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他乡遇故知(一)
自打晓得要去茂州任职起,陈子明便没少花心机汇集茂州的详细环境,只可惜所得并不算多,真论起来,说是两眼一争光也不为过,加上还真就未曾办理过处所,心下里实在没少担着心机,怕的便是闹出甚笑话来,一旦因管理不佳而被参,那结果自是不消说的严峻,现在,有了李恪这番详确的阐发,陈子明心中多少算是有了些准数,感激的话语自也就格外的朴拙。
陈子明与李恪的来往实在并不算多,也就是前年李恪去齐州之官前有过几番深谈罢,但是对李恪的豪放为人,倒是相称之赏识的,在他看来,不管是才气还是本性,李恪都远比太子与越王要强了不止一筹,太宗诸子中,还真就没哪位能与其相较的。
“王爷说的是,馨儿,且进内里先暖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前人诚不我欺也,陈某多谢殿下教诲了。”
到处所上就任但是偶然限的,三个月,这就是陈子明最迟必须到任的时限,毫无疑问,时候于陈子明来讲,是紧了些,固然最难走的蜀道已过,可要想在规定时候里赶到茂州任所,倒是不容有太多的担搁,哪怕人马皆疲,陈子明也只能是强打着精力,率部下人等一起向前狂赶,实在是累得个够呛,不过么,陈子明的表情却并不差,没旁的,颠末量轮试制以后,玻璃工坊终究开端正式投产了,最早整治出来的三块不大的银镜已然由快马送到了陈子明的手中。
陈子明实在真不是很在乎被外放,没旁的,他要想在朝廷上站稳脚根,还真就不能缺了处所上的历练,不然的话,迟早要闹出笑话——大唐将军外放处所为刺史但是常例,以陈子明的级别,将来必定会有外放的一日,只是到时候恐怕去的就是上州之地了,若无民政经历,十有八九要出大岔子,现在么,茂州虽地偏而穷,实在反倒不轻易出太大的题目,于陈子明来讲,还真就是现阶段最适合的去处,一旦稍有所成,回朝任职实驳诘事,对此,陈子明但是有着复苏非常之熟谙的。
瞧见汝南公主对银镜的爱好,陈子明便知自个儿费经心机弄出来的发财大计已是决然不成题目了的,不过么,欣喜归欣喜,陈子明却并未昏了头,特地着人送了封信去京师,提示赵奎山,不得急着扩大范围,重视节制产量,来由么,很简朴,一者是饥饿营销的需求,二来么,范围一旦大了,难保眼红病者不簇拥而至,纵使有着秦、程二府在,也未见得能挡得住各色牛鬼蛇神的贪婪与暗害。
“殿下,您怎会……,哦,下官拜见王爷。”
“嗯。”
连日的赶路下来,人马都已是怠倦不已了的,固然明知德阳这等小县的驿站一准褴褛不堪,可陈子明还是决定在德阳驿站歇息上一晚再去成都,却未曾想他才刚在驿站外下了马,脚根都未曾站稳呢,就听一阵开朗的大笑声响起中,一身整齐王服的蜀王李恪已是大步从驿站里行了出来。
“哈哈哈……,馨儿,子明,请!”
“子明这话就过了,小王实在也就只是纸上谈兵耳,成与不成,还须得看子明如何做了去,罢了,不说这个了,前阵子母妃着人捎了信来,提及过子明被贬之事,嘿,真论起来,是小王与舍妹拖累了子明才是,若不然,以子明之大才,出将入相不过平常事耳,实是委曲子了然。”
“得,别来这么套虚礼了,小王如果不来,转头还不得被馨儿那丫头埋汰死啊,嘿,从速……”
李恪摆了摆手,自谦了一句,而后话锋一转,尽是惭愧之色隧道歉了一番。
总的运营目标既定,贸易上的详细运作么,陈子明可就不筹算插手了,全都丢给了赵奎山去运作,不是他不懂贸易,一者是鞭长莫及,二来么,“用人不疑、疑人不消”但是千古名训来着,陈子明自不会不清楚,既如此,他自是乐得轻松,一门心机尽管向任所狂赶,数今后便已过了绵州,进抵德阳,已是到了益州的边沿地带,离着成都已不算远了。
李恪的脸皮到底不算丰富,先前调侃汝南公主被抓了个现行,正自为可贵很,再被汝南公主一阵死盯,心下里较着是发毛了,这不,话都说得有些个倒霉索了起来。
“殿下此言差矣,外放处所,于别人来讲,乃是苦差,可于陈某而言,倒是可贵之历练,倘若能有所得,于将来自有大用,倒是殿下倒是须得有所筹办才是。”
一番宴饮以后,不堪酒力的汝南公主已是乏了的,早早便回房歇息去了,偌大的花厅里也就只剩下陈子明与李恪相对而坐,二人都管着一州之地,话题么,自但是然地便转到了处所管理上,对此,李恪明显是很有诚意的,借着闲谈的机遇,将他本身对管理处所的经历毫无保存地奉告了陈子明,不但如此,还针对茂州的详细环境详细地阐发了一番。
“这个,嘿嘿,免了,免了,啊,馨儿但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嘿,为兄但是盼星星盼玉轮地盼着馨儿与子明的到来,得,不说了,内里早备好了酒菜,本日为兄但是要与子明纵情上一回的,走,进内里去。”
呵,这小子!
“小妹见过三哥。”
汝南公主先是灵巧地应了一声,然后么,便是恶狠狠地朝着李恪翻了个白眼。
陈子明此行本来就筹算去成都拜见一下李恪的,可却没想到李恪竟然会在德阳这等小驿站等着,还是足足等了五天,自不免为之一愣,惊奇之下,竟自忘了要施礼,愣了半晌,方才醒过了神来,赶快抢上数步,照着朝规施礼问了安。
“子明初到处所,一上来便是刺史之高位,自是可喜可贺,然,所谓高处不堪寒,若不早作筹办,却恐遭小人谋算了去,某好歹历过一任刺史了,多少算是有些心得,不敢言精熟,却也可保得处所绥靖,于某看来,茂州之地多蛮夷,要想保得处所安宁,一味用剿不成取,一味用抚也不敷定民气,唯有剿抚并重,先威而后抚,方可尽快安四方,令,政令之通畅亦不成稍有懒惰,御下者,自是须得恩威并施,再有,若能掌控住本地之朱门,于收拢民气上,亦自有大用,今之茂州有四大姓——张、王、郑、刘……”
三块银镜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一尺见方罢了,最小的么,更是只要巴掌大小,用后背用铜制的壳装潢着,雕上些古朴的斑纹,显得非常的大气,固然在清楚度上,与陈子明在尝试室中所制出来的那块实在另有着些许的差异,可比起现期间的铜镜来讲,已是不知强出了多少倍,绝对是现期间女子之最爱,这不,三面银镜方才刚在汝南公主面前露了一下,就没陈子明啥事了,无他,全都被汝南公主毫不客气地充公了去,每日里不对着镜子几次照上个百八十遍,那都不能算完事。
一见汝南公主这等鬼精鬼灵的模样,李恪立马便想起了当年在宫中相互闹腾的旧事,当即便被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摆手,将汝南公主往内里让了去,可另一只手倒是偷偷地对陈子明挑了下大拇指。
汝南公主冷冷地盯着李恪看了好一阵子以后,这才徐行行上了前去,福了一福。
李恪一贯循规蹈矩,起码在旁人眼中是如此,不过么,那明显都是假面罢了,这不,在陈子明面前,李恪可就随便得很了,但见其满不在乎地一摆手,笑嘻嘻地便出言调侃了陈子明一把,只不过呢,话还未说完,就听一声假咳响起中,汝南公主已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横眉冷对地从马车里行了下来,当即便令李恪为之语塞不已。
蜀道难,难于上彼苍!这么句古话当真不是虚言,纵使陈子明早故意机筹办,可真到了踏上蜀道之际,还是不免为之眉头狂皱不已,无他,蜀道实在是真太难行了些——自打过了岐州,一起满是栈道,一面是山崖,另一面则是深渊,一起行去,尽在崇山峻岭之间,最为费事的是一旦两队人马在途中相遇,为相互遁藏,总须得几次调和,费时吃力,每日里能行个十数里都算是多了的,恰好此际又值梅雨季候,老天添乱,本来一个半月的路程,愣是拖了足足两月不足,方才算是出了蜀道,人都生生被折腾得快发霉了。
结婚大半年了,陈子明自是很清楚汝南公主的性子,别看汝南公主在他面前百依百顺,可对其别人就没那么客气了,整人的鬼主张但是相称不长幼,当年在宫中但是一小魔女来着,值此他乡遇故知之际,陈子明还真怕汝南公主又生出了啥整蛊李恪的谨慎思,这便赶快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哈哈哈……,子明,你可算是来了,小王但是足足等了你五天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