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不好的苗头(二)
“陛下,臣觉得陈大人此言大谬也,我大唐之强,远超历朝历代,灭东突厥不过数月,灭吐谷浑亦然如此,破高超更是数日即下,戋戋一高句丽罢了,兵寡且疲,朝夕可下之,何足道哉!”
李勣这么一出头,陈子明的神采虽安静还是,可心底里倒是不免起了些微澜——陈子明与李勣同朝为官多年,彼其间实在并无太多的来往,也就是当初为了兵制改革一事,曾到访过李勣府上,算是有过一回深谈,是时,陈子明本来也并无代替其为兵部尚书之意,仅仅只是想着争夺其之支撑罢了,却未曾想终究的成果有些出人意表,算起来,也能够说是他陈子明抢了李勣的兵部尚书之职,彼其间也就有了些心结,加上李勣本身就是个果断的主战派,(宿世那一时空里,太宗才气排众议地亲征高句丽,就是因为时任兵部尚书的李勣尽力支撑之故。)现在,跳出来高唱反调,也就属再普通不过之事了的,但是出于朝局即将大变之故,陈子明虽有所不满,却也未曾作出反诘,仅仅只是沉默地躬身而立着。
“陛下圣明,臣遵旨。”
“陛下若不亲征,或许还能容得殿下一段光阴,现在,既是要率军远征,又岂会不担忧国中有变,又怎肯让殿下您监国哉,如此,换马东宫已是势在必行,所差者,无外乎一个借口与机会罢了。”
太宗较着是心急着想早日出征高句丽,竟是一日都不想多担搁,这就紧着便下了旨意。
听得苏昭这么一说,李承乾这才算是完整猛醒了过来,但见其慌乱地便蹿起了身,有若热锅上的蚂蚁普通地团团转了几圈,试图想出自救的体例,何如才气有限,加上脑海一片空缺,又哪能有甚体例可想的,很久以后,这才赶快朝着苏昭深深一躬,满脸期盼之色地出言请教道。
“爱卿有所不知,那高句丽不是回绝了我大唐之补救么,父皇大怒之下,已是决意起雄师亲征之,恰好陈曦那厮自发得武略过人,竟然跟父皇唱起了反调,说甚当得谨慎行事如此,惹得父皇不快至极,嘿,贬去刑部都还算是轻的了,如果本宫来措置,少不得将那厮贬去关外,看他还能有甚可对劲的。”
“嗯,此事就这么定了,二位爱卿且就去办了交代便是了。”
虽都是六部尚书,可兵部倒是排在了刑部之前,更别说刑部仅仅只是卖力复核大理寺所断之要案,底子就是个空架子部分罢了,根基无甚实权可言,对此,李勣明显是受够了的,做梦都想着调回兵部,现在,听得太宗有了旨意,李勣底子不会去考虑陈子明的感触如何,紧着便奖饰了一声。
固然听出了太宗言语间的不满之意味,但是陈子明却并未是以而畏缩,但见其一躬身,已是详确地将战事之能够走向阐发了一番,提出了五年灭高句丽之稳妥打算。
太宗既已下了逐客令,陈子明与李勣自是都不敢稍有拖延,齐齐奖饰了一声,便即就此退出了两仪殿,自去安排相互交代事件不提……
太宗这等言语一出,陈子明便知事已难有作为,可本着虔诚之心,还是再次进谏了一番。
唉,这厮到底还是耐不住孤单!
“下官叩见太子殿下。”
陈子明话音刚落,也不等太宗有所表示,就见始终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的刑部尚书李勣已是昂然地上前一步,大声提出了反对之建议。
很明显,在召陈子明觐见之前,太宗便已经跟李勣就计谋战术上达成了分歧,此际天然不会同意陈子明的耐久计谋,当然了,太宗并未明说此事,仅仅只是面色淡然地表白了态度。
“嗯,朕看子明是过虑了些,然,海军一事倒是须得抓紧,朕原也有此打算,行海路夹攻之策,破敌当是不难。”
苏昭本来正在崇文馆里繁忙着,冷不丁听得太子有急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着便到了显德殿的书房中,这才刚从屏风背面转将出来,就见太子正自笑容满面地端坐在案牍背面,显见表情相称之不错,一见及此,苏昭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概因自打数月前被太宗狠狠发落了一番以后,太子一向都是落落寡合,几近不见有欢笑之时,现在,竟然笑得如此之愉悦,自不免令苏昭心中有些个犯嘀咕的,只是礼不成废,苏昭也只能是紧着抢上了前去,恭谨万分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陛下圣明,微臣领旨谢恩。”
“不必了,朕意已决,当自提雄师灭此朝食,卿且自放心,朕不会冒然行事,经心筹办年余,足可确保兵精粮足矣,然,为确保此战能得万全故,兵制改革之诸般事件且先暂缓行之,统统皆以备战为绳尺,此事繁难,朕看就交由懋功为之好了,卿且去刑部任职也罢。”
这一见陈子明如此固持己见,太宗明显是不欢畅了,干脆将陈子明与李勣来了个对调,摆了然就是不想再见到陈子明抗辩个不休。
“陛下圣明,臣等辞职。”
“本宫、本宫……,啊,爱卿既能有所发觉,必有回天之妙策,还请爱卿为本宫谋一前程,本宫奉求了!”
李承乾正自对劲不已间,冷不丁听得苏昭这般说法,当即便有若被一大盆凉水重新浇下普通,瞠目结舌地看了苏昭好一会儿,方才结结巴巴地诘问了一句道。
一见苏昭已到,李承乾顿时便笑得更是畅快了几分,但见其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毫不容情地调侃着陈子明,满脸尽是幸灾乐祸之神采,这也不奇特,李承乾但是没少在陈子明部下亏损,早将陈子明恨到了骨子里去了,现在能看到陈子明不利,他自是乐见其成,若非担忧触怒太宗,只怕李承乾当真要大摆筵席地庆贺上一番了的。
“陛下圣明,只是海军之练习触及颇多,造船倒是轻易,善操舟者亦好寻觅,唯善水战者却非经数年之苦功不成得,故,微臣还是觉得此战当以取辽东为上,微臣愿提一旅之师,为陛下取回辽东!”
“殿下是说陛下已决意亲征了?”
眼瞅着李承乾死光临头还在那儿沾沾自喜不已,苏昭内心头当真苦得有若吃了黄连普通,但见无法至极地点头感喟了一声,已是给出了个令人惊慌不已的判定。
听得李承乾这般说法,苏昭的双眼立马便瞪圆了,如何也不敢信赖夙来得宠的陈子明竟然就这么被贬了。
李承乾帮衬着高兴,却愣是没重视到苏昭的神采较着有些不对,自顾自地便又扯了几句。
固然对李承乾的才气实在是绝望得很,何如两边就是一根绳索上的两只蚂蚱,一旦太子倒了霉,身为太子妃之兄,苏昭又怎能够会有甚好了局来着,正因为此,纵使心中满满皆是失落,可苏昭还是强打起精力,为李承乾阐发了一番朝局之走向。
李承乾得意地一边笑着,一边将刺探来的动静简朴地说了说,言语间自是没忘了好生挖苦陈子明一番。
“嗯,应是如此,父皇的圣旨虽未下,可事情大抵上应是定了盘的,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李懋功顶了陈曦之职。”
“免了,免了,少炎来得恰好,哈哈……,本日本宫当得一醉,嘿,爱卿还不晓得罢,陈曦那小儿现在但是滚去刑部坐了冷板凳了,哈哈……,笑死本宫了。”
太宗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陈子明心中纵使有着诸多的委曲,却也不能再谏了,若不然,可就不是调去刑部任职那么简朴,闹不好被直接贬出朝去也不是没有能够,无法之下,也就只能是紧着奖饰了一句了事。
李承乾倒是说得个畅快不已,可苏昭倒是蓦地一激灵,瞳孔当即便收缩了起来,面色凝重非常地便出言诘问了一句道。
“唉……,大事不妙矣,殿下如果不早图自保,必将大祸临头了!”
“嗯?殿下从何得来的动静,那陈曦好端端地,怎会被弄去了刑部?”
“陛下明鉴,微臣觉得高句丽可攻者有三:其一,渊盖苏文杀主自主,此不义也;其二,不遵我大唐号令,擅攻我大唐属国,此不忠也;其三,彼国弱,而我国强,攻而胜之不难,故可攻也,然,高句丽多山,城池皆依山而建,纵使大多粗陋,却也不凡坚城,再者,夏季来得早,且奇寒非常,我军如果以陆路推动,与敌逐城而战,必旷日耐久,粮道绵长,一旦不能速胜,则恐坐困坚城之下,隆冬一至,进退皆难矣,故,若欲一举灭其国,还须得海陆并重为好,惜乎我大唐海军虽有,却并不甚强,临时训之,亦尴尬大用,非三五年之整训,难有窜改,故而,微臣觉得攻高句丽固是必定,却不宜谋急,先取辽东为基地,而后步步进袭之,五年内灭其鼎祚不难,此微臣之肤见也,还请陛下圣裁。”
“啊……,这,这,这话是从何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