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卷五 炎汉烈焰 第七十三章 锋芒之争

“那倒不是,下官那里握有甚么实证……”李儒点头道。

世人一见之下,均是“咦”的一声。

“请陛下……”袁绍深深吸了一口气,俄然向着董卓戟指狂叫道:“当众诛此民贼,以正天下视听!”

“你们说得那小我品端厚、才气杰出的人物?”董卓亦是老奸巨滑之人,他俄然间明白了:“说的是刘虞吧?”

“各位义士!”他振臂大喊道:“你们说是也不是?”

东方群雄听得心中均是一凛,一起将目光落在那出言之人的身上。只见那人不过二十余岁年纪,面庞清秀。一身文官打扮,正现出一脸的淡笑。

“有劳孟德兄动问了!”那人微一拱手,欣然道:“下官便是李儒,现居郎中令之职!”

只听他慨然念叨:“贼臣董卓承汉室之微。负甲兵之重,陵越帝城,跨蹈王朝,提挚幼主,越迁秦地。残害朝臣,斩刈忠良,燃烧宫室,烝乱宫人,发掘陵墓,虐及鬼神。过恶烝皇天,浊秽薰后土。神祗怨恫,无所凭恃,兆人泣血,无所控告。仁贤之士。痛心疾首,义士昂扬,云兴雾合,咸欲奉辞讨伐,躬行天诛…….”

袁术眼尖,俄然间骇然道:“莫非?这,这是先帝之像?”

曹操再次吃了一惊道:“那人是谁?”

而董军诸将一起瞋目而视,有人吼怒道:“好胆!”

“刘褒!”有人惊呼道:“莫非便是那位前蜀郡太守吗?”

“本来是李兄!”曹操拱了拱手道:“李兄固然言之有理,但是空穴来风难道无因?何况现在这则传说事关大汉正统、国之安危?若李兄自承认比先帝之明。当然能够一言反对。不然……”

董卓瞧动手足无措的刘协,终究一股子血气直冲上头,他怒发如狂的吼道:“凭刘虞那厮也配代替我成为首辅?你让他站在我的面前,瞧他够不敷资格?”

曹操亦觉头晕目炫,却仍然强辩道:“焉知不是临时按照董侯边幅捏造的?先帝已逝,你们如何证明这是先帝少年期间的面貌?”

“袁绍!”刘辩皱起眉头:“你口口声声指责董卿是民贼,可有真凭实据?不然凭他现在的太师职位,你便是公开诽谤上官!”

“当然是本官面前的这位天子!”袁隗冷然道:“董侯乃是先帝血脉,史侯现在不知所踪,理应由董侯继立!曹操你是否用心装疯卖傻?”

袁绍惊诧瞧向袁术,一时之间完整不明白袁术的实在设法。须知他与天干地支部属暗中议定拥立刘虞之时,何曾事前与袁术筹议?为何袁术明知刘虞与本身订交甚笃,却还是一力支撑推他为帝?莫非……

听到曹操“你我均自认汉臣,还是谨慎国事……”这一席话,一时之间,与会两边均生出诡异奇特的庞大感受,仿佛两军大战数旬日,死伤十数万人而构成的对峙之局,厥后续演变,竟将完整取决于当前正在唇枪舌剑的正统之争。

曹操摸索道:“听李兄所言,李兄仿佛便握有实证?”

“哈哈哈!”董卓身后,一个阴柔的笑声响起:“曹孟德倒是能言善辩。但是谶有阴阳之说,更有真伪之分,当年向光武帝进献谶言者何止千数?先帝倒是慧眼独具,并非是来者不拒,这才进退有据。终成一代伟业。由此可见,浩繁谶言流语当中,也非事事可托,更不凡夫俗子所能认清其本质!”

“猖獗!”独大人上前几步,将那画像高捧而起,口中大喝道:“你们细心瞧瞧这画帛的年份,另有画像之人的落款……如此铁证如山之下,尤敢轻言抵赖,是否甘心做那不忠不义之臣?”

他语气亦冷道:“昔光阴武天子恰是因为坚信《赤伏符》,这才据此纵横天下,实现了大汉复兴的弘愿……现在您一口咬定这些都是编造。是否对先帝存有不敬之心?”

“是又如何?”袁术嘲笑道:“刘虞是东海恭王以后,品德漂亮、恩厚宽仁,他在幽州治政期间,连百姓都编出歌谣赞美他的功德,如何不能为帝?”

东方群雄中有人脱口叫道:“说得好!”

曹操这番谈吐虽属强拉硬扯,却动辄牵上国事和先帝,令在场世人均感难以回嘴。

“袁垂白叟经验的是!”曹操语气恭谨,面上倒是殊无敬意,他淡淡道:“但是,克日来官方、军中均广为传播一则说法。不知垂白叟是否有所耳闻?”

曹操之说固然有些生搬硬套,硬是将克日方才漫衍于帝都四周的传说与当年刘秀的起家谶言拉在一起比较,但是一旦触及先帝,却无异于当头一棒,震得袁隗都说不出话来。

曹操心中一喜,想要证明亲缘干系,最好的体例便是滴血认亲,但是先帝已逝,此计当然没法实施。他最怕的便是先帝留有甚么不为人知的私密,为董卓一方所握。不过,此时听李儒的口气,明显是没有。

“开口!”独大人厉声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瞧瞧,画中之人究竟是谁?”

他正要长笑一声,却听李儒又道:“只不过,下官虽是没有!别人倒是有的!”

世人一起惊得呆了,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画像。公然细观之下。画中少年天子固然面孔与刘协有七八成类似,倒是生得更加俊美几分,脸庞也稍长了一些,恰是似足了刘宏成年以后的样貌。

此人漫不经心的一番言语,倒是连消带打的好生短长,起首解除了袁隗的大不敬之嫌,因为即便是先帝也并非轻信每一条传说和谶言;其次又借着先帝之明暗讽,轻信关于董侯流言者。不过只是一群凡夫俗子罢了!

“说!”刘辩终究开口了,他仍然绷着一张小脸,倒是尽显天子威仪:“念你等均曾是有功于社稷之人,若肯迷途知返,朕又何尝不肯成绩一个宽仁驭下的隽誉?”

他瞧了一眼身侧的董卓,浅笑道:“前一阵子,蔡邕还专门写了一篇《荐太尉董卓自乞闲冗章》,其文笔美好、言简意赅,朕至今仍然记得很多…….太尉郿侯卓,起自东土封畿以外,义勇愤发,旋赴京师,先陈便宜,列表刁猾群慝情状,辞意激切,感物寤灵。精兵虎臣承持卓势,奋击丑类,漏刻之间,靡有孑遗……上解国度播越之危,下救兆民涂炭之祸,然后黜废顽凶,爰立圣哲,天心聿得,万民赖佑。”

他嘿嘿一笑:“你我均自认汉臣,还是谨慎国事为好。切莫因一时之失而成为千古罪人,今后地府之下有何脸孔去见先帝?”

如此石破天惊之言说出,不但董卓一方大家大怒,连不知内幕的东方群雄亦是大家色变。

“天子驾临!”长长的呼喝声中,董卓及其所属无不侧身,恭敬见礼,唯有东方群雄倒是面面相觑,固然早故意机筹办,仍感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猖獗!”袁隗起首怒喝道:“尔等皆为汉臣,瞥见天子为何不拜?”

董卓一张脸蓦的乌青,却出人料想的强忍下来,明显是因为好不轻易令东方群雄承认了天子身份,不肯当众暴露跋扈脸孔,以免授人以柄。

李儒闻言,倒是微微一笑道:“孟德所言甚是!当年武叔曾借子贡之名来诽谤孔子,却不料反而成绩了孔子的圣名和子贡的贤名……由此可见,凡是谎言四起之时,便该设法律水落石出,如此一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世人自知!”

“起码也能轮到他来辅政!”曹操嘲笑道:“刘虞起码贤名远播,仁能治下,忠以卫国……比之你那猪狗不如的屠夫之名强上万倍!你算甚么东西,也配名列太师?”

臧洪此篇《讨逆檄文》本就写得文锋锋利、剑拔弩张,而袁绍语声慷慨、言辞激昂,更是将整篇文章诵出了一股雄浑澎湃的浩大气势,闻者直如千军万马劈面而来。无不动容。

袁绍正要反唇相讥,突听身后不远处一小我淡淡道:“不错,刘虞确是不敷资格……而你董卓,更加不敷!”(未完待续)

众目睽睽之下,独大人返身从天子车驾上恭恭敬敬的捧出一只玉盒,从中取出一卷白帛抖开。

但见那白帛之上正画了一名十岁摆布的少年君王。黄金旒,十二串白玉珠,一张漂亮稚嫩的面庞上却透出一股严肃之气,其相栩栩如生,仿佛便是刘协。

一时候,东方群雄大家面如土色,说不出话来,只听董卓却在不开口的嘲笑。

曹操嘲笑一声道:“独大人请恕无礼。你取出董侯画像,这又算得甚么证据?”

“不错!”独大人点头道:“永康元年,先帝初登大宝之时年方十一,此画便是由刘褒为先帝亲绘,而老臣鄙人,恰是亲睹此事之人!”

“吾辈汉之忠臣义士,若无能断根君侧,复我大汉神器……”袁绍猛一咬牙,森然道:“便只能另立明主,重振国土!信赖历代先帝在上,均会为我等之行而冷静赞成!”

闻独大人这么一说,东方群雄一起哑然。这刘褒乃是近百年来最杰出的画师之一。以画功详确如生而闻名天下,其代表作之一的《云汉图》。人见之均觉热浪劈面,而其另一幅作品《北风图》。人见之却觉冷气袭人。由此可见,其人画功已达登峰造极之境。

东方群雄中有见多识广之人,见了那老臣和宦臣,均是面上动容,袁绍、袁术、袁遗三人更是瞳孔微收。只因为那老臣便是当代袁氏家主、前司徒、现在身居太傅之职的袁隗,而那宦臣则是中朝当中身份超然、职位尤在十常侍之上的三朝老臣独大人,当日袁绍率军杀入宫中,屠尽宫中寺人,却无人勇于对他有涓滴不敬,这令他几近已经成为现在全部中朝硕果仅存的人物。

东方群雄一起觉悟过来,若任由刘协担当帝位,只怕在场之人将会大家落得个乱臣贼子的了局,均大呼起来:“正该如此!”

“想要令我等昂首称臣不难!”袁绍狂笑道:“但是陛下却起首要答允我等一事!”

既然这幅先帝画像出自刘褒之手,又与董侯如此类似,其间的亲缘血脉已然确认无疑。

世人再次凝睇瞧去。只见那白帛已然微微泛黄,明显经历的年代已经不短,而那落款之人的名讳。更是令统统人一起动容。

“袁本初,你终究图穷匕现了!”董卓仰天狂笑:“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看不得我董卓扶立新君的盖世奇功!还另立明主?先帝直系血脉在此,你还敢立何报酬帝?”

“现在,这些凉州叛军竟与董贼沆瀣一气。堂而皇之的得以入主帝都?”他几近是咬牙切齿道:“先帝英魂不远,陛下你怎可如此不辨忠奸?”

董卓听了,面上泛出难掩的对劲之色。而东方群雄听得“列表刁猾群慝情状”、“奋击丑类”等句,一起面庞抽动,喜色不成遏止。

袁绍闻言,心中俄然一动,如果不能顺利鞭策刘虞为帝,起码也能够推他成为首辅,只要能够驱走董卓,那么朝政之事还不是任由本身掌控?何况袁术那么主动的为刘虞出头,如果两人之间有甚么肮脏,本身难道得不偿失?

“便是老臣!”一向一言不发的独大人俄然上前一步,哑声道:“能够证明当明天子乃是先帝嫡出血脉的证据,便在老臣身上!”

群雄一阵恍然,本来此人便是董卓另一名爱婿、号称董军中第一智者的李儒。传闻此人与吕布一文一武。仿佛是董卓部下并称第二的魁首级人物。

黄屋左纛下,一身帝王装束的刘协沉着一张小脸,缓徐行下车来,一名头戴九旒冕的老臣和一名面庞衰老的宦臣陪侍身后。

“袁绍,你这是甚么意义?”董卓怒道:“天子身份已明,你怎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一念至此,他当即叫道:“陛下,臣下曾经有言,只要能够断根君侧,臣劣等仍愿奉您为帝……臣请,当即剥夺董卓统统勋职,召刘虞入京辅政!”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袁绍都忍不住颤声道:“独大人此言当真?何不劈面示之?”

“尊驾何人?”曹操风俗性的眯起一双颀长的眼睛,向那人望去。

袁绍有如五雷轰顶,失声道:“这画。这画是从何而来?”

袁绍、袁术、袁遗三人见袁隗率先发难,均是沉默不语,其他群雄也颇多袁氏的弟子故吏,亦苦笑不言。而曹操倒是并无顾忌,他装出一副惊诧之相道:“袁垂白叟所指天子,不知是哪位天子?”

瞧着袁绍几欲择人而噬的狠厉目光。听着他重提当年韩遂围攻洛阳的旧事,刘协终究现出一丝怯色。情不自禁的向后缩了一缩,竟是不敢多言。

“真是巧了!”袁绍木无神采道:“陛下可知?太原太守臧旻之子、广陵郡功曹臧洪亦为董太师写得一篇文章,且听臣下为陛下一诵……”

董卓一双铜铃般的凶睛杀气大盛:“果然是一群乱臣贼子!正统天子在此,你们竟敢劈面妄言废立?那刘虞何德何能?你借他一个胆量,再瞧能不能轮到他来做这天子?”

曹操、袁绍等人闻言,均是心中凛然,听这李儒的口气,竟对证明董侯的皇子身份胸有成竹,莫非他们确有甚么保存至今的铁证不成?

“先帝直系血脉又有何用?”袁绍既然已经完整撕破了面皮,干脆再无顾及,他轻视道:“照你如此说法,那么光武帝难道也无资格秉承大位?凡是刘氏皇族血脉,我等尽可择一名流品端厚、才气杰出的人物来拨乱归正!”

袁绍见曹操亦是目瞪口呆,明显已是毫无抵挡之力,不由心念电转,他俄然森然道:“即使是先帝血脉又如何?现在我们要议的,不是何报酬帝,而是如何保得我大汉江山!”

“董贼之罪岂止如此?”袁绍双目寒芒暴涨,一眨不眨的与劈面双目喷火的董卓对视。口中大喝道:“陛下请向身后一观,好生瞧一瞧董贼部属兵马的真脸孔……昔日韩遂反贼祸乱凉州,继而兵困帝都,几令先帝呕心沥血,并令多少忠于大汉的英勇将士血洒疆场?”

“官方谎言,皆为痴人疯汉之编造,如何入得了贤者之耳?”袁隗嘲笑道:“本官不听也罢!”

“袁垂白叟当然是贤者!”曹操不卑不亢道:“但是您说民谣之流皆为痴人疯汉编造?这可就有些大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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