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入临安，世事好繁华（下）
进门是间小隔间，放有衣架、铜盆、矮凳，乃至二三书架，书架上有兰花数盆、书册数十本，也有文房四宝各位其间，相得易趣，墙角有一小凳，立有台式灯笼，隔间内并无窗户。一看这里就是给客人挂外套、净手和侍从等待之处。
鲁西华坐下，“鄙人姓鲁，自外洋返来，不解大宋风情，还请妈妈操心遴选一名才貌俱佳的女人前来相陪，芳华可儿的最好。”说完，又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鸨母，“还请妈妈快些上酒上菜，我这腹中饥饿，酒虫已然作怪。”
鸨母上前，拉开方桌靠西的椅子，说道，“还宴客人上座。不知客人贵姓，可有中意的女人？”
半响，鸨母带着一名女子缓缓而来。女子头挽垂挂髻，中间一段刘海，两鬓垂绦至脖，脑侧细发结成髻，垂挂于两侧，两只青玉制蜻蜓装点其上，白玉珠串附于耳背。上身着浅紫色薄衫，薄衫为窄袖、交领，下身为葱白襦裙，腰系金黄色带。画着远黛眉，薄施朱色，面透微红，唇间一点绛朱，额间用朱丹描着一朵莲花。细观面相，不过十五六的年纪，青涩可儿。
两个小厮抬着一座雕山放到桌上，而后又有小厮从食盒中取出果脯蜜饯、素食荤菜布于其上。顾山山在一旁批示小厮将菜放好。结束，小厮退去关门，屋内只留鲁西华和顾山山二人，只听得窗外模糊传来丝竹声声。
鲁西华想了想，“那就来首晏相公的一曲新词酒一杯。”
几番推杯换盏，有点醉意，鲁西华问道，“不知爱卿的名字是阿谁山？”
顾山山端起酒壶给鲁西华倒上一杯，又用小碟端着递到鲁西华面前，“还请公子咀嚼这羊羔酒。”
鲁西华这才明白，这前人吃个饭都吃出花来了，做个假山，将菜肴放上面，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确切都雅。上面有梨条、荔枝、桃干、胶枣等果脯；莴苣、竹笋、黄瓜、菠菜等素菜；焗鸡、烧鸭、姜虾、酒蟹、菊獐、鹿脯、白切羊肉等荤菜，玲琅满目，俱是下酒好菜。
鸨母一听笑弯了腰，“这下，奴家真本信赖，鲁公子是从外洋返来。这瓷器在我国最是常见，也最是轻贱，千万不能待客利用。只要那些贫困人家和外来的夷人才会视为珍宝，像我这酒栈这般，不敢利用，只怕怠慢了高朋。公子还请少歇，奴家去去就来。”
顾山山笑道，“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山。”
顾山山捻起酒杯和鲁西华一碰，双手举杯而饮，鲁西华一口喝下，只感觉这酒绵甜顺滑，口感极佳，度数不高，十来度罢了，不由得说道，“这羊羔酒确切不错，不知代价多少？酒名羊羔，莫非此中有羊？”
鲁西华奇特，“妈妈还请留步，我却不懂，这大宋瓷器闻名外洋，为何妈妈却不消做餐具？”
顾山山听得一惊，“公子还会作词？我见青山多娇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真是好句，敢问公子全词如何？”
顾山山微微一福，“还请公子稍候，我且去唤曲工前来。”
顾山山回道，“这叫插山，仿蓬莱仙山款式而制，布菜其上，当有蓬莱胜境，层叠之感。”
顾山山本来姓柳，叫柳莺儿，本是官宦人家，父亲因罪连累下狱而亡，本身被沒入官妓，只能陪酒卖艺，可惜本身面貌不佳（宋人觉得），常常自怜自惜，得不到官方的陪酒机遇，没了从良门路。只能被放到这小小的临安，来这官司合营的酒栈待客。可惜还是不被客人所喜，本日顾妈妈说有个外洋来客，是头大肥羊，要人服侍。其他姐妹服侍过海客，嫌弃身上有味、不通文墨、粗鄙不堪，本身才有机遇前来服侍。没想到客人听了本身艺名，脱口而出一段美词，莫非真真是一名大才子？
鲁西华听到顾山山一问，这才想到，本身念的词是辛弃疾大大写的，辛大大现在还没出世呢，只好摸摸秃顶，尴尬的说道，“之前偶得的一句，我才疏学浅，没有高低文。还请卿卿谅解。”
往西是廊隔垂纱，上挂珠帘，抬步里走就是一间大的宴厅。中间一张方桌，南临雕花镂空窗户数张，推开可见后院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模糊有小厮来往穿越其间。北边是屏风矮凳，屏风八扇上画有水墨山石异果、梅兰竹菊，矮凳置于屏风之前，想必是演曲时用。
顾山山说道，“这羊羔酒乃是我朝名酒，代价八十文一斤，楼中代价百二十文。奴家只晓得，做这名酒确切要用到羊肉。”
鲁西华点头笑道，“不错就是这里了！”
两边都对劲，这桩买卖也就成了，鸨母告别退出屋外，自有小厮开端上菜，络绎不断。
加价50%？不算贵，米都三十文一斤，羊肉三百文一斤，鲁西华说道，“不贵，还请多多取些，彻夜我要痛饮一番。”顾山山赶紧离座开门叮咛内里小厮取酒。小厮半晌挑得两桶来，每桶五瓶，每瓶一斤，全数用冰镇上了。
鲁西华眼睛一大，之前看电视这爱卿来爱卿去都是天子对大臣的亲热称呼，想不到这青楼当中也可利用。当即也不推让，指着这桌上的菜肴问道，“为何要将菜碟置于雕山之上？”
鲁西华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在这大宋，瓷的餐具反而最轻贱的器皿，只要贫民家才会利用。难怪本身进得屋来，未见一件瓷器，本来是不入流啊。
顾山山看到鲁西华尴尬，掩袖笑道，“公子好生客气，别人想得一句还不成能呢。”
鲁西华笑道，“爱卿也满上，大师共饮。”
顾山山微微俯身，“还请公子点名。”
顾山山掩口而笑，“公子可唤山山爱卿便可。”
鲁西华挠挠本身的秃顶，“卿卿可会唱词？可愿为我唱上一曲？”
西边偏北有道小门，偏南靠墙这边还是是书架案桌，便利客人誊写利用。墙上挂有水墨的山川画、工笔花鸟的扇面，极其精美，沿着门柳和房檐挂有红色小灯笼，一派繁华繁华。
鲁西华鼓掌说道，“不错不错！我见青山多娇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好好好！”
鲁西华也起家拱手施礼，“鄙人来自外洋，刚回故国，今晚还请山山女人多多照顾。”
女子上前低头曲身拱手，口中念叨，“小女子顾山山见过鲁公子，公子万福。”
鸨母拉着女子的手，说道，“这是小女山山，鲁公子可还对劲？”
鸨母抿嘴一笑，“客人放心。”说完就用手悄悄拍了两下。只见几个小厮端着金盘银盘，盘中盛着果馔，另有银杯银壶整整齐齐被放到桌面。
待到顾山山坐定，鲁西华先自开口，“还不知如何称呼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