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黄粱一梦(一)
苏荃一惊,足下退步,但是仓促之际那里来得及,眼看着就要被剑光刺破眉心,即将永诀,心底罕见得没有惊惧,独一丝遗憾,下一刻,耳旁似是轻风掠过,那缕剑光锵的一声被一样东西击中,荡了开去。
“你尽管让就是了。”郑克塽又道。
如此一来,战事倒是堕入一种诡异的局势。
他提着上等的狼毫笔,沾着南唐李后主期间的徽墨,批阅着一份份奏折。
巫有良闻言,看了她一眼,“你先归去歇着吧,我待会还要练功。”
“延平郡王二公子,郑克塽。”漂亮公子哥脸上的倨傲更重。
“是!”苏荃欠了欠身,回身拜别,只是当她走到帘门处,忽的一缕剑光闪动,刺向她眉心关键。
“在我的虎帐里,你敢跟我说这类话,你长了几个脑袋!”
占有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也都接踵出兵。
大将一死,自是军心浮动,难觉得继。
这一月,巫有良率军南征北战,一方面在山西河南两省竖起几道防地,一方面令毛东珠趁清廷群龙无首,能得以垂帘听政,又挥主力南下,攻占了湖南湖北两省,继而东打击占江浙四省。
帐外忽的又响起一道声音,帘门掀起,走入一个白衣女尼,她身后跟着两个穿戴夜行衣的女子。
巫二哥不会忘本,他之以是能立品保命,逐鹿天下,靠得是一身玄功,而不是机谋心计,见闻经历。
巫有知己底愤怒,面上不显喜怒之色,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有甚么话说。
此消彼长,局势一点点朝着巫有良倾斜。
……
陈近南低喝一声,禁止了郑克塽,又对巫有良说道,“我等偶然冲犯,只是大将军便是汉人,自当拥立明室血裔。”
“大将军好威风,好煞气。”
三位藩王看似起兵勤王,实则俱是争雄天下。
是一支狼毫笔!
任命和硕简亲王雅布提督丰台大营,和硕恭亲王常宁提督西山大营,率十万精兵南下清除背叛,沿途各省绿营听候调遣。
于此,六合会十八省分舵纷繁竖起旗号,恭迎延平王入主中原,拥立唐王子孙重登帝位。
有了这几省,兵饷粮草源源不断,足以逐鹿天下。
是来摘桃子的!真是打得一手快意算盘!
“不知各位闯我的中军大帐,有甚么事呢?”
“你再敢啰嗦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巫有良目光如电,直射而去,郑克塽一惊,退了一步,遂又恼羞成怒,面上显了阴鸷之色。
目睹巫有良即便独对三王,根底仍然不失,一干文武官员逐步归心,权势更加安定。
下一刻,数个黑衣人涌入军帐,各持兵刃,而后各自撕下黑袍,暴露内里的服饰。
“冯锡范!”
交战,安民,分封功臣,惩办逆臣,整肃军旅,措置政务……一点点收拢民气,安定根底。
巫有良看也不看他,对着陈近南说道,“就算我肯拥立,我麾下的兵将也不会肯,这个皇位,让他坐,他也坐不住。”
很多宗室贵族,已向太后奏议退出关外,返回辽东……
占有云贵的平西王吴三桂以清除背叛的名义,自封大将军,从昆明起兵,几天之间,就侵犯了云贵两省,其各地的翅膀诸如四川提督郑蛟麟,陕西提督******,广西提督孙延龄等纷繁呼应。
再一月,清廷十万雄师溃败,两位主帅被活捉,动静传回,清廷民气大乱。
“你又是谁?”
“大胆。”郑克塽猛地喝道。
而篡夺了湖广江浙等省的巫有良,成了众矢之的,各方军阀都集合火力进犯他。
“一剑飙血?”巫有良道。
巫二哥现在的称呼很多,有教主,有大将军,有主子等等不一而足。
“二公子,不得妄言。”
闻言,巫有良仍然不动声色,苏荃倒是笑出了声。
叫教主的,是本来神龙教的人,叫大将军的,是几省绿营的兵将,至于叫主子的,是一些满八旗的降将。
乞降表到了巫有良的中军行辕,他看了一遍,然后写了个‘准’字。
“六合会陈近南!”
满洲旗营当年入关之时,确是军旅强大,打得闯王李自成溃不成军,终究兵败身故。
“你的兵士再多,这会也救不了你,你是生是死,全在本公子一念之间,识相的话,就乖乖交出兵权,本公子且能封你一个公爵位,不然……”
靖南王耿精忠闻知,第一个派使者到坐镇浙江的绿营主将帐下,祈求归降,但愿巫大将军能不削他的王位,让他持续驻守福建。
但是,天下承平二十几年,早已腐蚀不堪,一些兵丁不要说骑射,能不能把弓拉开都不晓得。
“那么,你们呢?”巫有良看向剩下的五人。
“徐天川!”“风际中!”“玄贞道人”“钱成本”……
但是,每当几位藩王的精兵悍将眼看着要攻破巫有良所属的城池之时,一些上姑息会在本身的营帐中莫名身故。
‘湖广熟,天下足’,假定湖南湖北自明朝以来,成了天下的粮仓,那么,江南四省,就是九州的银库。
一月以后,九州风云变幻。
这一月,巫有良一身高深玄功就显了惊奇之处,一次不眠不休能几天几夜,时而运功调息一个时候,又生龙活虎,持续不眠不休措置军政要务。
又几日,毛东珠篡夺了清廷的最高权力,正式垂帘听政,主持议政王集会,商讨昭雪之事。
“我如果不肯呢?”
苏荃回身一望,公然教主手中空空如也。
“教主,夜深了,安息吧。”苏荃忽的说了一句。
“你们想我拥立谁?”巫有良问道。
“天然是唐王的子孙。”郑克塽忽的出声。
“中间就是占有八省的大将军?”一个持剑的中年男人问道。
当天早晨,清廷十万雄师各级将官的名单,行军线路,粮草补给线路等谍报,到了巫有良手上,他当夜就令中军行辕拔寨,亲率雄师迎击。
几月工夫,他练出了一手上乘的羊毫字,以笔作剑,一个个字就像是一起路剑招,铁划银钩。
因此,哪怕再忙,他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候,用以修炼表里武功。
“我比及来,是想问大将军一句话,是筹算拥立明室哪位天孙克承大统?”
这一夜,巫有良在中军大帐里措置几省报上来的军政要务,苏荃站立一旁,帮他磨墨,有了几分红袖添香的味道。
“那就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
“你是谁?”巫有良看了眼退到他身边的苏荃,反问了一句。
时隔一月,天下震惊,是因清廷入关后的两位天子竟被人一体活捉,不但从号令九州万方,统治亿兆百姓的龙座上摔了下来,更沦为阶下囚,存亡受制于人。
“是一剑无血!”中年男人身边的一个漂亮公子哥出声道,神采有些倨傲。
“朱元璋当年驱除蒙古天子,仿佛没去请宋朝赵家的子孙来担当大统吧?”巫有良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