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趁火打劫（二）
嘿，我说这厮今儿个怎地俄然贤明神武了起来，本来如此！
李泰倒是说得畅快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却未曾想言语间的夸耀之言已是透露了其孱羸还是的本质，以陈子明之能，自是一听便知事情之根底安在，无他，摆布不过是太宗暗中指导之功罢了，很明显，太宗换马之心已是甚坚了，所差的不过是个契机罢了，而这，明显不是陈子明所乐见之局面，何如圣意已决，实不是他陈子明能够撼动得了的，所能做的也就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李承乾眉头微皱地想了想，却还是没甚底气可言，只是事到现在，他也没甚旁的体例可想，该战的，终偿还是须得去战上一场，至于成败么，眼下他已是顾不上那么很多了的……
陈子明到底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固然对李泰这等趁火打劫的行动有些不爽在心，可很快便将这等不快淡化了开去，无他，概是以事到底是无益于大唐社稷永固的功德，但消兵制窜改能得以深化下去，后代那等藩镇盘据的人间悲剧也就落空了发酵的泥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件功德无量之事，再说了，就算将名义上的领衔让给了李泰，详细摆设之事也决然离不开他陈子明的，如此算来，兵部尚书的位置就算不能立马拿下，也应是不远了的，这么个成果，离初志虽是稍偏了些，却也勉强能接管罢。
“殿下言重了，下官对此事也就只要些肤见罢了，既是殿下有兴趣，那下官也就说说好了，不对处，还请殿下赐正，我朝兵制之根本乃在均田制上……
嗯哼，这厮还是有进步的么。
“哦？”
在猜到了圣意以后，陈子明本觉得李泰之以是表示不错，不过是圣意指导之故罢了，可此际见其看折子如此之当真与投入，这才确信其确切是长进了很多，当然了，陈子明感慨归感慨，要说输诚之心么，那是决然不会有的。
李泰这么一煽情，可就给陈子明出了个天大的困难，没旁的，这事儿要想真正鞭策下去，光靠他陈子明一人之力，明显是办不到的，哪怕他现在部下已是有了点权势，可毕竟资格都还浅，最初级别的李恒也不过才正四品下罢了，至于宰辅中的杨师道么，一者为人偏陈腐，二来也不甚得太宗的宠任，如果李泰这头高唱反调的话，事情办不成不说，他陈子明好不轻易才在朝中建立起来的威望也就得扫地了去，那结果须不是好耍的，今后意义来讲，哪怕明晓得李泰这就是在趁火打劫，他也只能是忍了，并未曾有太多的踌躇，当机立断地便给出了承诺。
“殿下，请。”
“殿下莫急，微臣倒是觉得司徒大人必会插手此事，只消我等能在朝议上有所作为，司徒大人那头断不会坐视的。”
“哈哈……，好，有子明这话，小王也就放心了，你我联手，何愁社稷不宁哉，来，小王敬你一樽！”
李泰虽是个放肆之辈，可赋性还是聪明的，若不然，也不会被太宗如此宠嬖了的，这不，哪怕陈子明所给出的本章触及到了政务的诸多方面，平凡人常常看都看不懂其中之关窍地点，可李泰倒是真的看懂了，也了然了此中之真谛地点，就章程本身，已是再无疑问，可与此同时，主理此事的欲望也就更火急了几分，只是又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直接明言，这便摸索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既是晓得李泰乃是受了圣命前来问讯的，陈子明自是不敢有甚坦白之处，这便一抖手，从广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份厚厚的折子，双手捧着，递到了李泰的面前。
“少炎（苏昭的字）返来了，景象如何？”
“不瞒子明，父皇对兵制改革一事非常正视，也早有更易之心，只是此事关乎社稷安稳，倒是半点忽视不得的，子明前番所上之策虽是层次清楚，然，于细则上，却还是有些含混处，为防物议狼籍，父皇也实不敢遂决之，今，小王与子明如果再上本章，争议大起乃必定之事也，若不早做筹办，却恐有疏失之虞也，还请子明不吝见教则个。”
“殿下如此深明大义，下官自当附为骥尾。”
陈子明心机灵动得很，电光火石间便已猜透了圣意之地点，心中凛然之余，也自不敢掉以轻心，这便打叠起精力，为李泰详确地解释了一番改革的需求性以及相干之步调安排。
李泰明显不对劲只挂着个联名上本的头衔，而是真故意在此事上好生露上一手，此际见陈子明如此好说话，自是紧着便顺杆子爬了上去。
“能得子明如此信重，小王便是粉身碎骨，也须得将此事办好了去！”
既已晓得太宗属意李泰出面办理此事，陈子明就算有所不爽，那也决然不敢违背了圣心所向，这当口上，自是须得紧着表态才是。
“罢了，那就见机行事好了。”
听得陈子明如此表了态，李泰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便算是就此落了地，表情荡漾之下，矢语起来也就分外的激昂不已了的……
“殿下过誉了，此事干系严峻，触及颇多，终归须得有殿下这等朝廷栋梁主持大局，方可贯彻到底，下官愿附为骥尾。”
苏昭乃是奉了太子之密令前去跟长孙无忌沟洽的，目标么，就只要一个，那便是压服长孙无忌脱手打压陈子明的提案，为此，苏昭但是没少在长孙无忌面前长篇大论，可惜长孙无忌老奸大奸得很，任凭苏昭如何游说，他都不肯明白表态是否会脱手，苏昭对此，也自无可何如，此际听得太子问起，自不免便有些个汗颜不已。
李泰今儿个摘桃子的决计虽坚，可要说到成事的掌控性么，贰心中实在一点底都没有，启事很简朴，他在陈子明面前碰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怕眼下是盟友干系，他也不敢包管陈子明肯将如此好局拱手相认，本来是做好了死缠滥打的筹办的，却未曾想陈子明竟然如此利落地便同意了自个儿的发起，当即便将李泰给乐坏了，唯恐陈子明窜改情意之下，赶快便端起了酒樽，摆出了一言为定之架式。
“子明果然大才也，若能照此行了去，大事可成矣，只是小王却稀有不明处，还请子明朝为详解一二，唔，其一，募兵一多，朝廷承担便重，如果加税，又恐损及百姓，光靠子明所言之各项财产承担，怕是难觉得继罢？其二，各军既成，如何方能确保不旁落野心之辈手中？其三，三级批示学院之架构究竟如何，其中又该是怎个衔接法？其四，现有之兵制应如何过渡，方可既不减我朝之战力，又可确保诸事顺利？”
“回殿下的话，司徒大人对此事并无明白唆使，只言社稷根底岂可草率轻动。”
这一见是苏昭到了，李承乾的眉头立马便是一扬，顺手将折子往边上一丢，紧赶着便出言诘问了一句道。
这一见太子悲观若此，苏昭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快出言欣喜了其一番。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殿下问得好，此四条恰是改革一事之关头地点，若欲阐述，实有千言万语，其中疏漏不免，下官此处有本章一份，还请殿下过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陈子明与魏王李泰在密议不已，却说东宫当中，太子李承乾也正在几次地考虑着陈子明半年前所上的那份折子，当然了，他要考虑的不是此折子的可行性，而是想从中找出可供批驳的缺失之处，这等用心无疑很美，可惜么，就凭着其那不入流的政务才气，看折子就跟看天书普通，别说缺失之处了，便是妙处他也看不出来，正自烦恼无已间，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中，就见满头汗水的崇文馆学士苏昭仓促从殿外而入，疾步抢到了案牍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李泰之以是问得如此之细，当然有着是受了太宗之命的原因，可更多的则是为防备朝中争议大起之际，不会被群臣们的刁难所困，可除此以外么，另有着一层意义在内，那便是借此表示陈子明从速将本章拿出来，他也幸亏其上署名，如何着都得先将主理此事的名义捞到手才是真的，现在见得陈子明如此见机，李泰心中自是狂喜不已，不过么，倒是未曾有太多的透露，但听其轻吭了一声，已是伸手接过了折子，细细地翻阅了起来。
没能从长孙无忌那头获得切当的承诺，太子心中自不免失落得很，可也没辙，现在他这一方已是势弱，顶住魏王的守势都已是颇见艰巨了，实在是不敢再惹得长孙无忌不快，纵使心中有着再多的不甘，也就只能是闷哼了一声了事。
“嗯……，罢了，母舅大人终归是谨小慎微之人，或许别有设法也说不定，临时先就如此好了。”
“子明果然社稷材也，如此条陈，满朝文武中，也就唯有子明能为之啊，不知……”
李悄悄地听完了陈子明的阐述以后，立马便提出了四个相称锋利之题目，很明显，这一准是受了太宗的指导之故，若非如此，以李泰本人的才学，怕是断难在短时候里找出这么多关头的关键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