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阴缘劫

第一章 蛇形銀飾

***

虞芩緊抱住宋嵐不住發抖,這裡但是女生宿舍的七樓,如果掉下去必死無疑。「天呀!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朝她走近,手指輕輕拂去落在她髮上的花瓣,那溫柔的動作彷彿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般,「傻女孩,妳在怕什麼?」

念頭一轉,她也就不那麼在乎了,干脆關了燈往床鋪裡鑽,明天還是找個時間把銀飾還归去吧,應該只要把東西放在店門口便能够了吧,她在心裡暗自盤算著,卻不知在月光下,蛇頭的雙眼發出駭人的紅色光芒,象徵著已經啟動的願望。

「放開我!放開我!」她瘋狂的掙扎著,可女人和男人的力氣本就有天赋上的差異,再加上她一開始就被鎖在他的雙臂当中,底子無法逃開,只能看著他那正在腐蝕的臉緩緩朝她逼近。

算了,就當作是一個實驗吧,归副本來就不抱但愿的苛求,就算失敗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夜裡,虞芩造作了一個夢,夢裡她站在校園中那條開滿梔子花的巷子上,滿天花雨隨著微風起伏,彷彿進入瑶池。

「妳今晚就到我房裡睡吧!估計對方還沒有大膽到和我起正面衝突,明天我帶妳去找一名高人,也許他會有辦法。」宋嵐腦中此時躍出一個絕佳的人選。

「我不是用心的,我……」她望著他手足無措的說,全然忘了這只是本身作的一場夢。

「我明显就在睡覺呀!」不過是作了個惡夢,沒有這麼嚴重吧。

宋嵐邊將吊墜的鏡面對向銀飾,邊解釋道:「這是我爺爺在我十四歲時送我的生日禮物,表面看起來只是浅显的項鍊,其實是一個能照出妖物的八卦鏡,周圍的水鑽是遵循金、木、水、火、土五行摆列,模樣雖然精美,法力卻不遜於傳統八卦鏡,只要有靈體在身邊出現,鏡子便會顯現靈體的形狀,靈體能量越大,照出來的模樣就越清楚。」

真的能够與他永不分離嗎?

「噹噹——噹噹噹——」

宋嵐推著她往外走:「這個妳就不消擔心了,等明每天亮天然有辦法處理,我們快走吧!」

他們兩人是如此的分歧,卻同樣遭到眾人喜愛,很多人公开裡冷静希冀著兩個傳說能夠合而為一,再創更燦爛的傳說。

沒想到那正要離開的人俄然彎腰附在她耳邊說道:「虞芩學妹,妳笑起來很标致。」

是他!

「那你要不要接管美女的請乞降我来往呢?」或許是因為在夢中,虞芩的膽子也比平常大了許多,她踮起腳尖,微微嘟起雙唇,輕輕擦過他的唇瓣。「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接著虞芩也剪下本身的一小撮頭髮,將兩撮髮絲分別放入隨手找來的鐵盒裡,細細交疊,「請讓我和他永遠在一起!」她好似祈禱般無聲的低喃幾次後,看著那相互纏繞的髮絲讓她俄然有股想哭的衝動。前人說這叫「結髮」,就不知她與他此生是否有這樣的機會。

他晓得我的名字,還誇我标致!

虞芩驚喜得羞紅了臉,眼角餘光偷瞄著對方英挺的面庞,她雙手用力握住蛇形銀飾,感覺本身的心不受节制的狂跳,莫非這就是銀飾的力量?是銀飾引導他來到她的身邊?

沒多久,頭髮燒化完畢,她將灰燼堆积起來,細細塗抹在銀飾上,然後取出小刀,忍痛劃破本身的指尖,讓血一滴一滴落在上面,不知是目炫還是怎麼了,她好似看見蛇頭在染血的瞬間輕輕動了一下。

「不要、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了!」虞芩慘叫著想逃離這可骇的夢境,她雖然喜歡他,可這不是她想要的永遠,不是!

「妳自個兒瞧瞧房裡有什麼分歧?」沒有正面答复她,宋嵐指著房間要她本身看看。

虞芩起家仔細觀望房內一圈後,驚駭的發現睡前鎖上的窗戶竟被朝外推開,窗台的位置還有個明顯的腳印,從那印記的大小形狀看來,仿佛是本身的室內拖鞋。

「啊——」虞芩被這突來的景象嚇著了,發出尖銳的慘叫,美麗的臉龐刷的一片慘白,什麼少女情懷全数消逝,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懼。

愛情公然會讓人變笨!

將人按坐在床上,宋嵐先泡了一杯熱茶給她壓驚後,這才在她身边坐下,轉述不久前看到的气象。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他一點,腳下卻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直直撞入他懷中,屬於他男性氣息瞬間在鼻尖瀰漫,她雙頰立時染上一片羞怯。

想到這裡,虞芩不由低吟一聲,她總是試著想和他說話,卻常常在見著人時怯步。

虞芩嚇得不輕,神智有些茫然,「那我該怎麼辦?」

统统的法度完成後,她珍愛的吻著銀飾的蛇頭,將飾品放在書桌旁的窗戶邊,風從窗口灌入,吹動窗簾,發出沙沙的聲響,增加了幾許詭譎。

「妳怎麼能够跑呢?這是妳的願望呀!」高耸的尖銳嗓音俄然從四周八方襲來,一隻庞大的怪蛇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黏滑的身軀纏繞住她的雙腿,鮮紅的眼睛發出像血一樣的光芒,與牠這麼一對視,虞芩感覺身體瞬間落空了行動才气。

早晨大抵九點的時候,她和朋友一起出去吃消夜,回來時卻從樓下看見虞芩寢室的窗戶是大開的,因為她晓得虞芩有沒關窗戶會睡不著的習慣,以是就興沖沖帶著多買的消夜要給她吃,沒想到卻在門口聽見她不斷大喊著「不要、不要」什麼的,仿佛是在和人對話。

「別走!妳不是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嗎?」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半邊身軀已經被腐蝕殆盡,殘餘的身體以詭異的姿態朝她移動。

「如果你願意多看我一眼的話,那該有多好!」

她的雙眼俄然瞪得老迈,自床上跳了起來,扯下掛在頸上的蛇形銀飾往牆上砸去,銀飾撞到牆又彈了回來,不僅沒有任何損傷,還在她手腕上劃開一條口儿。

「妳是不是喜歡我?」他端詳著她佈滿紅潮的臉蛋很直接的問。

而他就坐在此中一棵樹下,手上抱著鍾愛的吉他專注地吹奏,充滿動感的音符從他指尖流洩而出,伴著渾厚富有磁性的嗓音交織成令民气醉的旋律。

對了,銀飾!莫非是那個銀飾有問題?

可惜,課還是有結束的時候,當下課鈴聲響起時,虞芩沮喪的晓得本身小小的幸运即將消逝。

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的心湖就因他而激起陣陣漣漪,他就像是一根樹苗在少女的情土裡扎了根,從此她多愁善感的雙眸裡,便無可救藥地落下他的身影。

怪蛇嘲笑著咧開大嘴,準備將她一口吞入,俄然,虞芩聽到四周響起清脆的鈴聲,那聲音每響一聲,她的神智就复苏一些,周圍的风景也會淡去幾分,同時她胸口發出淡淡白光,那條怪蛇見狀,仿佛有點惊骇,極不甘心的鬆開對她的箝制。

「喔!」虞芩瞭然的點點頭,她之前聽宋嵐提過曾經和兩位學長一起對抗幽灵的經歷,最後還和此中一個也是修道中人的學長成了男女朋友。虞芩遲疑的又看向地上的銀飾。「那這東西該怎麼處理?」

次日,虞芩如平常一樣早早就來到课堂,她向來有夙起的習慣,凌晨的空氣能讓她感覺身體彷彿遭到大天然洗滌般清爽。

對於這樣的說法,她只是低眉淺笑,不予置評,雖然她早已愛慘了他。

虞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思緒瞬間炸開來,一整天下來,她的腦海中不斷重播著他淺笑低語的模樣,那是她之前從來不敢苛求的,她低下頭看著那蛇形銀飾,紅色的蛇眼好似有光芒閃過。

虞芩聽完,往鏡中看去,只見那蛇形銀飾上飄出淡淡的煙霧,像是一張扭曲的人臉。

她幾乎是反射性的朝著那鈴聲的方向走去,壓根不敢有所遲疑,身後已然成異形模樣的他和那可骇的怪蛇,仿佛對鈴聲有所畏懼而不敢靠近,卻亦步亦趨的尾隨著,红色的雙瞳充滿怨毒。

***

「你……討厭我嗎?」虞芩艱難的開口,卻恐懼著那能够的答案。

癡傻的凝視著火线的身影,虞芩卻不敢靠近,恐怕只要出了一點聲響,面前的人就會消逝不見。

當晚回到宿舍後,虞芩將房門鎖上,谨慎翼翼地將蛇形銀飾放在書桌上,拿出下午買的洗銀水仔細擦拭,恢復銀亮光澤的飾品,那高昂扬起的蛇頭睜大眼睛與她對視,看起來就像活的一樣。

「什麼人?」遭到聲音驚擾的他抬起頭,目光刚巧對上她慌亂的羞顏,他挑了挑眉,難得的暴露一抹邪魅的笑容。

秀氣的眉緊緊揪在一起,帶上一絲少女懷春的忧愁,就算他不會和她在一起也沒關係,只要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她就很滿足了。

「不成能的,我、我……」虞芩渾身發冷,連話都說不完整,照宋嵐的說法,她簡直是中邪了。

虞芩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宋嵐放大而焦慮的臉孔,兩隻眼睛紅紅的像剛哭過似的,鼻頭還有些泛紅。

她將頭埋在他懷裡,嬌羞的輕點,沒想到卻聽見頭頂傳來一聲無奈又為難的嘆息,她心頭頓時一震,眼眶中水氣逐漸匯集,老天爺未免太過殘忍了,就連在夢裡也不給她一點但愿嗎?

將等一下上課需求的物品放到桌面後,她垂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頸間被她用紅繩串成項鍊的蛇形銀飾,明显已經完成那神祕女子所說的步驟,可她卻看不出這銀飾和先前有什麼分歧,難道是被騙了嗎?

宋嵐順著那蛇形銀飾繞了幾圈後,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摘下頸上的項鍊,那項鍊的吊墜是個八卦狀的小鏡子,鏡框外圍有一個水滴型的環套,上頭鑲著五種分歧顏色的寶石,看起來既時尚又标致。

「怎麼會這樣?」虞芩驚駭得不断的顫抖,那臉孔看起來仿佛在笑,既陰沉又可骇。

「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麼!」看著在月光下微微閃爍的銀飾,想起本身方才的舉動,虞芩不由感到好笑,同時也有些難以接管,沒想到身為高知識分子的她竟然會信赖這種近乎科学的做法。

不晓得走了多久,就在虞芩将近走不動時,她俄然看到火线冒出一個红色的光點,她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毫不猶豫地朝光點走去,同時也聽見身後好似傳來憤怒的低吼。

「怎麼會呢?誰會討厭美女投懷送抱。」他打趣的讽刺她,語氣中卻透著些微淡淡的苦澀。

「妳笑,妳還笑!」宋嵐伸手輕搥著她,聲音帶了些哽咽,「妳知不晓得本身剛才差點連命都沒了。」

她並不全然信赖那女人的話,畢竟女人讓她感覺有些陰邪,但她真的很愛他,愛到連靈魂都能够不要。

是不是應該放棄比較好,她顫抖的伸脱手掙扎著是否該將銀飾收起來,卻期近將碰觸到前停了下來,那神祕女人的笑容和保證讓她猶豫,她想起那在虛幻迷霧中朝她浅笑的俊顏。

那嗓音既輕且柔,帶著深濃的感情,就像是恋人間的低語,惹得虞芩的呼吸不由一促,好似要溺斃在這虛假的甜美当中。

「這個東西真的能够實現我的願望嗎?」虞芩伸手輕撫過蛇頭上用紅色寶石鑲成的眼睛喃喃低語,眼眸中透著淡淡的惆悵,想起她從未流露的祕密。

無奈地嘆口氣,虞芩垂下的眼睫輕輕顫動,雖然那女子沒有向她收取任何費用,可空歡喜一場讓人更加绝望。

她谨慎翼翼地從裡頭取出一個夾鍊袋,裡頭放著一小撮深棕色的短髮,這是她趁前次校慶話劇演出時,從他換下的戲服上汇集到的,用來滿足本身愛慕他的心。

她的心跳得又快又急,彷彿隨時會衝出身體,满身血液激動地咆嘯,那是她活了十幾年都沒有過的經驗,她一時有些暈眩,不自覺地往後退,鞋跟卻不谨慎踩到地上的斷枝,頓時發出輕脆的喀嚓聲。

她聽著聽著,俄然覺得不太對勁,仓猝摸出虞芩藏在鞋櫃底層的備用鑰匙將門打開,一進去就見到她站在窗台上,神采慌亂的仿佛在閃躲什麼似的,只差一點點就要跌出窗外。

她們才一踏出房門,不知從哪竄來一陣怪風,門砰的一聲用力關上,緊閉的門內仿佛迴盪著類似獸鳴的尖叫聲,兩人見狀連忙落了鎖,再也不敢多留,快步離去。

宋嵐的雙頰不由有些微紅,吐了吐舌,壓高音量道:「其實就是我的男朋友啦!我和妳提過的。」

「學妹,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坐嗎?」略為降落的男性嗓音從身边傳來,虞芩正想一口回絕,卻在抬頭時,對上一張朝思暮想的俊顏,就要脫口而出的拒絕話語立即被她嚥回肚中。

「這是——」虞芩看著宋嵐的舉動,神采滿是猜疑,她不懂一條項鍊能做什麼。

女人嬌媚的話語在她腦中迴盪,帶上一點點的蠱惑——「只要妳在夜晚亥時將本身和愛慕對象的頭髮燒成灰燼抹在上頭,再滴上妳的血,比及銀飾全數接收後,隱藏在裡頭的術法就會啟動,蛇頭上紅色的眼睛會發出光芒,呼喚妳所愛之人的靈魂與妳永不分離。」

一道熟谙的女聲響起,有點像是老友宋嵐的聲音。

他是大學裡的一則傳說,漂亮瀟灑、放蕩不羈,笑容天真而邪氣,好似惡作劇得逞的孩童,吸引無數顫動的芳心,但是他的心就像一陣無情的風,從不為誰逗留。

整堂課下來,传授說了什麼,她破天荒的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悄悄的感受著身边之人的存在,就連他身上傳來運動後的汗味,都讓她感遭到強烈的悸動。

「妳怎麼搞的,把本身弄得像小白兔似的。」虞芩坐起家看著宋嵐狼狽的模樣禁不住笑出聲,不久前的恐懼暫時被拋在腦後,也沒想到老友怎麼會俄然出現在她房裡。

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機點燃,她看著頭髮在面前一點一點燒成灰燼,那裊裊白煙当中,彷彿出現他诱人的浅笑。

「高人?」虞芩訝異的挑了挑眉,這個時代還有所謂的高人呀!

「謝天謝地,妳總算是醒過來了,我差點沒被妳嚇死。」

「那個銀飾有問題!」虞芩指著掉在地上的蛇形銀飾,將下午女人送她禮物的事告訴宋嵐,宋嵐聽著聽著,一張臉成了苦瓜樣。

身為鐵筆妙算宋熙的孫女,她從小就熟讀各種咒術,可這蛇形銀飾上的法術是極為罕見的惡咒,那是用灭亡換取願望實現的咒語。

她是大學裡的另一則傳說,頂著才女的光環,成績自是無可抉剔的優秀,表面古典婉約、溫和美好,溫潤的嗓音像西湖鶯啼,唇瓣揚起的瞬間彷彿可見三月春花爭放,當她眉尖輕蹙的時候,數不清的人想上前為她分憂。

「那女人送妳的銀飾恐怕是下過咒的,并且不是浅显的法術。」宋嵐臉色沉重的盯著蛇頭,彷彿牠下一秒就會跳起來,用尖牙攻擊她們。

「妳在幹什麼?」老友俄然其來的大動作讓宋嵐有些呆愣住,在聞到血腥味的時候才复苏過來,她一邊幫虞芩止血,一邊生氣的問。

牆上的掛鐘沉重的敲了數下,鐘擺的響聲在寧靜的黑夜裡格外清楚,她深吸口氣,緩緩拉開抽屜。

她們學校的女學生比較少,以是當初在蓋宿舍時,是採取一人一間的獨立套房設計,而宋嵐的房間就在虞芩的樓下。

「不要!」就在危機關頭,她體內爆發出一股怪力,她使勁一推,終於掙脫他的懷抱,立即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跑開。

她多想和其他女孩一樣,趕在鈴響的時候衝入课堂,只為了捏準時間在课堂門口與他「巧遇」,能够浅笑著輕輕對他說聲,「hi,好巧」,哪怕迎來的是冷酷不屑的目光。

「即便我變成這樣,妳也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他衝著她暴露詭異的笑容,然後可骇的气象發生了,他漂亮的臉孔竟然開始熔化,變成玄色可骇的黏稠液體,下半身也跟著冒出白煙。

快跟著那鈴聲走!

嘴角揚起帶點自嘲的悲涼輕笑,只要她願意,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唯獨他硬是對她不屑一顧,而她偏生就迷戀上他這種刻毒的模樣。

但她不敢,她也是讓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她有她的驕傲,更何況他的目光從未曾落在她身上,他喜歡活潑開朗的人,她一向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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