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重会
四周血肉泥泞,白骨森森,腥臭味扑鼻欲呕。比及最后几只硕鼠也挣扎倒地,弹脚不动时,那绿衣婢女方将铁线从鼠堆中缓缓抽了上去。
“许宣!许宣!你真是许宣!”绿衣婢女顾不得脱手的长剑,回身扑入他的怀中,又哭又笑,双手端住他的脸,猛地往他嘴上口勿去。
那绿衣婢女在笼门外摆布张望了半晌,肯定并无旁人,这才侧身钻了出去,低头四周寻看。
却见她顿住脚步,拾起那条细铁线,暴露惊奇的神采,忽又微微一笑,扒开干草堆,从怀中取出一个膏盒,将一只七色蛊虫穿在尖钩上,又将盒里的泥膏厚厚地涂抹于钩线,然后谨慎翼翼地塞上天板的细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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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大奇,瞧她举止鬼祟,明显是趁着犯人被带离之际,偷偷摸摸地潜入此地,却不知在找寻甚么?
那蛊虫约两寸来长,形如蚯蚓,七彩斑斓,被穿在尖钩上不住地挣扎爬动,光芒闪烁,异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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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脸颊滚烫,忽似有些害臊,低头挣开身,朝后退了数步,笑道:“小色鬼,从蓬莱出来后你去了哪儿?为何会俄然呈现在这里?”
但是现在,那光阴倒转,祈愿成真,当他紧紧地抱着伊人,肌肤相贴,呼吸互闻,内心爆炸般的狂喜却化作了忐忑与惊骇。
许宣没推测戋戋一个婢女竟有如此技艺,所幸护体真炁应激反弹,将银针尽数震飞。那婢女似也想不到他这般了得,拔剑拨卷,将满地鼠尸连着烈火,接连不竭地朝他扫来。
收起流霞镜,正欲脱手,忽听上方“哐啷”连声,又有人拖着镣链走出去了。绿衣婢女神采微变,当即俯身钻上天洞,顺势将地板悄悄盖拢,反向旋紧。
一念及此,满嘴苦水,忍不住想要放声狂笑。
老鼠嗅见香气,更加躁狂,不住朝上腾跃。钓钩垂至离地不到两尺时,终究被它一口咬住,连钩带饵扯落在地。尖钩从它上颚破出,摆脱不得,它涓滴不顾,吧唧吧唧地贪婪啃噬,很快便将饵虫吃得半点不剩。
但她明显已被浑沌吞入腹中,沉埋北海,又怎会在这数万里以外的昆仑死而复活?心中一震,俄然醒过神来了——这是几个月前的小青!是尚未在塞外与他相逢的小青!
许宣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掌贴在她的后心,低声道:“要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听懂了便点点头。”听他所发之声竟是男人,绿衣婢女惊奇更甚,点了点头。
第335章 重会
小青!
她竖耳聆听了半晌,神采转松,皱眉看看四周的鼠尸,跨步跃出,从袖中取出一瓶精油,洒在尸堆上,放火烧着。
这一声直如春雷轰顶,许宣也蓦地认出她的声音了,欣喜如爆,颤声道:“小青姐姐!”
数月来,他梦里梦外、不时候刻总会想起小青,悲哀、悔怨、自责、思念总会突如其来地将他击倒,哪怕在与苏里歌缠绵的罗帐,哪怕在与白素贞相逢的断桥,哪怕在被仇恨感化、痛哭膜拜的父母坟头。
那硕鼠见没了钓钩,焦心如狂,不住尖叫打转儿,以头撞壁。
许宣脚下尽是奔涌而来的老鼠,密密麻麻,已盖过了他的小腿,幸亏它们直奔洞角而去,对他的血肉之躯并无兴趣。饶是如此,站在这狂潮般的鼠群中,亲睹这奇诡可骇的一幕,仍不免毛骨悚然,进退不得。
许宣正待收起神镜,另觅前程,却见石壁上镜光摇摆,又有个绿衣婢女提着灯笼蹑手蹑脚地走上天牢。
许宣一凛,本能地朝后退了数步,屏息防备。
她捏住鼻子,朝后退了几步,方一回身,撞见藏在洞角的许宣,大吃一惊,不等反应,已被他刹时制住。
那老鼠犹觉不过瘾,前爪抓住铁线,边舔边咬,过不半晌,浑身俄然一僵,收回凄厉的惨叫,四爪抓挠腹部,以头撞地,肥硕的身躯鼓起颗颗小包,似有虫子在皮下爬动。
许宣又惊又喜,此地公然埋没构造。这时地樊笼门敞开,除了绿衣婢女并无别人,恰是冲出世天的绝好良机。
他每问一句,绿衣婢女便点一点头。得知世人都在彼处,地牢无人把守,贰心下大宽,又传音诘问:“这秘道究竟是甚么地点?你为何要从地牢里钻出去?”
只听“吱吱”连声,脚下黑影飞闪,也不知从哪儿窜出十几只肥硕的老鼠,全都奔向那只被尖钩钓住的老鼠,抢先恐后地扑咬起来。
这迷宫般的奥秘山洞,似是时空交叉的节点,让他遇见了几十年前的敖知名与云奴,遇见了年青时的葛长庚与两个林灵素,遇见了来自“将来”的本身,现在又遇见了未曾蒙难的小青!
那熟谙的暗香、温车欠的身材、甜美的气味与声音除了他梦萦魂牵,想过千遍百遍的小青,又复是谁?
(本章完)
绿衣婢女被他捂住嘴巴,答复得含糊不清。
许宣满腹疑窦待解,不肯伤她性命,指诀变幻,应势移形,刹时便扑到她左边,一把扣住她的脉门。
人影明灭,六个白衣婢女提着灯笼走到樊笼外,嘴唇翕动,朝着那犯人说了几句甚么。犯人拖着枷锁叮叮铛铛站起家,顺势放手,将铁线悄悄抛落在乱草堆里。
瞬息间火焰冲涌,四壁皆红,到处满盈着让人闻之欲呕的焦臭之气。
却不知这厮为何放下空钩垂钓?是因为身陷囹圄,憋闷难当,以此聊以作乐;还是饿得发疯,想要钓几只硕鼠来打打牙祭?又或是偶然中发明这个孔洞,有如绝望中瞥见曙光,想要以此刺探前程?殊不知此端望着彼端,墙里墙外都是普通的监狱,人间之事大略如此。
许宣这才发觉顶壁上另有一个极小的孔洞,铁线穿入此中,竟又透过顶壁,伸入上方地牢。
六婢取出钥匙,翻开里外两重笼门,拽引铁索,拉着那犯人朝外走去,转眼间,地牢便空空荡荡一小我影也瞧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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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摇摆卷舞,垂垂燃烧。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采,亮晶晶的双眼却闪动着从未有过的和顺、羞怯与高兴。
“咄”地一声轻响,那根细如发丝的钓线已从上方的孔洞中探了出来,一点点垂至头顶。
“阴阳指!”她“啊”地一声低呼,不怒反喜,脱口叫道,“许宣!你你是许宣!”
又见地牢内火光明灭,那人当即收起铁线,藏在袖中。
许宣原希冀这钓钩彼端埋没出口,此时得知彼侧竟是地牢,自是泄气到了顶点。
他方松开手,虎口俄然被狠狠咬了一口,接着左肋剧痛,似被尖锥刺入。还不等右掌发力,那婢女已翻身窜出了数丈开外,扬手一把银针劈面打来。
只见那铁线转了几转,曲折的尖钩竟自行变直,朝右渐渐延长,过了两尺多的间隔,又朝上转向,缓缓插向顶壁。
不过半晌,洞角已垒起丈许高的“小丘”,大半是被咬得血肉恍惚的鼠尸,不住地朝下陷落,又被后继涌来的鼠群填满,越堆越高。
鼠群也不知是嗅见血腥,还是受蛊毒所驱,更加癫狂,有的交相撕咬,有的猛撞石壁,有的只顾埋头啃咬。
小青!
被他谩骂过千遍万遍的贼老天,为何俄然大发慈悲,将白素贞和小青全都活色生香地送到他的面前?究竟是菩萨垂怜,还是贼老天用心戏耍,让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重新体受生离死别的苦痛煎熬?
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终究不再有新的鼠群涌入,洞角堆积如山的鼠尸也垂垂塌落,只剩下数百只最凶暴的老鼠仍在躁狂地相互撕咬、撞击石壁。
小青!
许宣道:“地牢的统统钥匙你都有么?出了地牢,能不能通往‘会仙台’?鹤鹿双仙是否正在‘会仙台’旁观‘五艺’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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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最下方的几只老鼠尖叫挣扎,回咬了踩踏它的鼠群,立即被群起攻之,血肉飞溅,转眼便只剩下了几根骨头。
绿衣婢女一手捏住铁线,一手按在地上,缓缓朝左转动,“嘎啦啦”一阵响动,坚逾钢铁的顶壁竟暴露一圈裂缝,朝上渐渐抬起。
顷刻间,他只觉天旋地转,胸口如被重槌猛击,抱着她趔趄后退,坐倒在地。湿湿咸咸的泪水洇入他们的唇间,泛开酸甜苦辣的五味,翻江倒海似的将他卷溺,难以呼吸;又似雷霆夹着暴雨,让他脑中轰鸣,没法思惟,跌宕在狂喜与惊诧的两极。
接着左边、右方的甬道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奔出数十只、上百只成千只硕鼠,潮流般地扑涌到洞角,猖獗刨拱啃咬。
旋即又想,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贼老天用心耍我,我也必将能参透“六合棺”的奥妙,窜改乾坤,救回统统所爱之人!肝火与豪情顿时又压过了怖惧,将小青更紧地箍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