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风流

第五十五章 江西名医

蔡蒙吉大讶,忙拱手问道:“危大夫古道热肠,实是可敬,不知可否赐告姓名……大夫是何方人士……不知昔日在那边坐堂?”

“放……!”蔡蒙吉的亲兵对姓危的医官的态度非常不满,正想喝骂,却被蔡蒙吉给瞪了归去。

“行了,这些废话说来做甚么!我只晓得卓大人早就命军资官将收缴上来的药材拨付惠民局利用,莫非你们充公到么?”蔡蒙吉见医官只是叫苦,便很有些不耐。

蔡蒙吉几人摇点头。

蔡蒙吉闻言一愣,情不自禁地放开了手,又转头瞅了瞅本身的亲兵,只见这几个家伙也是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不过这些家伙却也很懂事儿地没去揭露这名医官的大话。

危姓大夫不待蔡蒙吉说完,便摆了摆手言道:“实在吾等早就问过军资官,晓得军中已无多余药材,所剩一点,也多是些跌打毁伤之药罢了,在现在这类情势之下,如果疫病伸展,而军中无药,那结果实是不堪假想也。唉,想那卓大人率梅州客军远道前来解韶州之围,灭尽鞑虏不说,战后还施米施药,并帮百姓起屋安生….....各种行动,已算是仁义至极了,吾等知好歹,不肯亦不能夺客军之备药,又何必去报与州衙晓得,那蔡总督一门三进士,为人仗义豪侠,若知百姓无药,必取军药治民,介时杯水车薪无用,反倒危了将士的性命,那吾等岂不罪恶么?”

“不过甚么!”

医官指着蔡蒙吉几人一通儿怒骂,好不慷慨激昂,而那亲兵见仆人同己一块受辱,更是愤恚,又辩驳道:“这天底下丧芥蒂狂的人多了,再多几人……!”

医官半梦半醒之间猛地被人提起诘责,好不憋火,破口就想痛骂,可一昂首,见对方甲胄俱全,身后还跟着几个亲兵,明显是员武将。医官也是读书人,固然看不起武将,却也不敢等闲招惹这些粗人,只好软下来,一边吃力地想扒开蔡蒙吉的手,色厉内茬地抱怨道:“问话就问话嘛,没事儿扯着人家何为,你此人好生鲁莽,若不是我大人有大量的话,那定要去请蔡总督来管束管束你……唔,放开,快放开,我但是熟谙蔡总督的……”

医官闻言,重重地一哼,挖苦道:“身为医者,竟无医己之药,真是好笑可悲之极也!尔等现在方信了么?尔等不会觉得这些医官宁肯不要性命,也要丧芥蒂狂地卖药谋财吧!哈哈哈!”

而医官并不承情,张口正要接着挖苦,中间地上躺着的一病重老者却俄然挣扎着坐起,并开口说道:“这位将军,莫要……莫要再指责危大夫了……其间确是药尽了……医官们病了,宁肯本身不消药,亦要先为吾等草民诊治……吾等对此已是感激涕零,就算今次真的是挺不畴昔……那……那我们也认了……”

“你!大胆!”亲兵闻言,大声喝斥,蔡蒙吉却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既然这位医官想骂,那就随他骂两句好了。”

蔡蒙吉实在没想到还真有人敢扯本身的大旗来狐假虎威,暗觉好笑,因而忍不住又问道:“你真的熟谙蔡总督?”

“啊!竟有此事!”蔡蒙吉大讶,实在没想到这城中的患情已经到了如此的境地,竟然连承平惠民局的医官都病倒而无药医治。

危医官懂贰心机,也不指责,只是傲然昂首,言道:“鄙人南丰危煕载,略通医术,见此地无堂官坐诊,便毛遂自荐于局正,不想吾自大才学,亦困于巧妇之难也!”

亲兵说完就拜倒地上,危医官赶紧闪到一边,不受他礼,说道:“不知者不怪,尔亦是出于义愤,情有可原,我不怪你便是,快起!快起来吧!”

“混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无礼可爱!尔等自去看看,躺在里间床上的皆是其间医官,此中有累病的、有因病者传恙的、另有因见不抱病者无药而死,乃至于惭愧忧愁而病的…….然,其间医官就没有一个尔等所说的那种丧芥蒂狂的!而其间医官也没有一人不把本身所用之药献出来与这各处病者的!就连其间的仆人杂夫亦是如此!”

蔡蒙吉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晓得前面跟着的应当是‘悲观’二字,危医官闻言,摇了点头,说道:“吾等天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瞒你说,其间原有医官十二人,杂役近百,现在医官病倒了十人,杂役病倒了三十余人,而剩下的两名医官,一名前去英德府的承平惠民局赊药,另一名医官则带着剩下的六十多个杂役去城外的深山中采药了,如此也算是自救,想必后日便能有些应急的药材了,唉,只是不知这几日又有多少病患熬不畴昔……”

亲兵还是拜了一下,这才起家,蔡蒙吉沉吟了一下,又拱拱手说道:“危大夫之苦心,直令鄙人汗颜,然,虽是如此,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瞅着这些百姓因病而死,这也过分……”

“这位危大夫并非医官,而是志愿来治病救人的。”躺在地上的老者又出声说道。

医官点点头,说道:“卓大人光复韶州以后确是将鞑虏抢去的药材又发还了大半,量也很多,只不过……”

“这!”

蔡蒙吉恍然大悟,心中对这承平惠民局的医官们更是敬佩,正想说话,俄然惊觉一事,脱口问道:“方才你说十二名医官,十名病倒,两名外出,那你是……?”

姓危的医官见对方态度恭谨,又对老者有礼,因而气也平了很多,言道:“尔等有何疑问快些问便是了,危某两日未眠,正想补觉。”

“再者说了,那老太与儿相依为命,今儿既去,那老太与其独活饿死,倒不如陪儿同走了痛快,我又何必禁止于她?何况那尸首停在门外,等下自有巡城司的仆人收走,何必我来操心过问?莫非我去检察一番便能令她与她儿死过翻生了么?哼,乱世当中,性命如同草芥,尔身在行伍,这个事理莫非不该该比我更清楚么!”

亲兵的一句话,竟惹来医官连珠炮一样的辩驳,并且医官之言固然有些刺耳,但细细一品,却也是那么个事理。

亲兵的话很冲,并且另有些蛮不讲理,但这却也是蔡蒙吉心中的疑问,毕竟偌大个韶州城找不到药来医人,这实在是有些说不畴昔的,更何况蔡蒙吉还很清楚地晓得那收缴上来的十几车药材但是全都拨付给了惠民局了。

蔡蒙吉想了想,说到:“危大夫,既然局中无药,为何不派人知会州衙,却任由这些病患……”

医官说道此处,话锋一转,又问道:“对了,尔等可知为何这些病者宁肯哀嚎等死,却无人好似尔等这般气势汹汹地来揪着我的领口问罪么!”

蔡蒙吉一听,赶紧扶住老者重新卧下,又拱手对着医官深深地施了一礼,说道:“鄙人不明内幕,鲁莽无礼,还请……还请危大夫包涵,不过鄙人另有不解之处,还望危大夫能为吾解惑。”

医官瞄了瞄蔡蒙吉的亲兵,非常不屑地点头说道:“我见有些病患哀嚎不幸,心中虽不忍,却也只能喂些热水汤粥,这体质好些的便扛畴昔了,体质如果不堪或者病入膏肓者,唉,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那老太之子本就体质孱羸,患的又是急症,非用药而不成医,我尽了人事,却有力回天……那老太撞死在门柱之上,我天然也是晓得的,你问我为何不出门检察……嘿,我若出门,必为病患所求,你这屋内院中,已满是病患,几无落脚之处,莫非你感觉还应当再放人出去么?”

危煕载面色一正,言道:“恰是危某四世祖之讳也!家父危碧崖。”

蔡蒙吉现在已经沉着了很多,压下火气,又将题目说了一遍,就想看看这医官会如何答复。

蔡蒙吉闻言,忸捏不已,正想分辩两句,而那医官见已经胜利的打压了对方的气势,更是得理不让人,不待蔡蒙吉开口,便指着院门说道:“尔等可知为何这大门只是虚掩,却无人自入否?”

蔡蒙吉连续问出几个题目,就像是后代查户口的,非常冒昧。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不着名姓的人兼并承平惠民局,确是有些古怪的。

蔡蒙吉闻言一怔,实难信赖,一时候无言以对,而蔡蒙吉身后的亲兵倒是火了,怒道:“那……那你们总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方才那老太就撞死在内里的门框上,你却闭门不睬,也不前去检察,莫非你半点不知么!”

蔡蒙吉和他的几个亲兵无言以对,而那名亲兵被人驳斥了一通,更是愤恚,吼怒道:“鬼才晓得你们是不是把药藏起来囤居积奇,或者高价给卖掉了,不然诺大个韶州城,如何会无药医人!”

而这医官闻声蔡蒙吉的亲兵这类诛心之语,不怒反笑,俄然进步音量,大声言道:“哈哈哈,我就晓得尔等皆是这么想的,这句话尔等怕是憋了好久吧?好,说的好!你若不说,那我还真不晓得该如何骂尔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蔡蒙吉一愣,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而他那名亲兵老是诘责医官的亲兵,闻言以后更是愧得无地自容,对着医官便是深深一拜,说道:“危大夫,小的方才不懂事,污了大夫清名,实是该死,请受小的一拜!”

以是蔡蒙吉也不喝斥本身亲兵的无礼,捻须不语,只是想看看这医官如何作答。

“只不过这些药材搁在以往,那惠民局是绝对耗损不尽的,可现在这远近四乡皆遭了兵灾,百姓们无家可归,风餐露宿已久,这抱病之人天然就多了起来,再因战乱而一时不得医治,是以你传我、我传你,乃至于得病者不计其数也。而卓大人光复了韶州以后,城门开放,远近病患便入城求诊,更令城中药材紧缺,据我所知,现在城中大小药铺都早已售罄关张,而本惠民局两日前便已断了药,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我又能如何?”

亲兵闻言退下不敢多语,医官见状,非常蔡蒙吉的威势所慑,但是话已出口,也不容再畏缩,因而牙一咬,大声喝骂道:“韶州城惨遭大难,死生不计其数,尔身为医官,有力伐虏,只能徒呼何如,而后,卓大人天纵英才,竟于数日之间复了韶州城,开粥铺散米粮,救了四乡百姓无数。吾身为医者,虽无衣食之忧,却亦感大人之德也,然,韶州城复以后,四乡百姓皆来求医问疾,乃至于满城无药,尔身为医官,望病者死于面前而不能救,其心先是如焚,后是如槁,又岂有见死不救,为金银俗物而丧芥蒂狂哉!”

这医官嘿嘿一笑,说道:“那是因为内里那些病者都晓得,这门入与不入都是无药可医也!何况,此门里之人多是重症,一日总要抬出好几人,而病者多讳死,明知这扇门乃是死门,而非生门,那又出去何为!”

蔡蒙吉听明白了,心中一动,又问道:“不知危大夫与江西名医危云仙但是一脉?”

蔡蒙吉至今已经全信了医官的话,点头苦笑,又拱了拱手,请医官勿着恼。

医官见‘蔡总督’三个字公然震慑住了对方,更是对劲,因而又言到:“那天然是认得的,蔡总督……咳咳,算了,我也反面你普通见地了……你方才问甚么来着?”

医官耐烦地听完蔡蒙吉的话,俄然神采一黯,答道:“唉,如有药的话,那我能不给病患用么?你是不晓得,鞑虏入城以后,光这承平惠民局就被洗劫了两次,并且那些蛮夷甚么都抢,对各种药材更是趋之若鹜,绝无半点遗漏……”

医官本还想多吹吹本身和蔡蒙吉的干系,可见对方把眼睛一眯,仿佛有所起疑,因而不敢再多说,总算是回到了正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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