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风波（一）
乔皇后也是一肚子气，不但没赔罪，反而嘲笑一声：“臣妾也想问一问皇上，臣妾的儿子是嫡出，比庶出的皇子份例高，莫非有错不成？如果普通无二，那臣妾倒想问问皇上。当年皇上担当李家家业，凭的又是甚么？”
广平侯起家后说道：“臣另有一事，想和皇上商讨。四皇子春秋小一些，少说也要过个一两年再大婚。二皇子三皇子本年都十六了，很快便可大婚结婚。臣恳请皇上，婚期不要定在同一日。”
“你……”永嘉帝勃然大怒：“混账！你竟敢说太后的不是！你这是不孝！”
永嘉帝：“……”
得！
就赵太后办的这一桩事，他这个孝敬儿子也有些无颜面对将来亲家。
永嘉帝也笑着扶起了广平侯，少不得夸奖孟家的女儿几句。
永嘉帝一愣，下认识地应道：“兄弟两个同一日娶妻迎亲，既热烈又喜庆。为何你倒不肯意？”
荥阳王三人谢恩后离宫回府。
陆临说到做到，进宫觐见永嘉帝，绝口不提聘礼多少，只张口谢恩。
伉俪多年，乔皇后贤能淑德，到处谦让。
陆临点点头：“放心，我一个字不提。”
陆临立即笑道：“臣也得谢皇上，将嫡出的儿子给臣做半子。如此佳婿，臣便是在睡梦中也能笑醒了。”
半晌后，广平侯和濮阳侯一同迈步进了文华殿。
永嘉帝偏疼大皇子，乔皇后也未几言。
谁也没提聘礼，倒是句句别有所指。
永嘉帝：“……”
濮阳侯满面红光眼中闪着得意，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笑着拱手道：“臣本日进宫，特来谢皇上恩情。后代攀亲，臣今后和皇上就是亲家了。”
合着弄来弄去，就是孟家最亏损啊！
永嘉帝瞋目相视：“乔氏，你竟敢如许和朕说话！”
三位皇子一同送聘，嫡皇子多一些，庶出的皇子们少一些，也就算了。凭甚么赵家多送了一趟聘礼啊！
永嘉帝被戳中了肺管子，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永嘉帝咳嗽一声：“那是天然。都是朕的儿子，朕对他们几个，一视同仁，从无高低之别。”
没曾想，本日为了二皇子的婚事，乔皇后竟如此倔强，说话半点不客气。
陆临内心给广平侯竖了个大拇指。
濮阳侯咧嘴一笑，成心偶然地瞥了荥阳王和广平侯一眼。
像本日这般针锋相对的，还是第一回。
乔皇后挺直腰杆，和永嘉帝对视：“臣妾说得对不对，皇上心知肚明。这件事，重新至尾臣妾并无错误。错的是谁，皇上就该去见谁。皇上跑到椒房殿里生机，无端迁怒指责，请恕臣妾不能心折。”
被压了数年，在武将里只能憋憋屈屈地排个第三，濮阳侯内心一向很不平气。今儿个总算是完整翻身，扬眉吐气了。
陆临目光一闪，扯了扯嘴角。
公然，就听广平侯一脸诚心肠解释：“臣是如许想的。二皇子是嫡出，结婚的规格礼节，理应高于三皇子。”
陆临不动声色。
以永嘉帝的城府和脸皮薄弱，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他干脆闭嘴吧！
张口就拿赵太后压人。
都是进宫谢恩来了。
乔皇后一脸冷酷：“臣妾不知还要做到哪一步，才算孝敬。臣妾不知，母后要偏疼到甚么境地。臣妾亦不知，皇上到底如何样才气对劲。不如皇上说得清楚明白些，免得臣妾痴顽，做错了事不自知。”
陆临不失时机地拱手拥戴：“广平侯言之有理。臣也觉得，嫁女儿是大丧事，不宜和人攀比或被人拿来讲笑。婚期还是别选在同一日为好。”
陆临看了永嘉帝一眼：“皇上心疼皇子们的心，和天底下的父亲普通模样。嫡出庶出，还不都是本身的儿子。”
广平侯夙来瞧不上濮阳侯这等“太后狗腿”的做派，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濮阳侯说的，不无事理。二皇子是嫡出，皇后娘娘最是上心。太后娘娘疼惜四皇子，也毫不会虐待了四皇子。至于三皇子，皇上少不得要顾恤几分。”
广平侯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拱手上前谢恩。
“不过，臣嫁女儿，也但愿女儿嫁得风景热烈。不肯被人拿来做比较，指指导点。这也是臣为人父亲的一片慈爱心肠，请皇上成全。”
……
这些年，乔皇后是个贤能漂亮的正妻，肯忍着孟贵妃，忍着秦妃。便是瞧不上苏昭容，也只嘴上刻薄几句，吃穿用度并未苛待。
濮阳侯喜气洋洋，永嘉帝也觉欣喜，笑着拍了拍濮阳侯的肩膀：“瑜丫头是朕看着长大的，和阿显郎才女貌非常相配。这门婚事，朕也非常对劲。”
天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君臣了解一笑，别提多和谐敦睦了。
广平侯内心的火气倒是蹭蹭直冒。
永嘉帝笑着扶起陆临：“朕和你结了后代亲家，心中非常高兴畅怀。你经心养大的女儿，今后便是朕的儿媳。朕应当谢你，生了个好女儿才是。”
永嘉帝也没表情看奏折了，抬脚先去了椒房殿，一脸不快地指责乔皇后：“……皇后到底是如何备的聘礼？有高有低，闹得将来亲家们内心都不痛快，一起进宫来。闹得朕面上无光！”
永嘉帝鼻子都要气歪了。
大占便宜的濮阳侯也就罢了。心高气傲的广平侯，不知是否受得了本日的热诚。三位皇子一同送聘，送去孟家的聘礼但是起码的。
陆临对峙要进宫“谢恩”，陆明玉拦也拦不住，只得叮咛道：“爹见了皇上，别提聘礼的事。”
濮阳侯也不是傻瓜，一听话音，就知不妙。立即笑道：“荥阳王广平侯请听我一言。皇子们大婚，是宫中甲等丧事。婚期定在哪一天如何筹办婚事，礼部都有章程。后宫中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定然也有设法。皇上总得和太后皇后商讨过后，才气定夺。”
就在此时，刘公公恭声来禀报：“启禀皇上，广平侯和濮阳侯求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