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塔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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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顶被比翼鸟撞击，八檐去了三角，顶壁也崩塌了近半，上方的十字顶梁被震裂了数十道隙缝，暴风刮来，吱嘎有声。圆月恰好悬在豁开的顶壁瓦沿，照得满室雪亮。
“轰！”棺底圆洞亦炸射出万道彩光，狂飙怒卷，高低交攻，构成了一道强猛得难以描述的滚滚气旋，他连刀柄也来不及触到，就已飞旋着卷入金钵，而后又被吸入棺底那极速乱转的绚光当中。接着只听轰然狂震，面前一黑，似被封入了无边无边的阴暗深渊。
忍不住猎奇心起，翻开棺盖一探究竟。却见棺中空空如也，没有太极凹图，也没半个古篆、描画，倒是棺底似有一个直径约半尺的圆盖，周沿泛着一轮模糊白光。他伸手抓扣，轻而易举地拔了起来，暴露一个深不见底的圆洞，寒气扑鼻。
统统光荣，皆归于你！神门威武！
许宣凝神扫探，从六合棺的方位与大悲等人的说话声来判定，存放六合棺的墓室当在大悲脚下，要想进入墓室，必先颠末他们所处的地室。正深思对策，忽听脚步声起，大慧方丈已引着慧真一行朝上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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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乌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鼻息间尽是潮湿、腐臭的气味，像是置身于烧毁的井底。他摸了摸怀中，装盛白素贞的乾坤袋犹在，她的呼吸固然微小，却清楚可闻。见她无恙，惊怒尽敛，心中大定。
李秋晴也已回到了地室，插口道：“师父，徒儿实不明白，金山寺执中原佛门之盟主，眼下又正值‘仙佛大会’，妙手云集，那魔头再胆小包天，又怎敢自寻死路？”慧真师太咳嗽了几声，道：“千头万绪，说来话长。”却不肯再说甚么。
又听大慧方丈道：“你既在塔顶，可曾看到有外人出入？”法海道：“未曾。只要那比翼鸟飞入塔室，夺走照影师祖的舍利子。弟子跃上屋顶，想要追拿它，故而收回了些响动。”
(本章完)
许宣翻上横梁，寻觅居住之处。此处当是存放金山寺名僧舍利子之处，沿壁而立的架子上摆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别的盒子，中心放着一个长约九尺的物事，铺盖着乌黑的法衣，不知是何物。中间立着一个和尚铜像，铜僧右手托着一个金钵，左手托着一个七彩塔基，塔基上的小塔已经不见了，想必就是比翼鸟夺走的那尊照影大师舍利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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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僧大哗。饶是大智修行甚深，也不由暴露了惊怒之色。照影大师是金山寺五十年来最德高望重的方丈，也是他的授业恩师，岂能容得这妖鸟众目睽睽之下夺走舍利子？当下纵声长啸，腾空抄步，踩着那支禅杖如驾祥云，朝比翼鸟全速追去。
许宣循声瞻仰，模糊瞥见一轮极细的淡淡白圈，当是先前在棺底所见的圆洞无疑。想起慈寿塔中心的那根石柱，恍然大悟，那根石柱中间必是空的，上端连着塔顶的棺材，下端直通地底，法海晓得本身见了那具棺材，必然忍不住翻开，故而早早扮作铜人，等待在此，用金钵将本身打入塔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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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又惊又怒，千万没想到这厮不在戒律堂深思，反倒扮成铜人，于此守株待兔！现在飞身疾旋，想要拔出裂天刀反击，却已来不及了。
素心道：“方丈，那魔头叫比翼鸟夺走照影法师的舍利子，恰是为了引走大智长老，耽搁机会。如果”待要再说，慧真师太出声喝止，咳嗽道：“人间人缘，岂可强求？多谢方丈极力相救。我们在金山寺盘桓多日，叨扰各位长老久矣，也到了该告别的时候啦”
这时守塔和尚们已连续回到山顶，有的与法成一起扶救从塔顶坠落的和尚；有的奔入塔林，持续抬放棺材；有的则站在慈寿塔的门阶上，警戒地摆布张望。许宣顾不很多想，悄无声气地翻身跃上二层的塔檐，从被树枝掩蔽的窗口钻了出来。。。
暴风吼怒，檐铃叮当乱闯，琉璃瓦结了层薄霜，又冷又滑。他一把抓住檐角，猱身倒钩。但见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两岸灯火漫漫，喧腾如沸，那绚丽的夜景与劈面北风激得贰心神如涤，惶乱尽消。
只听慧真师太蚊吟似的道：“比翼鸟是魔门妖禽，早已被林灵素那魔头所顺服。它既飞到这里，申明那魔头离此也已不远，方丈务必谨慎。”大慧方丈道：“阿弥陀佛，那魔头与蔽寺渊源甚深，如果真到此处，也算是因果循环，终得了断。”
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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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热血上涌，干脆重又跃回塔室。此时大风刮来，将铺盖在中心的那件法衣掀得朝上翻卷，他脑中“嗡”地一响，狂喜欲爆，的确不敢信赖本身双眼。
又听那圆脸尼姑素心的声音说道：“那魔头敢来此，只怕不是孤身一人，如果纠集了魔门群妖，彻夜只怕是腥风血雨，在灾害逃。既然方丈对我师尊伤势也无良策，可否请大悲长老垂怜？救我师父一人，也是救天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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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身形方动，便听大慧方丈道：“中宵夜冷，风寒霜浓，塔顶的那位朋友何妨下来喝一杯斋茶？”猛吃一惊，脚底打滑，几乎收势不住，冲落塔檐。
大慧连称不敢，道：“师太此言可就让贫僧惶恐之至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更何况慈航静斋于本寺有再造之恩。既如此，请师太随贫僧移步。”
几在同时，身后金光爆射，一股霸厉非常的气浪突如旋涡怒卷，朝他兜头罩下。心中一沉，刺目标光芒中，瞥见身边那铜人竟似活了，手持炽芒乱舞的金钵，有如瞋目金刚，泰山压顶。
大慧道：“大悲师弟立下誓愿，不证大道，不出禅门。这么多年来，能与他扳谈的独一大智一人。现在既连大智师弟也劝他不动，只怕”叹了口气，沉吟不语。
第308章 塔底
月光从东侧的窗口斜照而入，轻烟牛乳般淌了一地。塔室宽广空荡，除了地上的几个草蒲团与西侧的如来佛龛外，别无他物。中心是一根三人方可合抱的庞大石柱，雕满了喻经里的故事。石柱四周环抱着木梯，上抵塔顶，下通地室，模糊约约传来大慧方丈等人的说话声。
这时模糊闻声上方大慧方丈“咦”了一声，奇道：“法海，法状师伯不是让你在静思堂思过，等待命案水落石出么？为何擅自到了此处？”法海道：“蒲团便是西天，思过不分那边。弟子在这里扫塔年余，情意虔诚，纵蒙不白之冤，也不敢有半日迟误。”大慧方丈“嗯”了一声，似是对他的答复非常嘉许。
众香客惊魂不决，抬头四顾，群情纷繁。遥遥又听一个和尚朗声道：“火势已灭，各位施主不必担忧，还请各自回到原处。受伤的施主就地盘坐，我们定会极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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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细看，大慧等人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五楼，当下顾不很多想，又从顶壁的豁口跃上了塔顶。
涡旋狂舞，呼吸如窒。许宣朝着那深不见底的暗中螺旋疾坠，过不半晌，“嘭”地重重撞落在地，百骸欲裂，四周那道狂猛非常的气旋也随之蓦地消逝。
但那神棺明显存放在地下的密室里，又怎会转移到了塔顶？相距如此之近，怀中罗盘又为何没有半点反应？莫非此棺并非彼棺，仅仅只是表面类似的舍利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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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石塔如林，众僧驰驱，并无一人发明他的身影，此时若要走，自无一人能够反对，但想要再找到真的六合棺，可就难上加难了。何况此番南下，本来就是为了复仇而来，要想掀翻姓赵的狗官家，面对的又何止是一个金山寺？别说戋戋大慧方丈，就算是道佛各派彻夜齐聚于此，又何惧之有？大不了再冒充林灵素，杀出一条血路便是。
许宣恨得牙关痒痒，不知这和尚既已晓得白素贞的身份，又猜出他是前夕救走“刺客”的“林灵素”，为何不报知官府与道佛各门，宁肯干冒奇险，孤身对于本身这威震天下的魔家世一人？到手以后，又为何坦白不说？又想起白素贞所说，法海曾将她藏在六合棺中、困在山洞里，更觉蹊跷。可爱本身被这和尚忠诚表面所蒙蔽，一时不察，竟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件法衣下横置着一个乌黑的棺材，鲜明恰是他苦苦找寻的六合棺！
贰心念急转，贴着中心石柱壁虎似的朝上游走。所幸那几个守塔和尚死的死，走的走，上方几层塔室都空空无人。大慧等人沿着木梯层层绕行而上，涓滴没有止步之意，他只得屏息滑行，径直到了慈寿塔最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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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子！”法成幡然觉悟，叫道，“师叔，这孽畜要盗取照影大师的舍利子”话音未落，比翼鸟已撞入塔顶，双爪抓起一个七彩小塔，从另一侧窗口穿掠而出，“哇哇”怪叫着飞向北方。
此念平生，顿时瞧出了几分分歧。真的六合棺乃青铜所铸，在火光晖映下，会变幻黑紫青碧各种色彩，而面前这具棺材则只要黑中带紫的光芒；真六合棺的棺沿上刻着似篆非篆的古笔墨，而这具棺材的棺沿虽也有刻文，却总有些别扭生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