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平乱齐州（二）
陈子明此来只为平乱，并不想多造杀孽，这也恰是他不急着向齐王府进发，而先来跟杜行敏见面的根由之地点。
“报，不好了，朝廷雄师已进了城，正在向此处杀来！”
“咯吱吱……”
跟着杜行敏一声令下，自有一名传令兵急冲下了城头，旋即便听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紧闭着的两扇丰富城门便被众守军将士们从内里奋力推了开来，百余名全部武装的守城官兵缓慢地沿着城门洞冲出了城，在城门四周摆出了鉴戒之阵型。
安抚完了杜行敏以后，陈子明也没再多担搁，朝着跟在身后的诸般人等一挥手，便即一马抢先地向齐王府奔驰了去……
“末将谨遵大人之令！”
“那好，就烦请刘大人派员联络韦、杜二位将军，并行转告不肯附逆之官员，本官此番奉旨平乱，出征前，陛下有过唆使，只诛首恶，不计其他，有愿归正者，皆为有功之臣，朝廷不吝封赏，另，明日一早二位大人且率部跟本官一道直奔齐州，卯时正牌，以火把三晃为号，让守城之将翻开西门，迎我雄师入城！”
对于杜行敏这等有功之臣，陈子明自是客气得很，一开口便先自报了家门。
卯时将至，天还是黑沉着，下了一夜的雪倒是小了些，仅仅只剩下丁点的雪沫子还在随风飘零着，可寒意却并未稍减半分，纵使是躲在紧闭的屋子里，也一样会被冻得直颤抖抖，更别说在城头这等风口处，那就更是冷得令人身子发僵不已，但是彻夜卖力守城的杜行敏倒是毫不在乎，任凭风吹雪打，还是耸峙在城碟处，双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乌黑一片的城外。
“呜，呜呜，呜呜……”
“二位大人，眼下齐州之景象如何了？”
一见陈子明率部赶到，刘德威与陈震贺自是不敢有涓滴的怠慢，也不等马队完整停稳，便即连袂迎上了前去，齐齐大声见礼不迭。
贞观十六年十一月十四日，奉旨前去齐州办差之大理寺卿刘德威垂危文书抵京，奏称齐王已反，帝大怒，下诏平叛，以兵部尚书陈子明、刑部尚书李勣为正副统帅，起左屯军马队五千并怀、洛、汴、宋、潞、滑、济、郓、海九州府兵总计十八万雄师前去山东平叛；贞观十六年十一月十六日，陈子明率左屯军五千精锐骑军离京，以一人双马之急行军姿势一起急赶，至贞观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已过井陉关，前锋直逼济州。
“甚么？怎会如许，这不成能，不成能啊……”
“全军缓行！”
“谢大人。”
卯时正牌，城外不远处俄然亮起了一只火把，上高低下地连晃了三下，一见及此，杜行敏的瞳孔立马便是一缩，一把拽过插在城碟处的火把，按着事前商定的暗号横着连晃了三下，而后便即厉声断喝了一嗓子。
“本官陈曦，杜将军辛苦了，且自平身罢。”
“进城！”
一听陈子明自报家门，杜行敏当真大吃了一惊，不但未曾起家，反倒是跪得更低了几分，口中连称极刑不已。
陈子明的官阶比二人都高，受二人之礼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不过么，倒也未曾摆甚上官的架子，一哈腰便翻身下了马背，客气地便还了个礼。
隆隆的马蹄声暴响中，陈子明挥军一起向前疾走着，远处一骑游哨奔驰而来，在军列火线兜了个半圈，策马来到了陈子明的身边，运足了中气地禀报了一句道。
军情如火，陈子明自是不肯华侈口舌去多肆酬酢，相互见礼一毕，便即直截了本地奔了主题。
陈子明能够客气，刘、陈二人倒是不敢失了礼数，齐齐便谢了一声。
“杜将军不必如此，您能及时反戈一击，便是社稷之功臣，本官自当为尔上本请功，此乃后话，临时不说也罢，今，我雄师虽已进城，然，为制止误伤故，还请将军再多辛苦一些，四下传个话，就说我雄师此来，只拿首恶，余者但消放下兵器，一概不咎。”
陈子明早就晓得李佑志大才疏，底子不是成大事之人，自不会因其如此狂浪行动感到奇特，他所体贴的只是可否兵不血刃地杀进齐州城中。
听得那骑报马之禀报，陈子明立马便一扬手，大声喝令了一嗓子，自有陪侍在侧的号手紧赶着便吹响了号角，旋即便见疾走着的马队缓缓地减了速。
陈子明的将令一下，自有紧随在侧的号手吹响了反击的号令，顷刻间，六千余骑齐齐策动，号令着便建议了狂野的冲锋，踏雪直奔城下，缓慢地穿过了城门洞，敏捷非常地沿着长街向位于都会中间的齐王府冲杀而去。
能随军行动，就意味着有功绩可分，对此，刘、陈二人自是都心中稀有得很，又哪有不甘心之理，尽皆镇静奋地便齐齐应了诺……
“末将迫于贼势，未能尽早归正，极刑，极刑。”
陈子明虽是随雄师进了城，但却并未急着跟从雄师队向齐王府杀去，而是带领着亲卫营以及刘德威等人在城门四周停了下来，一见及此，早已冲下了城头的杜行敏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快抢到了陈子明马前，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二位大人客气了，且就都免了罢。”
满打满算下来，李佑起兵称帝也不过才二十来日，在他想来，朝廷就算起雄师来征剿，少说也得两个多月时候的筹办，他本来还筹算过了春节以后，便即虏走城中的公众入豆子冈（在今山东惠民）占山为王的，却千万没想到离着春节另有一日呢，朝廷的雄师就已是杀了来，还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便冲进了城中，当即便被吓得个手足无措不已……
“下官等见过陈大人。”
“回大人的话，李佑那厮虽大肆征兵，却并未曾编演新军，齐州城中统统十五岁之男人尽皆被其关在虎帐当中，城防还是靠的是原齐州之守备军，据城中不肯附逆之官员派人送来的动静，李佑每日里皆在王府中与燕弘亮等人宴饮不竭，不睬政务，城中各处守御败坏，另，青、淄、密、莱等四州刺史皆派了人来，言称毫不附逆。”
“嗯，现在齐州城中是何人卖力城防事件，能够联络得上？”
“快，翻开城门！”
黑暗中，陈子明早已率部暗藏到了离城不远处，待得见城门公然依约翻开，紧绷着的心弦立马便是一松，也自无甚动员的话语，仅仅只是一挥手，厉声便下达了将令。
“末将齐州兵曹参军事杜行敏叩见各位大人！”
听得陈子明问起了军情，刘德威自不敢稍有担搁，赶快便将齐州等处的景象简朴地先容了一番。
固然并未曾见过韦、杜二将，但是陈子明对二将归正之决计倒是坚信不疑的，无他，概因陈子明很清楚李佑其人无德无行又无能，但消有的脑筋之辈，都断不会肯跟着其一起走到黑，宿世那一时空所产生的事情便即证明了这一点，正因为此，陈子明下起定夺来，当真干脆利落得很。
刘德威此番是奉旨去齐州彻查李佑诸般犯警事的，却未曾想差使没办好，反倒令权万纪非命于乱贼手中，论起来，他但是有着渎职之罪的，为了能将功折罪，近半个月来，但是没少下苦心，几次派人去齐州游说城中首要官员，对齐州城中的景象自是清楚得很，此际说将起来，当真如数家珍普通。
“报，禀大人，大理寺卿刘德威、济州刺史陈震贺率州中属官在火线道旁相迎。”
归正虽是有功，可前头的附逆也是究竟，如果陈子明要杀良冒功，齐州城中只怕便得是一派的血雨腥风，身在反贼军中，杜行敏自不免有此担忧，可此际听得陈子明亲口作出了包管，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便已是就此落了地，也自不敢稍有担搁，紧赶着应了诺，便即仓促地跑去安排相做事件不提。
李佑昨儿个按例又是跟燕弘亮等人混闹到深夜，这才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城中俄然暴起的喊杀声给惊醒了过来，慌乱之余，紧着便将燕弘亮等人都找了来，正自猜疑万分间，却见一名面色惶惑然的王府侍卫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厅堂，语气短促地便将探知的动静禀了出来。
“好叫大人得知，城防名义上由燕弘亮与昝君谟二贼提调，实则二贼皆常侍李佑身边，纵情宴饮，底子未曾打理诸般守御事件，现在实际卖力调剂的是前王府典军韦文振与兵曹参军事杜行敏，二人皆已前后派人来了济州，言称朝廷雄师一到，定当献城归正，下官等因兵寡，不敢轻动，今，大人既率军前来，下官等自当附为骥尾。”
十一月二十九日，见天就要过年了，但是齐州城中却无一丝一毫的喜庆氛围，反倒是惨痛得劲，几近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哭着，没旁的，概因李佑称帝以后，便将城中统统十五岁以上的男丁全都关进了虎帐当中，城中长幼自是都不免为之惶惑不已，又有谁还能故意机去过火年的，加上雪大天冷，街上行人绝迹，偌大的齐州城的确就有若鬼蜮普通。
“诸公且随本官一道去会会李佑那厮好了。”
“下官等谨遵大人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