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江山如画 第二十九章 进退得失
“传闻是马腾从凉州军中精选了一批兵马前来助战，凉州军以马队为主，正合适北地作战！”刘晔苦笑道：“至于拿下两郡……线报中说，南鹰已经列举袁绍十大罪过，正在飞檄天下，令袁绍方士气大挫，而南鹰更公判公孙瓒，将其定为极刑，诱使与公孙瓒有深仇大恨的袁将朱灵率军归降，令中山、常山二郡几近是兵不血刃便被等闲拿下！”
“你二人一向别离卖力南北诸事，竟会同时抢着来见？”曹操心中微微一沉，面上却暴露浅笑：“恰好文若亦在，正可一同商讨！谁先说来？”
“曹公，袁术不敷为虑，下官倒是更加在乎江东易主之事！”荀彧忧心忡忡道：“从明面上看，江东仿佛因为内哄而减弱了力量，实在不然，孙策江东猛虎，又视南鹰为嫡亲，他投入南鹰帐下只会令渤水兵气力再增。而江东逼走了不得民气的孙策，反而是力量凝集、空前连合……江东一统，指日可待了！”
他迟疑满志的手指着面前那精美庞大的沙盘模型，对劲道：“文若且猜，历经数年以后，本官这幅地理江山图可否及得上大将军的手笔了？”
“但是如果不借？”他一头盗汗的原地转圈：“这勾搭袁术谋逆的罪名，就要扣到我的头上了啊！南鹰会以此为由，大肆打击我军，而我军在河北毫不是渤水兵的敌手！”
“你别说，旁人做不出来，南汉扬真有这个能够！”曹操点头道：“他平生最恨叛臣乱党，更何况他与袁术一向有隙！”
几人一起骇然，曹操失声道：“他哪来的数万援兵？就算是有援兵，他又怎会等闲拿下两郡？”
荀彧的目光在沙盘模型往回梭巡，赞叹道：“下官固然从未见过大将军所制沙盘，但想来应当不过如此了！有了此图，我军的变更批示将会更加如臂使指，曹公可谓是用心良苦、终有回报啊！”
曹操听得呆若木鸡，半晌才顿足道：“惨矣！本官看准南鹰与袁绍两败俱伤，这才敢渔人得利的取了赵魏二郡！现在，南鹰毁灭袁绍之势已成定局，而后便要轮到他来与本官清理陈帐，这可如何是好？”
兖州，东郡，濮阳城。
“不错！袁术已犯天下公愤，本身气力又弱，我军攻灭袁术，不但能够扩大地盘，更能够给天子和天下一个交代！”刘晔亦附议道：“我军间隔袁术比来，定可抢下这份功绩！”
刺史府议事厅中，正阵阵回荡着曹操的畅怀大笑声。
“当然是南鹰！”曹操一怔道：“他是天下最强诸侯，又是大将军、辅政皇叔，舍他其谁？”
“部属尚未恭贺曹公……”他向着曹操施了一礼，浅笑道：“恭贺曹公，河北一战，我军不但攻城据地、招贤纳士，更新收得数名大将和浩繁兵马，再次气力暴涨！”
“好一个袁公路，真是不知死活啊！”很久，曹操才森然道：“自号仲氏？嘿嘿，他倒是甘居老二，只不知他尊的老迈是袁绍还是当明天子？”
“连环结？”曹操和陈刘二人一起惊诧道：“那是甚么？”
“事关河北战事，还是下官先说吧！”刘晔歉然看了一眼陈群道：“方才接报，南鹰新得数万援兵，已势如破竹般拿下中山、常山二郡，现正调兵谴将，筹办一举攻破并州！”
“不错！南鹰已经占有大汉三成地盘，实是我军最大的劲敌！而纵观天下群雄，除了困守并州的袁绍已成笼中之鸟，其他各路诸侯也皆不成藐视！”荀彧思忖了一会儿，才感喟道：“就连阿谁刘备，不久前仍然只是占有徐豫交届的弹丸之地，现在也占了彭城、沛、鲁等好几个郡国了……当年大将军南鹰对他格外高看一眼，世人皆有迷惑，现在看来，倒是目光如炬啊！”
“哼，戋戋一个县中小吏，也敢打着汉室宗亲的灯号盘据一方？若非顾及南汉扬，本官早已将他扫灭！”曹操不屑道：“只待本官腾脱手来，先拿下鲁国，削平他伸出的颈项！”
“好！”陈群和刘晔同时一怔，点了点头。
“下官有两件大事呈报！”陈群深吸一口气，开口便是石破天惊：“第一件，江东内哄，孙策已出走投奔大将军南鹰帐下，江东之主现为孙权！第二件，袁术已于日前称帝，建号仲氏！”
“若他出兵南下征袁术，要求借道赵魏二郡，曹公你借还是不借？”荀彧暴露一丝诡异之色。
“咦？再加上文若，本官的谋主都到齐了！”曹操讶然道：“定有大事禀报，快请！”
“这主张不错！南汉扬固然霸道，却也是一个大大的忠臣！如果本官毁灭了袁术，他总不好再去攻占赵魏二郡了吧？”曹操听得目光一亮，转向一向沉吟的荀彧：“文若之意呢？”
“甚么？”曹操三人一起大呼起来。
“但是不敷，千万不敷！”他俄然厉声道：“不说大将军南鹰已经独领天下风骚，我们面前另有刘表、袁术、陶谦恭刘备，远的另有江东孙氏和益州刘焉！前路漫漫，我曹操何时才气实现胸中抱负？”
“甚么？”即便以曹操和荀彧的表情亦不由浑身一震，惊得呆在当场。
“恰是！曹公新得赵魏二地，本就民气不稳，让于他们又何妨？即便失了两郡，黄河以北我们仍然占有根深蒂固的东郡。只要主公还是朝庭任命的兖州刺史，东郡就会一向紧紧把握在我们手中！面对忠君爱国的曹公，南鹰再也没法找出任何借口，来挤压抢占我们的权势！诚如曹公所言，要充分操纵征讨袁术的大好机遇，尽力掠取刘备、陶谦乃至是刘表的地盘，而南鹰落空了对江东的影响，想要干预我们已经是鞭长莫及了！”荀彧含笑道：“这就是进退得失啊……进，一定可得，而退，也一定会失！”
“本来如此！”曹操有如醍醐灌顶般觉悟道：“不但如此，南鹰乃至会对我们心存惭愧，他只会用心去对于袁绍，我们便能够安闲兼并黄河以南的地盘！”
“啊？曹公，请恕失礼！彧，入迷了！”荀彧如梦方醒道：“方才正自想到一个连环结，心中亦是有些举棋不定！”
“甚么？”曹操猛吃一惊道：“南汉扬正对本官心存不满，这如果借了，渤水兵一旦出境，两郡就即是拱手送给他南鹰了啊！”
“曹公你终究明白了！”荀彧欣然道：“实在袁术和孙策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如果江东没有内哄，那么第一个代表南鹰出兵讨逆的，应当是孙策才对！大义当前，江东内哄会被临时压抑，而袁术则必亡，讨逆之功和我们更没有半分干系！”
“如果南鹰听闻袁术称帝，先放下袁绍去攻袁术，有这个能够吗？”荀彧又问道。
“既然袁术必亡，那么这份奉天讨逆的盖世奇功必须抢到我们手中！而一样，既然赵魏二地必失，那么我们何不更加豁达一些？”荀彧洒然一笑，轻描淡写道：“将赵魏二地主动让于南鹰便是！”
脸孔清秀的陈群和肥胖高雅的刘晔仓促而来，面上全无一贯的气定神闲，变态的现出忧愁之色，二人一起见礼，看到曹操身边的荀彧，仿佛同时松了一口气。
“无妨由彧来就教曹公和二位同僚几个题目吧？”荀彧悠然道：“天下间最有资格讨伐袁术的人是谁？”
“不如我们再次结合袁绍以拒南鹰……”不等刘晔说完，却见荀彧蓦地间抬手止住，沉声道：“子扬且慢，待长文亦禀报曹公后再作计算！”
“诸侯相争，争的向来都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天下大义和民气所向！”荀彧安闲道：“将赵魏二地交还南鹰，会堵住他的口诛笔伐，亦会堵住他借机南下的铁蹄，更会令天下人晓得曹公的忠义之名！而毁灭伪帝袁术，更能令曹公的名誉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天下人都将奖饰您的忠君爱国之心……这就是所谓的局势！”
正自言谈之间，俄然有人来报，别驾陈群、薄曹刘晔二人连袂求见。
“你说得没错！我军确是气力大增！”曹操手撑沙盘边沿，凝睇着面前的山川城池，幽幽道：“现在，我军已据兖州的东郡、东平、任城、济北、济阴、山阳六郡，豫州的颖川、陈国、梁国三郡，以及新得冀州的赵魏二郡……大汉天下，已有一成在我掌中！”
“现在之计，我们必须当即窜改战略！”陈群身为谋主之一，当机立断的建议道：“曹公，在河北夹缝求存、步步为营的方略再不成行，不然袁绍一旦败亡，下一个便要轮到我们。我军应尽快与南鹰媾和，尽力保住赵魏之地！而后兵力南移，敏捷毁灭伪帝袁术，以争天下大义！”
“哼！如何本日满是这些烦心之事！”曹操一拳擂在案上，怒道：“我军好不轻易翻开结局面，却仿佛反掌之间便要腹背受敌了！”
“说了这么半天，文若你究竟是甚么意义？”刘晔终究忍不住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