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纪年之九国神遗

第163章 十里红妆迎帝女(2)

那一日天下着细雨,苍苔将竹帘都染上碧色。谢胤于檐下煮茶,谢笠含饴弄笛,茅檐下水如泻,沾衣未觉。

小毛驴看到他眼里有泪划过,旋即化成冰雪。他起成分开这个孕育他的处所。

舒白朝着未知的某个方向慎重地三叩首,“父亲大人,您多保重,儿子……对不起您!”

谢笠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保重。”

谢笠的笛声停下时,舒白走到茅庐下,谢胤给他倒了杯茶,表示他入坐。

谢胤有些踌躇,“阿笠……”

与谢瑾宸别离以后,舒白带着小毛驴与薄雪乘青云直上,回到九天碧落宫。十方天下的最高层,云环雾绕,冰雪堆积,看不出一点人气。

“迟早都是要来的。”谢笠道,“路老是有走到绝顶的一天,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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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红衣红伞,本来应当是极其俗气的,却因倒映在碧波之上,反倒极具诗情画意。

统统清楚如初,彼时苍山负雪,山川浮白,蛾黄的腊梅装点在东夷的屋舍之前。澄江似练,舲舟缓行。舟头那位公子长身玉立,萧然横笛。一袭蓝白长衫临风飞舞,遗世独立。

当时只觉这一种情怀可谓风雅,现在回想起来,却在遗憾没有早日相见。两心相许之人,只是静眼相对,脉脉如诉,便已胜却人间万千风雅。

他找不到入口。鹄立在冰天雪地当中很久,俄然屈膝而跪,取出怀中袖底剑,慎重的捧于掌心,昂首于冰雪之上。

“金龙陪我同去。”

谢笠握住谢胤的手,“小胤,清算清算,明日我们也该解缆了。”

他细细地回想着过往的各种,不肯遗漏任何一个细节,每一口都砸磨出又苦又甜的味道。

忽有江风拂过,吹着那伞飘摇而去。那张脸突如其来的闪现在面前,都来不及防备,一颗心便已沦亡。

阿谁少年犹是雌雄莫辩的年纪,眉眼间犹带几分稚气。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雪色花瓣的尖角处,却抹着点点的红晕,清隽而嫣然。

双瞳清澈如水,被稠密的睫毛半遮着,已模糊有种迷离的风致。

问讯渔期无客答,撑伞帘外护海棠。

光阴已老,心已淡,执子之手,归隐山下,读一篇轩快之书,宛见山青水白……(这句是从微信公家号里抄来的。)

从九天之高低来,他们去了无根河边,在一座土筑的小屋檐下,他们看到了谢笠与谢胤。

少年立在舟头,一袭红衣如火,又以墨色镶边压住跳脱的红。手里亦固执把红色的油伞,伞面上绘着虬曲的白梅。

彻夜他与人喜结连理,舒白又在那边呢?谢瑾绝没有想到,在他新婚燕尔之夜,舒白却在停止着一场决死的斗争。

他一起追着他行了旬日,为了听笛声,亦是因为近乡情更怯,怕再像前几次一样,靠近之时,便又被各种启事反对着不能相见。

一叶白帆绕柳堤,青江霭霭风习习。

谢胤扶起他,握着他的手腕一时没有松开。

晌午的时候,舒白起家去了厨房,做了一顿极其丰厚的午餐,山珍海味,满满铛铛地摆了一大桌。

他不由猜想,要天生甚么样,才气配得上如许一副腕?

他们三人加上小薄雪,另有三只神兽围着一桌用饭。少了老凤凰的叽喳和谢瑾宸,顿时感觉冷僻了很多。

“谢大哥。”

江上青舟一叶,白帆轻巧。雾霭缈缈,晨风习习,有蒹葭苍苍,绿竹猗猗。

吃完饭清算好碗筷后,舒白慎重地向两人一揖到底,“大哥二哥,舒白走了。”

舒白再次向两人深深一揖,“大哥二哥也多保重。”

“那块玉环他定会随身照顾的。”

此时现在,舒白已看遍了人间景色,仍旧感觉纵使江山如画,也不及那人眉眼风骚。

水天缥碧雪青裳,追笛旬日入春江。

他又想到那一年,透过十方之镜,看到了阿谁冷傲了他平生的少年。相互江天如碧,水色似缥。群山蜿蜿叠翠,好似君子眉峰冷峻。

——该是分离的时候了。

半晌,掌中一空,袖底剑化于无形消逝,舒白埋首于冰雪当中,半天抬不开端来。

小毛驴目光悲悯地立在他身后,袖底剑乃是神引阁之物,舒周将其收回,便代表着他不再认舒白这个儿子了。

那人临风而立,衣衿风骚,将伞放在肩上,取出横笛浅奏起来,笛声婉转清越,空灵绝俗。

舒白盘桓于九天碧落当中,被摈除的神引阁少阁主,已经没有回到神引阁的资格了。

那首曲子极其熟谙,每一个音符舒白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他与谢瑾宸初逢之时,谢瑾宸吹得便是这曲《洛邑梅初》。

神引阁便存在于冰雪当中,它不是一处宫殿,也非一方天下,蕴于万化当中,空濛无迹,唯有缘之人可入。

油伞遮着脸庞,舒白只可见露在伞外的那截腕,骨骼详确精美,如琢如磨。五指苗条如玉,衬着那管青竹笛,静美绝伦。

独立舟头红衣子,一纸油伞品横笛。

舒白恍恍想起不晓得从那里看到的一句话:光阴已老,心已淡,执子之手,归隐山下,读一篇轩快之书,宛见山青水白……

舒白跪了好久,盼望着能再见父亲一面,能亲口说一句保重。但是舒周一向未曾现身,处于冰雪之地的神引阁阁主,看惯了凡尘冷暖,万事不萦于心。

九天之上,风雪脉脉。

檐前滴水络绎不断,檐下燕子呢喃低语,他们各捧着一杯茶,听着雨打竹叶沙沙声,谁也没有说话,却感觉无穷清宁。

但是,路老是会走到绝顶,同业的人,却一定能伴随到绝顶。

谢笠替他将玉环佩在腰间,“好好戴着它。”

谢胤与谢笠望着他的背影消逝在夜幕当中,深深的叹了口气,“毕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一人去昆吾行吗?”

谢笠向他招招手,舒白畴昔,蹲跪在他膝前。谢笠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环,“这是一副对环,乃是昆吾雪山下千年寒玉雕镂成的,是副对环,这块给你,另一块在三郎的腰间。”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色彩若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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