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伤痛
孟贵妃没出声。
“姑母，昨晚是我不好，不该胡言乱语，惹得姑母动气。求姑母谅解我这一回吧！我今后再不敢胡说了。”
孟贵妃睁眼后，目光板滞茫然。
狗男人。
……
永嘉帝也红了眼，伸手为孟贵妃擦拭眼泪：“你快些好起来，别再折腾本身了。立储之事，朕早就想好了，无可变动。”
她对李垣的心死了，对皇位的心却更炽热狠恶。
明显就是护着孟贵妃，不让人惊扰了她养伤。
“我一向觉得，父皇会立我为太子。千万没想到，父皇底子不是这么想的。”
孟贵妃勉强动了脱手指，声音微不成闻：“放、放心，我不会死。”
“表妹口没遮拦，实在没有坏心。昨晚母妃昏迷不醒，父皇一怒之下，说要割了表妹的舌头。表妹被吓得魂不附体。现在母妃醒了，我这就让人送信给三弟……”
孟贵妃嗯了一声，将双目闭上。
孟云萝哭声渐停，顺着静安公主的手劲站了起来，低声哽咽道：“姑母不生我的气就好。我只盼着姑母的身材早日好起来。”
她存亡不知之际，他毫不包涵地动手对于广平侯，下圣旨立李景为太子。
永嘉帝觉得孟贵妃终究认输低头了，表情为之一松，细细安抚了好久：“你好生在寝宫里养伤，衣食用度，都和昔日一样。有朕在，谁也不敢苛待你。”
大皇子肉痛如割，捧着孟贵妃的手落泪：“我晓得，母妃因为立储之事心中气愤。我内心就不难过不绝望吗？”
呵！
孟贵妃终究看了大皇子一眼。
呸！
那一眼，如即将燃尽的火星，暗淡而绝望。
当然是气话了。莫非还真能令人割了儿媳的舌头不成！
早朝散了，永嘉帝又来了，一脸令人作呕的体贴和忧急：“姣姣，你这气性也太大了。周院使说了，你大伤了元气，必然要平心静气好生养着。千万不成再动心火。不然，今后会落下病根。”
不知是哪一句震惊了孟贵妃。
让她滚！
孟云萝哭哭啼啼个没完，孟贵妃听得心烦意乱，看了静安公主一眼。
孟贵妃内心狠狠怒骂，面上暴露一抹忸捏，哽咽着低语：“多谢皇上。”
莫非还会殉情随她而去不成？
“母妃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除了一个正妻的名分，甚么都赛过她。可最后，我们还是输给了他们母子。母后内心不甘又仇恨，我都清楚。”
大皇子觉得孟贵妃衰弱有力说话，吃紧低语道：“母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母妃被气出个好歹来，我和静安该如何办？母妃就是为了我们，也要撑住这口气，将身子养好。”
一个上午，乔皇后秦妃苏妃来了又走，大皇子妃静安公主守在孟贵妃身边。三皇子妃孟云萝也来了，跪在床榻边哭着请罪。
永嘉帝熬到半夜天时，回了文华殿。静安公主熬不住，被扶着去配房睡下。守在床榻边的，是大皇子。
狗男人！
这是奖惩吗？
“父皇一向最疼我。自我五岁起，父皇亲身教我蹲马步打拳。我第一个入朝听政，在父皇身边服侍笔墨。父皇耐烦地教诲我，比对二弟还要好。”
说了好久，孟贵妃还是没反应。
口中说得密意，动手半点没心软。夺了孟家爵位，降了她的位分，关了延禧宫的宫门。
孟贵妃哪有表道理她，干脆闭上眼，将头转向内侧。
一夜过来，孟云萝实在也没那么惊骇了。明天一大早就进宫来请罪，主如果摆出一个低头认错的姿势来。
“可眼下，我们甚么都做不得。只要母后好起来，将父皇的心皋牢住，我们另有翻身的机遇。如果母妃就此放手而去，才令亲者痛仇者快。”
连着喊了几声，声音都颤了起来。
妻妾一堆，后代成群。太子立了，嫡出的皇孙过几个月也能出世了。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还不是还是坐着龙椅，活得好好的。
“太子宽和仁厚，胸怀宽广，不会容不下你们母子。皇后也是贤惠漂亮之人。你犯下大错，朕不能不罚。”
“你受了重伤，本来也不能出寝宫，恰好闭宫养伤。位分也得降一降。这都是浮名，你别耿耿于怀。等过个一两年，这件事淡了，朕再规复你的贵妃之位，让你出寝宫。”
大皇子用袖子擦了眼泪，哑然低语：“对，母妃要好好活下去，以待来日！”
这人间，谁都靠不住。曾经经心全意爱过的男人，早已变了模样。她却浑然不察，觉得本身仗着他的宠嬖能肆意平生，现在想来，多么可悲好笑。
她不会再寻死，她要好好活着。
假惺惺的狗男人。
“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朕该如何办？”
熬了一夜没睡的大皇子，眼睛通红，声音沙哑：“母妃，你总算醒了。”
静安公主心领神会，起家去扶孟云萝：“三嫂，您先别哭了。母妃已经醒了，昨晚的事，不提也罢。父皇的气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狗男人！
第二日凌晨，孟贵妃醒了。
静安公主只得应道：“母妃要静养，三嫂，我们到内里去说话。”好说歹说，将孟云萝拖了出去。
“我就是怕母妃气性大，才将立储一事瞒下不提。”
然后，永嘉帝起家去了椒房殿，对乔皇后说道：“孟贵妃令人行刺陆氏，朕不能轻饶。从本日起，孟贵妃降为妃位，闭了延禧宫的宫门。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收支延禧宫。”
从贵妃降为妃位，不痛不痒，算甚么奖惩。只要永嘉帝一句话，规复贵妃之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
大皇子终究发觉出不对劲了，伸手握住孟贵妃冰冷的手：“母妃，母妃！”
“父皇再疼我，也不会立我这个庶子为储君。在父皇内心，嫡子更重。”
孟贵妃内心想着，泪水从眼角滑落，声音微小：“臣妾知错了，请皇上惩罚臣妾。”
乔皇后内心嘲笑一声，口中温声道：“皇上圣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