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方圆
蛇圣女怒不成遏，李师师每说一句，便叫一声“放屁”。
李师师点头道：“本来你就是葛长庚的外孙女李秋晴李女人。”
鹿仙子笑吟吟隧道：“你说旳‘敖知名的徒子徒孙’就是林灵素和这位假扮‘甄真’的许官人了？”
鹿仙子鼓掌笑道：“风趣，风趣！你们公说私有理, 婆说婆有理，真假难辨, 依我看，只要大师排成队, 轮番喝上几口‘至心水’，才分得出谁是谁非。”
风影霍闪，金花公主闷哼一声，俄然旋身抛坠，被数十只情蛛喷出的丝网缠住，摇摆半空。薇烟则手舞足蹈地腾空甩回到慕华怀中，不迭地拍着心口，惊魂不决。
她说的每一句都非虚言，但连在一起，却成了另一番意义。
几在同时，三百余丈外炫芒炸射，李师师回身掷飞未醒，左手扣住嫣石脖颈，盾牌似的挡在身前，脚踏九宫步，飞旋如飓风，右袖亮起一道接一道太极鱼线般的刺目弧光，气浪叠爆。
蛇圣女冷冷道：“我说的如果假的，你又何必这般焦急？青龙角血一入肌肤，刻骨难除，每到月圆之夜，必定锥心刺痛。李师师劝你点上这假‘宫砂’之前，没有奉告过你么？”
许宣哈哈大笑道：“女魔头，你断章取义、含血喷人的本领真真无人可及！你也老诚恳实地答复我，林灵素是不是你的骨肉胞兄？掳走李少微长女、将她送到蓬莱的是不是你？你收王重阳做弟子, 是不是为了盗取白皋比图？你和金花公主重返师门, 是不是想要联手骗夺朱雀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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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真道：“阿弥陀佛, 葛真人悬壶济世, 普度众生，对本门也有大恩。贫尼收素晴为徒，虽有此因, 但归根结底, 是因为她聪明慈悲，足成大器。此番带素晴赶赴临安‘仙佛大会’, 也是为了让她多增见闻, 今后好代替掌门之位。慈航静斋奉师祖龙女之命，世代镇守南海，削发人四大皆空，又岂会对‘炼天石图’执迷不悟？倒是李仙子如此聪明之人，因爱成魔，在苦海里越陷越深，不肯转头，不幸可叹。哎，归墟昆仑，向死而生；跳脱孽海，登时可成。善哉！”
她神采顷刻惨白，失声道：“姥姥！”
慧真道：“昆仑‘不死宫’原是泰初第一巫医流沙仙子所建，传说她炼成了不死药，却难过孤傲之苦，日思夜想，只盼能穿越工夫。有人说，她以‘不死药’和金神佳耦互换，学得了‘一寸工夫’的神技；也有人说，是轩辕黄帝将‘顷刻芳华’与‘一寸工夫’糅合，传了她‘周遭六合’的绝学。一手画圆，一手画方，阴阳交济，便可‘以周遭之境，越工夫之疾’。哎，贫尼原觉得这只是传说，本日方知果有此事。”
素晴、慧真亦忍不住失声低呼, 方知这里竟是封镇白虎的昆仑“花神谷”结界, 骇异更甚, 如何也想不明白如何从归墟来到了此处。
她苦口婆心，仍想劝戒李师师，世人却听得一头雾水。
素晴摇了点头，忽又“啊”地一声，轻声道：“是了，徒儿小时曾听外公说过，昆仑山有一处秘境，长着不死神树，把守神树的‘鹤鹿双仙’长生不老，修为通神，一个使‘圆天规’，一个使‘方地矩’，合在一处时，便可窜改乾坤，快逾闪电。本来就是她们！”
第340章 周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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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这才发觉鹤鹿双仙竟已腾空站在王重阳三丈开外，金花公主的长剑明显是她们震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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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圣女森然道：“如果拿‘龙蛛’或‘赤角蛇’的血点出的假‘宫砂’，天然一点即销，但她臂上的守宫砂，倒是用‘青龙角血’重新点出来，就算拿一千只冰蟾的血，也洗刷不去！”
许宣与王重阳对望一眼，骇异无已。方才鹤鹿双仙距此少说有两百丈远，如何刹时移到此处的？还不等细想，四周惊呼迭起，金花公主一把抓住薇烟，朝北侧山崖急掠；李师师则制住了嫣石与未醒，闪电般冲向南侧绝壁。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原觉得李师师已称得上天人无敌了，想不到在这鹤鹿双仙面前，竟似只要抵挡之功，而无半点还手之力。难怪就连那已修成“空无”之境、修为深不成测的天下第一魔头敖知名，提及这两个老妖怪时也心不足悸。想起先前借着狂飙惊涛之势，竟能与二姥周旋好久，不由遍体生寒，暗呼幸运。
她簧口利舌，句句丝丝入扣, 天然周到, 素晴不知从何驳起，只是涨红了脸, 不住地点头，世人看得更加心疑。
许宣心中一动，用心道：“蛇圣女此言差矣，真的‘守宫砂’乃纯阳至热之物，就算用‘极渊冰蟾’的血也销解不得。你们来之前，李师师与金花公主已亲手提取冰蟾之血考证过了，岂能造假？”
“姥姥说的是，”李师师秋波流转，笑吟吟地朝金花公主瞟去，“金花mm，请端‘至心水’来，我愿先喝第一杯。”
嫣石“啊”地一声，鼓掌叫道：“周遭六合，一寸工夫！我终究见”被慕华瞪了一眼，方觉失态，吐舌一笑，满脸却还是掩抑不住的镇静与高兴。
运足真气，压过世人的惊呼，一字字道：“那好，削发人不打诳语，你且老诚恳实地答复莪，妖后李少微是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李少微是不是一向藏身在许官人的府宅里？夜光这位曾在峨眉修炼的白素贞白娘子，是不是被许官人引至李少微藏身的古墓，方才泄漏了林灵素的动静？许官人是不是从葛真人的葫芦里放走了林灵素？林灵素是不是带着许官人到了蓬莱？你是不是另有一名孪生姐姐，从小被掳至蓬莱，成了王重阳从小一起长大的义妹？王重阳是不是这位许官人的存亡之交？”
这一年多来，他屡得奇遇，日新月异，更与林灵素、王文卿、王重阳、蛇圣女、楚青红、金兀术、耶律大石、张天师等修为通神的顶尖妙手一一比武，却从未见过如此迅疾而可骇的招式。“快逾闪电”四字说来轻易，但直到明天，才算真正亲眼目睹！
李师师道：“恰是。林灵素本来被葛真人封镇峨眉，插翅难逃，这位许官人装病求医，暗中却引来魔门围山，教唆道佛相争，又巧舌令色，从葛神仙手里骗走了林灵素”
李师师浅笑自如，金花公主的神采却倏然变了，嗔道：“猖獗！花神谷清誉，岂容你这般胡言诽谤！”长剑“叮”地出鞘悬空，跟着她的指尖，朝王重阳吞吐光焰。
忽听慧真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人间真有这等绝学。素晴，你曾听葛真人提起过这二位仙子么？”
（第五卷终）
四周哗然。
世人不想她竟答得如此利落，又听蛇圣女厉声大笑道：“甚么‘至心’、‘冒充’，你寡廉鲜耻，全偶然肝，连守宫砂也能造假，另有甚么编不出的大话？”
李师师道：“葛真人当年有恩于花神谷, 慈航静斋收你为徒，不过是想借此旧情, 今后将你送入‘不死宫’做少宫主，顺理成章地盗取‘朱雀翎图’。可惜敖知名棋先一招，暗遣林灵素和许宣, 将夜光送到了昆仑。想必慧真掌门听到动静，怕被他们抢了先, 这才联手王重阳，带着你仓促赶到这里, 是不是？”
原想说“若不是被李少微看破”，但想到那妖女是本身的生母，害死了外公，终究也不免孤零零地抱恨而终，泪珠忍不住夺眶涌出，哽咽难言。
世人喧呼如沸，许宣越看越觉震骇，以他眼下的修为，竟涓滴辨不清鹤鹿双仙的身形，只模糊瞥见两缕极淡的黑影，伴跟着一红一绿两抹炫光，若隐若现，忽东忽西。
众女哗然。
素晴听一句，点一下头，待要弥补辩白，却又被她紧接而来的下一句打断，急得泪珠在眼眶里团团打转儿。
王重阳好武成痴，对李师师又敬如天人，此时此境，更是看得惊心动魄，目炫神迷，不住地想：“如果是我，又该如何抵挡？”双拳紧握，手内心尽是盗汗。
素晴再也按捺不住，脱口道：“胡说！”见世人纷繁朝她望来，双颊烧烫，颤声道：“引来魔门围山的，乃是妖后李少微。许官人冒死从‘玄龟老祖’刀下救了我的性命，又捐躯助我外公斗抗群魔。若不是若不是”
金花公主大怒，指尖一弹，剑光如闪电破空。几在同时，“当”地一声脆响，长剑俄然变向冲天，碎为几段。
李师师毫不睬会, 大声道：“秋晴女人，你与葛真人都是朴素天真的好人，以是才会被奸人所骗。你可知这位慧真师太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收你为徒？你又知不晓得当年这花神谷内，原也有一名处子之身的少宫主云奴, 就是被敖知名诱骗, 盗宝事败后, 被逐出师门，投入了慈航静斋门下？慈航静斋先是收她为徒, 与收你为徒的启事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勾搭敖知名师徒，篡夺‘炼天石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