第十八章 不完整的法陣
「那還不快點找!」宋嵐說完,慌亂的蹲下身检察,額頭因焦焦而滲出點點汗水。
「嘻嘻!我要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
趙采葳猎奇的湊過去一看,裂縫中有無數雙紅色眼睛,閃著詭異的光芒向外窺視,看來除卻這次跟隨後卿闖入人間的惡鬼外,另有無數惡鬼因才气不敷或心存觀望而沒有立即來到人間。一想到些惡鬼全數出沒人間,這世間會變成什麼模樣,她就冒出一身盗汗。
這時趙采葳俄然指著左方的地板,宋嵐低頭一看,空中上夾著一塊破布。
密室地板上畫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太極的符號,四周和中间寫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黃龍還有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的星宿名,可有些处所上頭蓋上了凌亂的腳印,而顯得恍惚不清。
仿佛發覺到有人正試圖修補封印法陣,少數盘桓在結界邊緣的惡鬼堆积了過來,瘋狂的對三人展開攻擊,宋嵐全神貫注在修補法陣上,沒有多餘的心力對付那些惡鬼,鳳希真和趙采葳只好將背包裡统统先前找來防範殭屍的兵器一一拿來對付惡鬼,雖不能趕跑他們,但也讓惡鬼無法靠近,霎時間情勢膠著。
「那、那妳呢?」
法陣越趨完整,散發出的能量也就越強,心生恐懼的惡鬼感應到熟谙的力量,攻勢比先前更加狠恶,鳳希真母女倆頓時衣衫破爛、血跡斑斑,看起來好不駭人。
顏偉和時清在最後關頭趕上了。
「喔!」
「噯喔,我才不是亂叫!」趙采葳抱著腦袋抗議道:「我是想到猴子被殺死的時候,手上仿佛就握著一顆紅色的珠子。」
「這怎麼能够?」鳳希真死命搖頭,顯然無法了解為何會發生這種事,根據流傳下來的古籍記載,這個法陣應該是能够困住惡鬼的。
「不!」宋嵐輕輕搖了搖頭,「從前種種比方昨日死,就讓屬於過去的统统好好甜睡吧!」
眼看宋嵐仿佛就要撐不住了,惡鬼紛紛發出興奮的吶喊,摩拳擦掌的想集合统统力量冲破封鎖。危急關頭,兩道黑影顧不得危險,從入口跳了下來,此中一人敏捷搶過刀子,一樣在本技艺上使勁一割,鮮血登時飛濺在法陣上。
很快,宋嵐就因大量失血臉色漸漸發白,連要站著都有些吃力,鳳希真母女焦心的立在宋嵐旁邊不知如何是好,現在這狀況她們底子幫不上任何忙。
「什麼?!這下糟了,妳們快去把珠子找回來,萬一被惡鬼破了法陣,逆流入惡鬼界的法力將讓他們的力量增強好幾倍呀!」宋嵐臉色難看的說,她本來以為是落在這間密室裡的某處,沒想到那三個孩子會把血靈珠給帶走,這下麻煩大了。
「珠子!」宋嵐看著法陣愣了幾秒後,俄然跳了起來,拉住鳳希真的衣領問道:「用來节制法陣的珠子哪去了?」
可宋嵐並沒有是以感到輕鬆,因為她雖是女媧轉世,可法力比起創世神盤古終究還是差了一大截,以是在法陣获得足夠的力量前,她不能停止供血。但這畢竟是人血不是自來水,就算是鐵打的身子,若持續大量出血的話,誰也接受不了的。
兩人忙不迭地點頭,倉促的想趕到破洞的位置,誰知才踏出一步,整個密室就開始劇烈地晃動,鬼號充满著整個空間,刺耳的音波強力劃破虛空,震得空氣都產生道道波紋,那條連繫著出口的繩索,竟被聲波給硬生生切斷了,兩人握著被切斷的繩頭,臉色慘白。
少女們引領著她們一起前進,穿過大殿後方沒多久就是墓室,偌大的空間裡擺著一具石棺,棺材周圍如同噴乾冰似的不斷冒出红色寒氣,方才她們所感遭到的冰冷應該就是遭到棺材的影響。
走著走著,鳳希真忽地發出一聲輕呼,不知何時開始,長廊上開始出現一個個年輕少女,少女們手上全都拿著陶製的宮燈,带路似地走在她們火线。從她們的衣著看來,顯然什麼時代都有,從春秋戰國、秦、漢、唐、宋、元、明、清乃至民國初年,可想而知,為了守住封印,華胥氏一族有多少年輕生命残落在這陵寢当中。
此時法陣感應到血靈珠的法力,瞬間綻放出刺眼的五彩光華,整個陵寢頓時被刺目标光芒所填滿,好似太陽出現在裡頭一樣,讓人睜不開眼,惡鬼在光芒晖映下發出絕望的嗟叹,幾隻已經將上半身探出鬼穴的幽灵,身上頃刻冒出陣陣白煙,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溶成了一灘爛泥。
伏羲和女媧,兩名擁有上古神明法力的鮮血加在一起,總算讓法陣暫時能夠穩定運作,宋嵐這才止住傷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顏偉趁機從口袋取出一顆紅珠子安设到法陣中心,那顆珠子就是法陣最首要的一環——血靈珠。
同一時間,裂縫上頭也出現漩渦狀的光芒,那光芒好似有股無形的吸力,將周遭的惡鬼十足捲回裂縫当中,他們不甘的嘶吼著,卻無法掙脫那壓倒性的力量。
「珠子?究竟是什麼珠子這麼首要?」趙采葳不明以是的問,宋嵐慌亂的樣子有點嚇到她了。
宋嵐心裡雖然焦心,卻不敢用心看她們的狀況,這法陣極為複雜,每一個方位又分別為幾個類型的法陣組成,能够說是陣裡有陣、陣外有陣、陣陣相連,只消此中一個環節錯誤,统统尽力就會前功盡棄。
宋嵐將這樣的设法告訴兩人,三人集合精力尋找開啟密室入口的機關,可她們花了快一個鐘頭,將墓室中统统可疑的物體都挪動過,卻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讓她們不由有些洩氣。
「要推開看看嗎?」見宋嵐站在石棺火线如有所思,鳳希真靠了過去低聲詢問,她畢竟是個歷史學家,在這麼一個具有時代意義的物品前,很難不感到心動。
除此以外,還有青、白、赤、黑、黃五種顏色的旌旗散落在一旁,上面有被人攀折的痕跡,從那好像雞爪的指模看來,應該是惡鬼為了報復被封印的怨念而做的功德。
宋嵐走了過去,嘗試用手按下,磚頭非常輕易的便沒上天底,「喀喇」一聲輕響,左側的地板向一旁挪開來,暴露底下的密室還有一條攀爬用的繩索。
「我在這裡撐住法陣,妳們快去找呀!」宋嵐滿頭大汗的急喊,現在的情況遠比她預想過的更加凶險,若讓這些惡鬼傾巢而出,人间間大抵也完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
宋嵐將目光在室內繞了一圈,並沒有看見什麼可疑之處,并且這裡仿佛已經是媧皇陵空中最深處的位置,她曲起手指敲打石壁,從傳來的厚實聲響判斷,並不像有隱藏的密門。
「不好!」趙采葳一聽她說完,立即失聲慘叫,偏高的音調讓鳳希真差點撞到柱子。
宋嵐走上前,將手按在石棺上方,一時間独特而複雜的感情在她心裡深處流竄著,在這石棺中甜睡著她的宿世,也就是人類鼻祖神女媧在人间間的肉身,她能够想像那身軀在石棺極寒凍氣的守護下,即便歷經幾千年仍維持著當年的模樣。
「這仿佛是那三個學生的衣物,莫非是他們逃窜時密門再度闔上,以是剛好夾住?如果這樣,入口應該就是這塊地板。」
宋嵐眼見情勢超乎估計,抽出防身的小刀,一咬牙,用力朝本身的手腕劃下,帶著法力的血水注入法陣中,正中心的太極圖樣快速接收她的鮮血運轉起來,能量漸漸穩定下來,再度將黑氣給壓了归去。
「臭丫頭,沒事鬼叫啥,妳這不用心添亂嗎?」鳳希真往自個女兒的腦袋瓜重重一敲,口氣不悅地罵道。
「那不是浅显的珠子,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血靈珠。」宋嵐一邊檢查空中一邊答复,「血靈珠乃是當年開天闢地的盤古大神坐化前所遺留下來的神物,裡頭存有盤古上億年法力的精華,是這法陣的陣眼,如果少了那顆珠子,就算有女媧的肉身也沒辦法將惡鬼界封印住。」
原來顏偉和時清收伏後卿後,穿越竹林,就看到媧皇陵的破洞,兩人因為時間緊迫,就直接鑽了進來,剛好讓他們在洞口殘破的屍骸中撿到了血靈珠。
宋嵐仔細端詳法陣缺失和恍惚的部分後,從兩人那要來本用來準備對付殭屍的朱砂,憑著有些遙遠的記憶,在地上一點一點重新勾画,太極八卦、四方五行、二十八星宿交織成独特的圖像,隨著法陣的復原,漸漸產生出一股龐大的能量。
***
就在這時,一向冷静佇立在旁的少女亡魂中年代最為久遠的那名飄了過來,半透明的白净手指指向墓室一角,宋嵐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最不起眼位置有塊磚頭微微凸了起來。
而在距離法陣約莫五公尺處,地盤因不启事此陷落,暴露一條又深又長的裂縫,玄色的陰邪之氣覆蓋在裂縫上方,從地底深處傳出一陣陣尖銳刺耳、分不出是哭還是笑的聲音。
趙采葳挑了挑眉,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問:「妳記得那顆血靈珠是什麼顏色嗎?」
三人看著被吸回裂縫中的惡鬼,不約而同鬆了口氣,現在就等顏偉他們把後卿抓回來,將封印完整的補上,但是——
「我不晓得呀!」鳳希真被她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仓猝搖頭道:「我們剛才下來時就沒有看到什麼珠子。」
「紅色,」宋嵐瞇起眼睛想了想道:「像血一樣鮮豔的紅色!」那是由盤古的鮮血和靈魂所凝結而成的結晶。
一顆顆猙獰可骇的鬼頭狠狠衝撞著白光,與封印法陣的力量相对抗,更可骇的是,濃烈黑氣竟然一步步將白光給強行逼了出來,帶著腥臭的血水不斷從裂縫中湧出,沒有多久,三人膝蓋以下的區域就淹成了一片血海。
因為怕冷的關係,白螭又縮回四腳蛇的模樣,躲回趙采葳的衣服裡,那蜷曲身體顫抖的樣子,和方才的威風截然分歧。
鳳希真同意的點頭,不再執著於石棺上,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能夠封印住鬼穴,少了惡鬼的威脅,還愁以後不能好好研讨媧皇陵中的古物媽?
俄然間,法陣的光芒蓦地減弱,裂縫上的吸力漸漸消逝,被拖入鬼穴中的惡鬼竟掙脫法陣的束縛,又一次試圖從深淵中爬出來,無數隻烏黑扭曲的鬼爪攀吊裂縫的邊緣。
宋嵐神采平靜的看著裂縫中的惡鬼,心緒卻是波濤洶湧,面對灭亡說不惊骇,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如果一個人的犧牲能夠讓多數人获得幸运,這樣的犧牲應該是有價值的吧!
「這樣呀……」鳳希真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绝望,沒有辦法親眼目睹女媧的遺體,讓她非常遺憾。
沒有辦法了!
三人對看一眼後,沿著繩索谨慎爬了下去,由於不是第一次開啟,以是底下的空氣雖然汙濁,還不至於到難以忍耐的境地,除了有些難聞外,並沒有對三人形成任何困擾。
趙采葳慌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鳳希真也學宋嵐在手上劃了一刀,可她的血沒有法力,不僅沒有辦法幫助法陣的運作,反而喚醒了惡鬼噬血的狂性,讓他們的反擊更趨凶悍,白光與黑光在密室中相互撞擊,發出好似雷鳴的劇烈聲響,編織成好像天下末日的可骇气象。
幫助方相氏石像恢復正氣後,三人繼續往陵寢深處走去,每往前踏出一步,氣溫也跟著越來越低,冷到好似满身血液都要凍結。
眼看她們已經抵擋不住,隨時要被惡鬼給生吞活剝之際,宋嵐終於將最後一根旌旗修好放到正確的位置上,正中心的八卦登時發出刺眼白光,整個龐大的法陣緩慢的運作起來。
「別沮喪,只要封印修補完成,妳還是有機會回來的,現在我們先去重設法陣吧!」宋嵐猜出鳳希真的心机,輕拍她肩膀安抚。
「出來,放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