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困境
孟贵妃从昏倒中醒来后，伤处疼得短长，不得不喝宁神汤药。昏睡着总比复苏的时候好过一些。
“说得恰是。殿下谦恭刻薄，意志坚固，令臣等爱护。”
大皇子底子不敢奉告孟贵妃立储一事，唯恐亲娘被气得吐血，避重就轻，将广平侯被夺爵降职一事说了出来。
大皇子妃内心涌起热流，柔声应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这几日，他终究尝到了身处窘境的无法和苦涩。
看着大皇子备受重击失魂落魄的惨痛模样，大皇子妃的内心也不是滋味。不得不张口安抚：“二皇子是嫡子，父皇立他为储君，也在道理当中。殿下不必是以妄自陋劣。在臣妾内心，殿下才是这人间最优良最出众的皇子。”
大皇子妃鼻间微酸，内心滋味庞大，口中轻声说道：“只要殿下好好的，别那么懊丧颓唐，让我做甚么都心甘甘心。”
如许的体贴温存，已经好久都没有过了。
简而言之，这大魏朝，除了天子以外，就是储君最大。
……
杨宫人死都死了，是甚么启事此死，也不首要了。
不过，丈夫还肯哄她，总比昔日的冷酷强很多。
大皇子心疼mm，伸手摸了摸静安公主的头，低声叮咛一句：“母妃要好生养伤，不该说的话别说。”
大皇子来得早，在殿内等待的官员们，少不得上前来打号召。态度远不及昔日殷勤热络。乃至有几个，底子没来酬酢。
呸！
大皇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松了手劲：“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弄疼你了。”
静安公主哭了几天，一双妙目既红又肿，声音也有些沙哑：“大哥放心去早朝。我会照顾好母妃。”
“母妃已经醒了，你在床榻边伺疾，多陪一陪母后。”大皇子沉声道：“另有刚出世的孩子，也得你多多照拂。”
伉俪情义绵绵半晌，又说回眼下。
他也清楚地了悟，昔日他的风景和圣眷，实在都来自于亲娘。一旦孟贵妃有个闪失，他便从高处重重落下，底子不配和嫡出的二皇子争锋较量。
他猛地伸手握住大皇子妃的手，咬牙低语道：“我不甘心，筱儿，我真的不甘心。”
大皇子倒没多想。
大皇子得空再多说，很快分开延禧宫，去了金銮殿早朝。
过了半晌，几位皇子一一来了。
当李景迈入金銮殿的时候，文武官员们争相上前打号召。就连常日不太热络的武将们，也腆着脸上前套近乎。
你觉得有甚么用！
一堆马屁精！
他们都得夹起尾巴，诚恳做人。
大皇子心中愤怒，却又无可何如。
大皇子妃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隔日，天刚蒙蒙亮，大皇子便起家去了孟贵妃的寝室里。
大皇子悄悄松口气，叫来大皇子妃和静安公主：“我去上早朝。你们两个，好生照顾母妃。有甚么非常，立即打发人给我送信。”
父皇和百官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就是职位名分的首要和最直接的表现。
大皇子妃低声应道：“能嫁给殿下，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孟贵妃伤得这么重，还不知要养多久才气好。孩子必定要带回大皇子府，养在大皇子妃的院子里。
窘境波折，能令人敏捷成熟长大。这几日里的境遇，使得静安公主敏捷退去了天真，心机也比昔日沉重了起来。
“听闻皇上本日要发圣旨明示天下，立殿下为储君。这既是大魏之福，更是百官和百姓们的福分。”
寝室里飘着浓烈的苦涩的药味。
孟贵妃抽动着嘴角，恨恨吐出几个字：“也只能如此。”
静安公主点点头，表示本身统统都明白。
大皇子满眼动容，将大皇子妃搂进怀中：“能娶你为妻，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大皇子是习武之人，技艺在众皇子里排第一。这一突然用力，手劲颇大。大皇子妃只觉到手骨都快被捏断了，疼得轻呼一声。
大皇子心浮气躁，转过甚不看李景和众臣。声音却如波浪，一浪接着一浪钻入耳间。
是因为孟贵妃遭殃孟家自顾不暇，现在得哄着她哄着梁家了吧！
“恭喜殿下。”
李昊明显一夜没曾好睡，眼里有些血丝。四皇子也比常日沉默很多。
大皇子内心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感觉吃力。
这一幕，令人刺目又刺心，偏又遁藏不开。
大皇子自出世以后，备受亲爹宠嬖，顺风顺水二十年。
大皇子妃打起精力来，细细安抚大皇子。诸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空天空”，又如“临时哑忍以待来日”之类。
立储一事，可千万别提。
“筱儿，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戴上凤冠穿上霞帔，坐在凤椅上，母范天下。”
大皇子冲动的情感渐渐平复，低声说道：“你说得没错。父皇合法盛年，便是立了储君，离传位之日也得有个十几二十载。时候还长得很。我不能就此认输。”
一提起孩子，大皇子妃的脑海中就闪过面色惨白半身鲜血的杨宫人，忍不住满身打了个颤栗，轻声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殿下放心，我必然好好照顾孩子。”
昔日听着动听的蜜语甘言，现在却如隔靴搔痒，总像隔了厚厚的一层。
……
“母妃别恼。”大皇子敏捷低语：“父皇没将娘舅一撸到底，已经是部下包涵了。没了爵位，今后上疆场立了军功，还能再挣返来。只要娘舅人没事就好。”
立储意味着甚么，他们内心都很清楚。君臣在前，兄弟手足之情在后。名分大义必然，他们见了李景就得以君臣之礼相见。
饶是如此，孟贵妃也被气得不轻，何如满身转动不得。最多就是扯动脸皮，神采生硬而奇特。
“父皇要立二弟为太子了。”大皇子喃喃低语：“我一向觉得，父皇最喜好的儿子是我，太子的位置应当是我的。”
此时，孟贵妃倒是醒着，也勉强能挤几个字：“现在如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