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欲谋拥立
......
“牧斋你要弑君！”
钱谦益双拳紧攥道：“厂卫乃祸国殃民之兆，悊天子时重用魏忠贤，导致朝野高低乌烟瘴气。先帝裁撤厂卫，大明大有复兴之势。现在陛下又复设厂卫，是要将大明大好远景毁于一旦吗？十樵身为总宪，该当向陛下上书，要求天子裁撤厂卫！厂卫一旦裁撤，天子就没有了双眼双耳，又如何能够清查官员的财产？”
好嘛，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万全之计。莫非要等天子把我们的家财都抄走才想着反击？
过了斯须他蓦地愣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牧斋的意义是，弹劾厂卫？”
钱谦益轻捋髯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天子当有德者任之！”
钱谦益却似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字一顿道：“十樵感觉，除了文官最恨今上的另有谁？”
“可，可......”
钱谦益一吹胡子，狠狠瞪了王铎一眼。
只要王铎登高一呼，便会有无数奏疏飞向内阁。小天子只要不想被吐沫淹死，就得乖乖服软。
“当然！”钱谦益大手一挥道：“武庙老爷、熹庙老爷可都是落水染疾驾崩的，有一有二为何不能有三？”
陛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如果让陛下盯上......
好嘛，你一个赋闲在家的‘白身’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牧斋！陛下但是先帝血脉！”
看看于谦于少保的例子吧，土木堡之变连天子都被俘虏了，也先率瓦剌雄师挥师神都城下。于谦受命批示京师保卫战，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可终究还是因为拥立代宗一事，被复辟的英宗天子问斩抄家，了局何其可悲。
“吾辈既为人臣，自该经心极力规劝君上。所谓致君尧舜上，再使民风淳...如果一味媚君阿谀，那和阉党又有甚么辨别？”
王铎吓得连连朝后退去，面色惨白如纸。
“如何？十樵但是感觉弹劾厂卫不当？”
功莫大于拥立，罪亦莫大于拥立不成。
“十樵?十樵?”
钱谦益神采一振道：“赵之龙下诏狱，勋臣们天然会兔死狐悲。他们手中有兵也有船，如果在天子观察海军时......如许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思疑到你我头上的。”
“我看潞王便有仁君之相。”钱谦益抿了抿嘴唇，嘴角微微勾起：“十樵在崇祯朝但是礼部尚书。凭甚么新君即位，只拜十樵为左都御史？归根到底，今上不把十樵当作本身人呐。”
王铎蹙眉道：“今上虽以冲龄即位，但大志魄力不输二祖。这点想必牧斋也是看在眼里。复设厂卫是陛下的意义，即便吾辈弹劾也不会有甚么结果的。”
作为崇祯朝的老臣，王铎对于天子与大臣周旋的伎俩但是一清二楚。
“天然是勋臣了。”
钱谦益却不觉得意的冷哼了一声。
钱谦益背负双手，恨恨的踱起步来。
“不错！”
王铎嘴唇翕张，想要说些甚么，可终究倒是长叹一声。
在崇高的东林党人看来，阉党完整就是戴罪出身，就连呼吸都是错。东厂和锦衣卫的官员毫无疑问能够打上阉党的印记，只要这个印记打上，东林党人士便能够站在品德制高点对这些祸国殃民的厂卫喽啰口诛笔伐！
钱谦益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得大为迷惑。
拥立之功但是那么好拿的？
“不可，这绝对不可。”
政治一事上底子没有对错可言。
“话虽那么说，可如果陛下将奏疏留中不发如何办？”
“陛下把握文武官员的产业环境不过是通过锦衣卫、东厂这些鹰犬，十樵能够从这方面动手。”
再说，东林党对于阉党可向来没手软过。天启年间，权阉魏忠贤多么放肆，还不是被东林党斗趴下了。
王铎还是感觉不结壮，劝止道：“牧斋，一出错成千古恨啊。”
王铎一想到奉天殿上被锦衣卫拿下投入诏狱的赵之龙，便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在钱谦益看来，文官最锋利的兵器便是尸谏。
老夫倒是能够策动一两百人同时弹劾厂卫，但如许一来傻子都看的出来是老夫在背后推波助澜。
王铎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钱谦益，很久才颤声道：“牧斋你说甚么？”
王铎自问养气的工夫一流，可听到这里仍然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差点就喷了出来。
如果天子感觉那些奏疏毒手，便能够把它们都留中不发。那些气势汹汹的臣子们终究发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别提有多愁闷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
“十樵这说的是甚么话！”
见钱谦益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懦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式，王铎非常无法。
钱谦益越说越鼓起道：“正因为今上是先帝的血脉，故而继统名正言顺，十樵没有建功的机遇。但如果潞王则大为分歧。若十樵拥潞藩继大位，则内阁首辅如探囊取物矣。”
“这件事，十樵莫要操心，某自有定策。”
猖獗，真是太猖獗了！
王铎连连摆手道：“牧斋可有别的体例？”
王铎仍然有些踌躇：“牧斋敢必定此事能成？”
王铎双眼不由得一亮。在他看来钱谦益是全部东林党中最有策画的。这也是他为何下朝后第一时候来找钱谦益问策。
“这件事底子不消我们脱手。”
“不！”
对于钱谦益的这番话，王铎在心中悄悄评价道。
钱谦益见王铎如此珍惜羽毛，直是气愤不已。
钱谦益一句话就把王铎顶了归去。
钱谦益冷冷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钱谦益摇了点头道：“十樵还记得悊天子是如何驾崩的吗？”
不待王铎接话，钱谦益便持续说道：“悊天子在西苑泛舟，不幸大风刮翻了小舟......”
“要不然，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
钱谦益见王铎默不出声，直是有些急了。
......
“留中不发？陛下能够留中不发一份、十份奏疏，莫非能够压下一百份，两百份？十樵但是总宪，都察院的御史有哪个敢不卖你面子？”
“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