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洞中洞
“想某大好男儿不能赡养老婆,有何脸孔立于六合间。某一怒之下卖了房屋田产,凑了一笔钱跟人搭伙做买卖。娘子对某不离不弃,跟着某餐风露宿,风雨无悔。前日听人说这西北的商路赢利,就走了一趟货,谁知被这伙胡匪掳上山来。一阵风这个恶贼夺了某的货,还要某娘子从了他。娘子不甘受辱从那山崖跳入大河,骸骨无存。”
也不顾一脸一手的鼻涕眼泪想抱住李青莲的大腿,李青莲一脚把一阵风给踢了个跟头:“停停停,跪好。某有几个题目要问问你,看你诚恳不诚恳。”
“娘子一走,某生无可恋,本该随了去,但是某不甘心,某要找机遇报仇,杀了这个千刀万剐的恶贼为娘子报仇。一阵风见某读书识字,就让某留在盗窟做个账房,又不放心,就用铁链锁住双脚,每日里拿些残汤剩饭充饥,饥一餐饱一顿。再多的苦某都不怕,但是始终没有报仇的机遇,连行动都不能,某是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感激彼苍,不想本日见到了郎君,某愿平生一世为郎君之牛马,只求郎君能让某亲手杀了一阵风替娘子报仇,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李青莲细心看了看赵风脚上的铁链,手指粗的铁链天长日久磨破了皮肤,对于这么粗的铁链,用力一掰铁链断成两节,又给伤口上撒了药粉,包扎了一下。李青莲问道:“你晓得一阵风躲在哪儿?”
赵风回道:“回阿郎的话,通过这些日子的察看,一阵风的老巢就在那中间山洞里,抢来的财务也都藏在那边,小的给阿郎带路。”
“身不由己?成心机,一个胡匪也会身不由己,说说你的来由。”李青莲感觉太成心机了。
李青莲先对别的几个山洞搜了一遍,没人。然后直接进入中间的山洞,比两边的大了很多,看来是一阵风的狗窝了。把洞里翻了个地朝天,也没找到一阵风的鬼影。莫非一阵风早已经跑了?
聊聊?聊你大爷的,老子都躲到洞里了,你这个恶魔还不放过我,老子的命咋我们苦啊。一阵风欲哭无泪,躲又躲不了,打又打不过,只要乖乖的出来。
又是个读书人,本身还少一个管家,阿嘎那种一根筋的可不能胜任。归正就是来杀一阵风的,谁杀不是杀?
把手里的狼牙棒扔的老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豪杰,求你开恩放了我吧。我家中另有八十岁老娘等着我养老送终,你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可惜啊心比天高,命有不殆,某一白身,如何熟谙高门名仕,那里找获得行卷的门路,蹉跎光阴无缘宦途。而家中父母前后逝去,某除了读书不懂农桑,家中垂垂式微,入不敷出。娘子毫无牢骚,回娘家寻求布施度日,娘家也是浅显农夫,日子并不余裕,一来二去不免吵嘴相讥。”
既然没有伤害,李青莲拎着刀走进密道,一步步走到一阵风遁藏的箱子前,用刀敲了敲箱子:“一阵风,出来吧,我们聊聊。”
墨客很冲动,冲动得直颤抖:“郎君一小我敢闯上贼窝,手刃群贼,古之豪侠莫过如此。好让郎君得知,某姓赵名风,是扬州人氏,家中原也算是小富之家,薄有田产。得父母庇护,某幼读诗书,不问世事,一心想得个功名光宗耀祖。”
李青莲用心沉吟起来:“传闻之前你固然做胡匪,倒也是盗亦有道,只要收了庇护费就对过往的商队秋毫无犯,比来你这么穷凶极恶,赶尽扑灭呢?说实话,我的耐烦不如何好。”
赵风对峙着行了参拜大礼:“小的赵风,见过阿郎。”
里侧有个床榻,榻上胡乱地堆着衣服。一个倒下的酒坛子,内里一小半酒水在起起落落的闲逛,半只鸡,满地的骨头……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故事太哀痛,家世式微,娘子被贼人所害,为了报仇屈身事贼,也算是一个有当担的好男儿。家破人亡,有帮他报仇的大恩德,今后的忠心自是没甚么题目。
李青莲制止了他:“算了,巴掌大的处所,某本身去就行了。某看你应当是饿得慌了,先去隔壁找些吃的吧,某自会吧一阵风带到你面前。”
说着说着,墨客赵风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一阵风长叹了一声:“罢了,事已如此,俺昔年曾经惹上不该惹的人,被人追杀无路可走。有人帮俺处理了费事,对俺有大恩。还帮俺在这西北立下了一片基业,俺固然是个贼人,也晓得有恩必报的事理。仇人从将来要俺做过甚么,本年六月天的时候,仇人派人来找俺,要俺供应一些赋税,俺固然有些积储,无法仇人所需太大,不过杯水车薪。仇人对俺恩重如山,为了仇人俺就破了端方,尽能够的掳掠商队和过往行人,一个都不放过……”
“行了,说说是甚么人要赋税的。”李青莲没兴趣听他戴德。
“是是是,”一阵风连连点头:“正如豪杰所说,干我们这行的固然不是甚么好人,可也不想沾上太多的血债。只是只是,比来是没体例了,俺也是为人所迫身不由己啊。”
积累赋税,还大量?想干甚么?造反?不成能,现在大唐天下一统,兵精将勇,谁脑筋坏了敢拉起一票人造反?
嘿嘿,李青莲嘲笑一声,一伸手抓住床榻给扔了出去,本来床榻的处所公然有一个洞。洞中洞,一阵风不愧是胡匪的首级,也晓得狡兔三窟的事理啊。
李青莲扶起赵风:“某承诺你让你亲手杀了一阵风,给你家娘子报仇。人死不能复活,想来你娘子也不肯你始终沉湎在哀痛中度日,节哀吧,今后就跟着某,某叫李青莲,长安蓝田人。”
洞内里传来一阵阵短促的呼吸声,李青莲艺高人胆小走进洞中,没发明构造动静,一阵风正躲在一排箱子前面浑身颤抖。
一阵风一颤抖,头摇得像不倒翁:“不晓得,俺真的不晓得仇人是甚么人?只认得来人的信物,就是这块牌子。”
“豪杰,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固然问。”一阵风从速矢语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