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坦白局
叶将白看也没看,捏起酒碗便饮,只感觉入口苦涩,回味微甘,再回便是浓浓醉意。
“是啊。”长念当真地点头,“我的几个皇兄,从小跟着太傅修习《帝王策》的人,没一个看破你的心机,没一个能敌得过你。如果国公当初再狠点心,我也走不到现在。”
叶将白看起来非常难堪,踌躇了好久才将酒咽了,眼神顷刻昏黄。
荷叶包了糯米鸡蒸熟,烤鸭又刷上一层香酱,翠绿的时蔬在锅里一翻就是一道小菜,新奇的萝卜雕成了飞龙,张牙舞爪地放在了桌子正中心。
“晕。”叶将白含混地答。
叶将白怔愣。
顿了顿,她又点头:“不对,你也不是想扶他,就是想用他打压太子。”
“是呀,你一开端,只想操纵我。”长念弯眉,放下酒碗食指轻点他的方向,“硬生生将我扯进这皇权争斗,就是为了扶三皇兄一把。”
长念抱着桃花酿刚进门,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你……”叶将白不悦地点了点桌子,“竟是如许想的?”
“何事?”
长念微醺地摆了摆手:“国公不明白,我当时,只是迁怒罢了。你疼我宠我,我觉得你内心有我,但你连我父皇要被害的动静都不奉告我,我感觉你的疼宠都是骗我的,从而更加活力,将你也算做了杀父仇敌。”
“醉了好啊,醉了才不会活力。”长念滑头地把碗递到他唇边。
“好酒!”饮下一碗,叶将白点头。
长念给他倒酒,本身也又饮一盏,酒碗敲在桌上,清脆地一声响。
长念给本身也倒了一碗,笑道:“这是用你府上的桃花酿的,一向埋在我那院子里,技术是红提教的,一定有外头的好喝,但,总也要同国公喝完这一坛。”
叶将白垂眸:“老爷子是他杀,我谈何不甘?”
“本来国公晓得。”长念轻笑,“还觉得要一向算在我头上呢。”
“清楚是殿下,一向将先帝的死算在鄙人头上。”叶将白皱眉,“冤有头债有主,下毒和给毒的人都不是我,我顶多是知而不报之过。但殿下,你我态度分歧,我知而不报,算何错误?”
叶将白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答:“鄙人也未曾想过会助成殿下本日。”
叶将白皱眉,抬袖喝酒,啧声道:“殿下真是计算。”
叶将白含混隧道:“再喝就要醉了。”
“是呀。”长念咧嘴,“与我那么靠近的人,伤起我来也毫不包涵,谁能不活力呢?谁还敢……还敢信你甚么情爱呢?”
长念又倒半碗,敲着坛口道:“武亲王死了,殛毙我父皇的叶老爷子也死了,我大仇得报,国公内心可另有不甘?”
“那我就奉告你。”长念笑嘻嘻隧道,“之前扯谎骗你了,晓得你们男人最看重子嗣,以是我假说有身,借以逃离你府上。”
“叶良说我狠心,在宫门城洞里说要杀你,让你难过。国公,你如何不记得你本身如何让我难过的?我给你算算啊。”她伸脱手指挨个掰,“你让我重伤,囚我,算计我,这么多事,还不值得我一个‘杀’字吗?”
叶将白看向她,轻笑:“就晓得殿下会喜好。”
拿了酒坛给本身倒酒,叶将白抬头喝了三碗,阖眼下来望着她,低声道:“抱愧。”
“我做错的事情,天然当报歉。”伸手将她抱过来,叶将白半醺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那殿下呢?殿下做错的,要不要报歉?”
“实在我是不消怪你的。”长念傻笑,“但是女儿家……嗯,疏芳说过,女儿家就是不讲事理。”
“嗯,解了。”叶将白抬手,一滴不剩地将这一碗喝了。
酒水倾泻,长念抬袖拭去,望向面前此人,正色道:“没有国公,不会有我之本日。”
负气地掰开他的手指,长念鼓嘴:“你还让我给我的杀父仇敌下跪,这老是你的错,就算我厥后想杀你,也是你自找的。你尽管感觉你本身舍不得我,可没想过我是如何想的,凭甚么感觉委曲呢?”
内心像是有甚么东西俄然被搬开,轻松之下另有些胀痛,叶将白收紧了手,轻吸半口气道:“鄙人仿佛……错过了甚么不得了的东西。”
“以是,你凭甚么恨我呢?”她笑,眼里蒙了一层雾,“算计我的是你,想杀我的是你,难不成绩因为你厥后不想杀我了,我就要感激你吗?”
叶将白垂眸,又饮一碗酒,沉默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我如果站得比你高,我也能够风采翩翩地不计算。”长念鼓嘴,“可我是在你鼻息下偷生的,一不谨慎就会没命,不尽力与你周旋算计,我的家人也会没命,如许的境遇,你要我如何不计算?就算你递给我好吃的,我也得偷偷用银针验毒,又谈何其他?”
“本来,是会狠心的。”叶将白垂眸,后半句没有再说。
“换个位置,国公会如何想呢?”长念很猎奇,捏着酒碗朝他敬了敬,“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我不伤你,你可会悦我?”
她双眸微阖,眼里有挣扎、有豁然,有气愤、也有感激,捏起酒碗,抬头饮尽。
伸手捏住她的手腕,叶将白皱眉:“殿下当时……是生我的气?”
长念一顿,咧开嘴就笑:“国公竟然报歉了。”
长念自个儿也有些醉意,却还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国公,头晕吗?”
长念眸子子转了转,“唔”了一声,道:“有件事,倒是当真要报歉的。”
叶将白笑着展开折扇:“鄙人很聪明,是不是?”
“国公先允我,不活力。”长念捏着碗敬他,“来,把这个喝了再说。”
长念嫣然一笑,举碗与他相碰:“国公恼过我不识汲引,此一过节,这一碗便解了罢。”
长念回他一笑,将桃花酿放在桌上翻开,与他倒上一碗:“武亲王已死,他麾下之人降了一大部分,一小部分人自请放逐,我没允,只让他们告老回籍。总之这一战,到底是你我赢了,这一碗酒,我敬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