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提亲（一）
一派将来亲家见面的架式。
永嘉帝气闷了多日的表情，霍然疏朗，哈哈笑道：“好好好！你既是这么说了，朕便下旨为二皇子和陆四蜜斯赐婚。”
陆明玉：“……”
父女两个豪情深厚，非常靠近。可陆明玉从不是和顺小意的脾气，她措告别事利落更胜男人。
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和二皇子说。想来，二皇子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吧！
永嘉帝有些讶然，收敛笑意，体贴肠问道：“这等丧事，你如何倒哭起来了？”
幸亏天家公主身份高贵，结婚后能够住在公主府，不必服侍公婆，不必应对难缠的小姑或妯娌。
对嘛！
陆明玉眼眶一热，泪水俄然夺眶而出。
毛脚半子献殷勤嘛！
陆明玉抿了抿嘴角：“爹先坐下，喝些清茶润润嗓子。”亲身捧了茶水嫡亲爹手边，又以备好的温水拧了帕子，为陆临擦拭额上的汗渍。
陆明玉：“……”
这一等，直比及子时。
永嘉帝：“……”
嫁女儿和娶媳妇确切分歧。
陆明玉吸了吸鼻子，用帕子将泪痕擦得干清干净：“爹说得对，我不哭就是。皇高低旨赐婚前，必然会再宣爹进文华殿，亲口相询。”
看着陆明玉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陆临不由得哈哈一笑：“这段光阴，二皇子经常主动来寻我说话，对我分外靠近。我猜也猜到了。”
负债还钱，杀人偿命。她欠二皇子一条命，以身抵债，嫁给他以后，也该尽力助他登上帝位。今后，二皇子想纳甚么样的美人，她都不会禁止。
陆明玉本来在落泪，此时又被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听闻陆四蜜斯天生神力，技艺惊人。如此一来，两人恰好互补，天生一对。”
永嘉帝想起长女慧安公主结婚时的景象，也有些唏嘘：“朕的长女结婚时，朕内心也感觉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陆临暴露一丝愧色：“皇上，臣本来有私心，不肯女儿嫁人，想将她留在陆家，悠长地伴在臣身边。”
“朕的二皇子，你也见过不下数次。论出身，他是朕的嫡子。论边幅，朕的几个儿子，属他最姣美。论读书，他聪明无伦，一目十行。独一遗憾的，就是习武天赋平平，不擅领兵兵戈。”
永嘉帝这回再张口，也没甚么踌躇迟疑了，笑着说道：“荥阳王，本日朕叫你来，是想亲口问一问你，可愿将爱女许配给朕的二皇子。”
二皇子实在大可不必做得这般全面，让世人都觉得他对她情根深种。
说着，又是哈哈一阵长笑。
夜幕低垂，天气已晚。
可见情意镇静，欢畅之极。
永嘉帝正色应道：“荥阳王不必多虑。今后陆四蜜斯做了二皇子妃，谁敢欺负她，朕给她撑腰。”
如果不是有要紧事，陆明玉毫不会令人送信去虎帐。
“小玉，”陆临一进书房，便吃严峻口扣问：“出甚么事了？”
陆临长叹一声：“臣冒昧，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小玉能嫁给二皇子，是她的福分，也是陆家的福分。”
陆明玉神采微沉。
陆临用袖子擦了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再过几日，就是小玉的及笄礼。臣一想到女儿长大成人出嫁，将要为人妻为人儿媳，就如被割了心肝普通。”
不然，他如何能舍得女儿被磨搓学端方刻苦头。
陆府世人用了晚膳，各自回院子歇下。唯有陆明玉在书房里，等待亲爹回府。
陆临笑着应道：“放心，爹晓得如何应对。”
“到时候，爹就说，我愿嫁二皇子。”
陆临拿起一方洁净的帕子，送到女儿手中，一边酸溜溜地说道：“你长这么大了，我还没见过你落泪。本日为了二皇子，这般喜极而泣。”
也不知短短半晌里，陆临脑补出了多少狗血桥段。
这模样，可不太像喜极而泣啊！
谁还不是从幼年时候过来的。
“小玉，只要你欢畅，甚么都好。”
陆临松了口气：“你想嫁给二皇子了？”
陆临不假思考地应道：“只要你情愿，爹就情愿。别说嫁给嫡出的二皇子，你想嫁庶出的皇子，我也支撑。想招婿进门，我也一样情愿。”
“臣只担忧，小玉自小被惯得率坦直性，行事也有些莽撞，向来不懂让步。这今后嫁入天家做儿媳，端方重重，以小玉的脾气，只怕她对付不来。臣更舍不得她吃半点苦头。”
“臣刚才失态了。还请皇上谅解臣的一片慈父心肠。”
陆明玉哭笑不得，无法叹道：“爹，你别胡思乱想。我没肇事。本日令人送信去虎帐，确切是有事和爹商讨。”
陆临也笑了半晌，不知想到了甚么，俄然虎目泛红，泪珠滚落。
这才是提亲应当由的模样嘛！
陆临这才展颜一笑：“笑就对了。如许的丧事，就该高欢畅兴的。”
没肇事就好。
两今后，又逢大朝会。
……
陆明玉看着满面笑容的亲爹，表情非常庞大：“爹，这门婚事，你真情愿吗？”
与其杀她偿命和陆家成仇，不如和陆家攀亲，以陆家为助力，堂堂正正地立储即位。
陆临一起快马，从百里外的虎帐赶回府中。额上不知流了多少汗，都被风吹干了，只留下几丝汗渍。
陆临目光掠过陆明玉略显沉凝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你，如许的丧事，你还绷着一张脸做甚么。在爹面前，不必遮讳饰掩装羞，尽管乐你的。”
陆临谢了天子恩情，和永嘉帝相对而坐。
大朝会散后，永嘉帝宣荥阳王觐见。
“皇上一片诚恳，为二皇子求娶臣的女儿，臣心中打动，焉有不该之理。”
顿了顿，才说了下去：“是我的毕生大事。”
此时这般和顺体贴孝敬，陆临打动之余，竟模糊红了眼眶：“小玉！别怕！就是你闯了滔天的祸端，爹也必然护着你。”
陆临进了文华殿，正欲拱手抱拳施礼，永嘉帝已欣然起家走上前，扶着陆临的胳膊说道：“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语气中的酸意，几近飘出二里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