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仇人见面(下)
薛灵悄悄凑到他面前,见他神情古怪,口中念念有词,便笑道:“林哥哥,你在念甚么降伏鬼怪心魔的符咒吗?”
薛灵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的情意,笑道:“林哥哥,你如何这么陈腐?”
两人都是凝立不动,半晌两人同时说了个“请字”,便同时向对方拍出一掌。两人招式都是平平无奇,但掌力打出,便响起呲呲的破空之声,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两人又一样伎俩打出一掌,又各向后退了一步。
东方白笑道:“能得见高贤,又与岳兄参议武功,鄙人三生有幸。只是俗务繁忙,岳兄也是朱紫多事,鄙人不敢多加打搅,这就告别了。我们两家已结了亲,过几日鄙人便令犬子前来九华山亲身拜见岳兄,也请岳兄多多提点。”
薛灵道:“彻夜我们就住这里吧!”
林公玉想了想,说道:“那可没有。想来连我师父都不会神通。”
林公玉道:“结婚要明媒正娶,自是分歧,我们现在还没结婚,便同处一室,如果被外人瞥见了,不免污了你女人的清誉。”
林公玉非常宽裕,说道:“我...我...情不自禁,灵儿,你...别怪我。”
薛灵道:“孟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是礼,你即拉了我的手,那岂不是无礼?”
在半夏庐前的一片空位上,当世两大妙手相对而立。东方白纵横江湖数十载,武功高绝,罕逢敌手。岳松龄倒是隐居天柱峰,不问世事,世人皆知他武功奇高,但到底高到何种境地,却甚少有人亲见,就连他的弟子也从未见他与人动过手。
林公玉被她一说,也感觉腹中饥饿,此时天气已暮,岳松龄的半夏庐垂垂突破了白日的温馨,想来到了晚餐时候,那些弟子们全都涌到饭堂用饭,趁便说些闲话。
薛灵点了点头。只听东方白说道:“岳兄神功盖世,鄙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公玉点了点头。两人不敢点蜡烛,黑暗中冷静相对。两人相逢以来,虽也有彻夜在一起之时,但那都是露宿荒郊田野当中,如此共处一室,还是头一遭。林公玉心中感觉不当,坐了一会儿,便说道:“灵儿,彻夜你睡这里,我去内里睡。”
林公玉道:“我看他们未分胜负。”
薛灵道:“放心吧,不会有人来的,他们觉得我们早逃下山去了。”
薛灵笑道:“便是情不自禁,我又如何会怪你,你内心有我,我内心有你,我们今后是要拜堂结婚的,莫非结婚了,你也是睡到内里去吗?”她说了这话也不由脸红。
岳松龄手腕一转,手上已扣了三枚蜂尾针,一甩手三枚金针向东方白射去,东方白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根两两三寸长的钢针,顺手一挥钢针激射而出。
薛灵又翻了翻,见没甚么可拿的东西,便拉着林公玉回到先时她“关押”的房间。
薛灵道:“咱俩倾慕相爱,发乎情止乎礼,管别人的言语做甚么?你不说君子行事但求光亮磊落嘛,即然光亮磊落,又怕甚么闲言碎语?”
薛灵将他拉到床边,扶躺在床上,本身也卧在一边。初时林公玉一颗心怦怦乱跳,但听得薛灵呼吸声垂垂陡峭,似是已经入眠,脑中便也垂垂一片澄彻空明。
林薛二人传闻岳松龄要与人脱手,此人必然是东方白无疑,不由大为猎奇,便也悄悄跟了上去。
林公玉心中忸捏,暗道:“灵儿一个女子,反倒比我一个男儿胸怀开阔,我内心有鬼才不敢与她独处一室,如果我心无邪念,又何必有如此世俗设法?”他一时候汗颜无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哈哈一笑,便即收受。世人还道当世两大妙手过招,必然惊天动地,谁知竟这般悄悄巧巧的便结束了。
第二日,两人早早醒来,相视一笑。忽听得内里有人跑动,一边说着“快去瞧瞧,还没见师父与人动过手呢!”。那人丁中的师父天然是岳松龄。
岳松龄也笑道:“东方兄过谦,御龙庄主,武功登峰造极,岳某敬佩至极。”
薛灵笑道:“哎呦,我是吃这些东西长大的,倒忘了味道不好。”她又不知找了些甚么药丸,送到林公玉嘴边,林公玉这回不上她当,先闻了闻,嗅到一股暗香之气,便吃进嘴里,此次薛灵没有奸刁拆台,只觉那药丸清爽适口,吃到肚子里更是暖洋洋的,饥饿感稍稍减轻了些。
岳松龄笑道:“好说,好说。”他话音未落,突见东方白人影一闪,窜向东首一棵大树,转眼即回,手里已经多了一小我。
薛灵道:“你如果会神通就好了,变出些饭菜了,咱俩饱餐一顿。”
林公玉展开眼睛,笑道:“我可不会甚么符咒。”
薛灵和林公玉两人躲在一旁大树之上,也不由兴趣索然。薛灵向林公玉道:“林哥哥,你说谁赢了?”
薛灵笑道:“好了不起嘛!那你有没有见过他们发挥神通?”
林公玉道:“能不能抓到鬼怪我不晓得,但总有达官权贵到观中来做法事,就连天子都召过我们观中的有道之士进宫。”
薛灵翻箱倒柜似的在内里乱翻一气,不时的将甚么东西放在怀里。她又在药匣里找了一些药材,送到嘴里吃了,又塞了些到林公玉嘴里,林公玉嚼了几口,只觉味道苦涩,忍不住吐了出来,说道:“灵儿,你又奸刁!”
薛灵拉着林公玉大摇大摆的来到药房,排闼而入。林公玉不知薛灵带他来这里做甚么,只见内里空无一人。
薛灵道:“你们上清观中那么羽士,莫非没有会抓鬼降妖的吗?”
林公玉惊道:“住这里?如果被发明了如何办?”
东方白的钢针击中岳松龄射向本身玉堂穴的蜂尾针,去势稍缓,但还是凌厉绝伦射向岳松龄面门,岳松龄袍袖一挥,将钢针打掉在地,此时东方白也将另两枚蜂尾针避了开去。
林公玉不由惊诧,一时不明白薛灵甚么意义。
林公玉自幼学的是道家平静有为的工夫,但他毕竟幼年,修为尚浅,又正值血气方刚,倾慕爱恋之人便在近旁,他天然是心神摇摆,意乱情迷。但想到师父常日的教诲,不由又无地自容。他想收摄心神,便闭起眼睛在心中默念《品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