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蒋氏
徐妈妈放动手里的粥碗,赶紧帮着蒋氏拍拍后背,双眼潮湿的说:“这事如何要赖女人?女人当初回到娘家原是决定不嫁的,若不是太太和大奶奶容不下女人,女人又何必嫁到这李家来?这李家的太夫人好歹也是夫人的表舅妈,大爷与夫人幼时也很有一些情分。再没想到这一家子竟然都是如许黑了心肝的。”
徐妈妈本年也不过三十余岁的年纪,以往也是包养的不错,只是这大半年来刻苦受累又日日担惊受怕,竟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听了蒋氏的扣问,她点点头说:“外院有个粗使的于婆子,之前受过我一些恩德,她已经帮着给我送信出去了。再者沈家那边的澎大奶奶常常派人来看望小蜜斯,现在李家将蜜斯母女软禁在这里,那澎大奶奶久不见小蜜斯定会起疑。女人你再多吃一些,养好身材后才气等候今后。”
幸亏蒋氏将一些金银和房产地契都藏在一个隐蔽的处所,她们才有些浮财能打通这府里的下人帮手出去报信。蒋氏一开端乞助的天然是娘家,但是她左等右等之下,始终不见娘家来人,便晓得蒋家怕是靠不住了。无法之下,只得又设法给沈家报信。
李家已故的老太爷与蒋氏的祖母是堂兄妹,是以两家也是多年的老亲了。当初蒋氏出嫁的时候,她的祖母将本身私房里的一千两银子和一间利润颇丰的绸缎铺子给了她。加上蒋氏母亲留下的一些东西和沈家的聘礼,蒋氏的嫁奁也有近两万两银子。她嫁到沈家今后,有沈泽父亲给的私房银子,本身的嫁奁分文未动不说还加厚了几层。厥后分开沈家时,沈泽又做主给了她两千两的银子和一个三百亩的庄子充作沈汐今后的嫁奁。是以,等回到蒋家的时候,蒋氏手里已经攥着三万多两的私房。等闲的公侯之家的嫡女出嫁也不过是这些银子的嫁奁。
沈泽看了几眼那两盆开的素净淡雅的浅碧色茶花,与或人下午穿的衣裳色彩倒是很靠近,内心不由的柔嫩了几分。他开口道:“将那两盆花摆到我的卧房里,需求悉心照看。明日一早我就出发去金洲,返来后如果少了一片叶子,你也不必在我跟前服侍了。别的,你再挑些庄子上送来的鲜灵果蔬送畴昔,就说故乡出了些小事,我归去措置一下,快的话七八日就返来了,让她不必担忧。”端砚不住的点头承诺着。
蒋氏衰弱的摇点头:“就我这个模样,另有甚么今后可言?现在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等着汐儿的大哥过来将她接走。早晓得汐儿跟着我会受这番痛苦,当初还不如让她跟着她哥哥去都城的好。都是我识人不清,才害的汐儿吃这番苦头。”说着忍不住的咳了起来。
谁承想嫁过来以后才晓得,李有才娶她是别有目标。本来李家表面看着光鲜,内里因着运营不善,急需一大笔财帛周转。正在这时,回到娘家的蒋氏便进入了李家的视野。
只是娘家的继母却明里暗里多番表示家里有个守孝的女儿会让人感觉倒霉,是以老是找茬。大嫂也怕她在家里待着,将来会分薄家里的祖产。是以也一个劲的撺掇着她再嫁。
因天气已晚,沈泽不好马上解缆,在侯府草草用了些晚膳后便回府清算行囊。刚回到府里,小厮端砚便上前说:“刚才林女人打发下人将大爷的衣裳送来了,别的另有两盆开的极好的茶花。林女人还问家里但是出了甚么烦难事,如果有事需求帮手的让大爷尽管开口。”
蒋氏嫁到李家以后,乃至等不到三日回门。李有才便开口向蒋氏要她的私房银子,当然嘴上是说先借来用用。固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蒋氏深知这钱一旦拿出去了便会打了水漂。她本身的私房倒无所谓,归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夫家既然有难,她也没有独善其身的事理。只是汐姐儿的嫁奁她是千万不肯动用的。
提及来这个蒋氏也是个不幸人。她自幼丧母,继母固然难缠,幸亏有祖母和兄长护着,倒也安然的长大成人。及笄后因着继母的娘家想要凑趣沈氏一族,便撺掇着将她嫁给了沈泽的父亲为后妻。沈泽的父亲当年固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对她非常爱重,沈泽也是个聪明懂事的。她进门一年今后就生下了沈汐,眼看日子更加的完竣了,恰好沈泽的父亲在沈汐两岁多的时候不幸得了急症去了。蒋氏守完三年的夫孝,因着与继子年事相差太少,便决定回到娘家守着女儿和嫁奁过日子。
李有才先是拿了两千两的现银做周转,厥后又张口要蒋氏的铺子。这铺子是蒋氏的祖母留给她的,每年有七八百两的收益,蒋氏自是不肯。李有才软硬兼施,蒋氏只是不该。厥后借主催的急,李有才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一脚将她踹到了地上,他的力度颇大,蒋氏竟然被伤到了肺腑。李家怕此事败露今后会加快恶化他们家的买卖,竟然不肯给请大夫,还将蒋氏和她的丫环婆子们都关在这个院子里,不让她们出去报信。并且将蒋氏房中值钱些的金银金饰打劫一空,连蒋氏头上的金凤和汐姐儿的项圈都没有幸免。
刚好此时,金洲首富李家派报酬没了嫡妻的李家大爷李有成求婚。李家是驰名的富商,所开出的聘金也是极其诱人,便是蒋氏的大哥也不由的心动了几分。蒋氏见娘家容不下她,李家又是老亲,是以便应下了这门婚事。
第一百零六章 蒋氏
看着屋子里还没来得及撤去的红色帐幔,谁能想到几个月之前她还想着能再嫁夫君,现在却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呢?只是这些天她常常半夜咳血,不敢让徐妈妈她们晓得,她清楚本身支撑不了几天了,不晓得沈泽甚么时候能到?
金洲富商李家的后宅里,一个面庞娟秀的少妇衰弱的靠在床边,一个头发斑白的婆子端了一碗白粥一口口的给她喂着。少妇喝了几口便摇了点头:“不想喝了,奶妈,信送出去了吗?”这个少妇恰是沈泽的继母蒋氏,阿谁婆子是她的奶妈徐妈妈。
悠然坐在窗前,拿着一支粉色芙蓉玉雕的玉兰花长簪把玩,再想到沈家下人的回话,不由叹了口气:也不晓得那人甚么时候能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