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醉人的东西【13】
“依本公子猜么……十八?”莫问离也笑起来,眼角微微扬着,狐狸样儿就露了出来。
“这么香。”莫问离用筷子轻挑起她的锦袖,往一边甩着,把那香味儿扇向御璃骁的方向。
当日几人历经艰验才挣下了性命,也得了一件好处,便是百毒不侵。这婳娘的毒,不过乎从花里提炼,凡俗之物罢了,对他二人起不了感化。
婳娘抿唇笑着,一手撑在桌上,一手绕着一缕青丝,歪着脑袋看向御璃骁,语气媚人:“都说洱苍城里来了对恩爱伉俪,奴家那日站在楼上,看着公子扶着夫人从周家小院出来,那庇护之情真是羡煞奴家了。”
“这叫醉骨。”莫问离抬起手掌,掌心一枚银亮的针,在烛光下泛着幽寒的光。
她抖得更短长了,眼泪疯涌。
御璃骁拧拧眉,平高山说:“别弄出性命。”
“呵,媚|药?”莫问离抬眸,笑容僵在嘴角。
“你们都下去吧。”女子微带醉意,媚眼如丝,玉手抚过了脑侧的金钗流苏,悄悄挥手,让屋里服侍的人都退下去。
婳娘一看,魂都快吓散了,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但,御璃骁阅人无数,却没法一眼鉴定出她的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子,少了她身上这股媚劲儿,但若说她已有三十,但从这肌肤上看,又不像。
婳娘强挤出笑容,嗲声嗲气地说:“公子,奴家会好好服侍公子,请公子饶了奴家吧。”
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二男一女,烛光映在女子沱红的脸颊上,让她更显娇媚。
婳娘抬袖掩唇,娇笑了好一会儿,才柔声说:“奴家这平生都不晓得自在是何物?三岁被卖进松狮城的翠湖楼,被妈妈经心保养到十三岁,正式挂起清花牌,以歌舞琴诗画服侍客人,头一曲便卖出了一百金的价,十四岁生辰那日揭了面纱,取掉了清花簪,头一名客人便是岭南小侯爷。从那日起,奴家便不见劣等人。能进我婳娘香闺的非富即贵,非商即官,莫说侯爷,郡王也是奉养过的。周坤如许的人,奴家毫不会晤他。”
“喂……肖公子救救婳娘……”婳娘的神采顿时更加丢脸,拔腿就想跑出去。
“哦,你这裙子底下藏着甚么?”
“自在教在那边?教主是何人?周坤是你引入教的吗?”莫问离今后一靠,手指轻弹,又把一根针弹进了她的肩上。
御璃骁不露声色地放下茶碗,视野从她的腿往上,停在她的脸上。美艳、风情、骨子里透出股妖媚劲儿,是这类花街柳巷里最受人欢迎的范例,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朝男人看来,立即媚波泛动,仿佛是两汪能淹死人的春水。
“这……是甚么东西?”婳娘牙关开端打斗,磕得咯咯地响。
婳娘抖了会儿,才颤抖着说:“叫沉欢。”
“我此人呢,有个特性,给我下的毒药越毒,我就越喜好。”
“莫问离,你到底想如何样?”婳娘双瞳猛地放大,又紧紧缩起,大喘着,怒声诘责他。
婳娘叫得声嘶力竭,但手不能动,只能冒死摆动着脑袋,想把眉心的那根针摆落。发髻歪了,金钗掉了,耳坠子长长的流苏勾着了头发,汗水把妆给泅花了,进门时那动听模样完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狼狈瑟缩的模样。
“当然是醉人的东西。”莫问离笑笑,抛了抛银针,斜眼看向御璃骁,“你是留在这里看,还是去转转?”
“想不到你还挺硬气的。”莫问离点点头,又弹了一根针到她的小腿上,“我最喜好和你如许的女子打交道了,玩得时候久,是消遣的好游戏。”
婳娘不敢再说,哭泣着点头,求他饶命。
婳娘长舒一口气,小声说:“他是……”
“自在教的人。”御璃骁用筷子推开她搭在肩上的手,冷酷地说:“你可晓得自在教?”
“年纪大了,便想温馨些,可惜找不到像肖公子如许肯疼老婆的夫君,又看多了太多的负心汉,以是干脆赎了身,盘下了这里,给本身养老罢了。”婳娘又咯咯地笑,玉白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悄悄地滑动,更加地柔声曼语。
她说着,还把小腿立了起来,让丝质的长裙一向滑到了大|腿处。
婳娘冲到门边,却没法用脚勾开门,颤抖着渐渐扭过甚看向莫问离。
莫问离悄悄一踢,让她的腿倒下去。力量不大,她却痛得连连惨呼。
“是。”婳娘点头,“我只是看你二人漂亮萧洒,以是才想着能与你二人欢度一宵……”
“醉骨是我本年才弄出来的好东西,扎在你的几大穴位上,能让你的疼痛感受无穷放大,穴位动得越多,痛疼就越严峻。比如说,我再给你加一根,你就能感遭到风吹来,你的皮肤都会感觉要从肉上面剥离了……”
莫问离拖了把椅子坐到她的面前,手掌一翻,掌内心鲜明多了一把银针。
“然后呢?”莫问离冷冷地问。
莫问离这厮,若想整一小我,可不分男女,惹了他,就即是惹了阎罗王。已经有好几年没人敢在这尊佛的身上拔毛了,没想到来了洱苍城,竟然敢有人对二人下毒。
“你们教主是何方崇高?”莫问离取了她眉心的针,丢到一边。
这女子短长!直接挑穿了二人的身份!御璃骁干脆也直截了本地问她,“周坤在那边?”
御璃骁像没听到,大步出门,从内里关紧大门。
“如许,你奉告我,你给我二人下的这叫甚么毒?”莫问离把剩下的银针丢了,取出帕子,姿势文雅地擦手。
“呵,十八?奴家十年前十八。”
“莫公子,奴家到底那里获咎了公子?让公子如此奖惩奴家?奴家必然好好赔偿公子,请公子息怒。”
婳娘往莫问离的身上靠去,玉臂绕过了他的肩,刚想放下,莫问离俄然身形一闪,筷子在婳娘的肩上一点。
莫问离用脚尖撩到她的裙摆上,渐渐往上撩,玉白苗条的小腿泛着莹润的光芒,香恰是从她的腿上披收回来的。
“然后……”婳娘踌躇半晌,终究说:“然后把你二人带去总坛,你二人俄然到这里来,教主非常烦恼,不想让你们坏了他的大事。”
才说了两个字,她俄然双眼发直,一口血猛地吐出来,扑倒在了莫问离的面前,而她的后脑上,鲜明在淌着鲜血。
他慢吞吞地说着,缓缓哈腰,把一根针悄悄地扎进了她的虎口上。
“公子,你猜。”婳娘媚眼轻抬,俯过身去,呵气如兰。
“然后呢?只要你说了,我就饶你一命。”莫问离俊脸沉怒,刻毒逼问。
这香,和巷子里的差未几!
“双燕楼里另有如许的人物,”莫问离放下酒杯,琉璃瞳微敛,盯着那老板娘笑道:“等这么久,也值得了。”
“莫公子,你对奴家做了甚么?为甚么奴家的手臂不能动了?”
“周坤?”婳娘双眼轻眯了一下,活脱肿得道狐狸精的媚模样,摆动柳腰到了御璃骁的身后,双手悄悄搭在他的肩上,尖尖十指不轻不重地捏着,娇媚地说:“奴家自打进了这双燕楼,见的都是有钱有势还必须有才的人物,周坤是甚么人?”
“那又为何来了这里?”莫问离长眉轻挑,笑着问她。
“二位高朋,奴家方才在服侍一名客人,实在脱不开身,多有获咎,二位就叫我婳娘吧。”婳娘朱唇一扬,摆动柳腰,走到莫问离身边,双手执起酒壶,给他斟满。
这些年来,他历经了数次存亡,已不像当年那般严苛,反而爱笑了很多。他常去游山玩水,呼朋唤友、一醉方休,但这一面也只在朋友面前才会暴露来,仍然与平常的女子保持间隔。像现在这般,对着陌生女子暴露满面笑意的时候,几近没有,更别说对女子说好听哄人的话了。
婳娘紧咬着唇,瞪圆双眸,恨恨地看着莫问离。
“养老?呵,美人你多少岁了?”莫问离眼中华光轻敛,紧盯着她的眼睛问。
婳娘一声痛呼,神采顿时变得煞白,大汗淋漓,连退数步,一向靠到墙上,才惶恐地看向莫问离。
“滋味如何?再来一根?”莫问离手指一弹,那枚银针正中婳娘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