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爵位
谢远倒是又沉吟一会，便将前几日和江白的筹算说给了谢云屏听，听得谢云屏直接怔住。
即使是世家贵族，也有很多人家的儿郎十五岁时，才将将订婚，待得结婚，如何也要比及十七八岁，乃至是到了二十几岁才结婚的也不是没有。
她早就晓得她的阿弟曾经说过那些话。她也晓得，男儿志向，当鼓励才是。但是、但是，谢远不是才只要十二岁么？十二岁的小郎君，那里能去那种处所？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表姐，你若不肯，并非不能回绝。”
谢远便也笑了：“表姐。”
他们先是拜见了洛平长公主。
托了谢含英的福，谢含英畴前尚未正式订婚时，常常带着谢远、谢容英一起去洛平长公主府上去看清婉郡主，是以谢远和清婉郡主倒也算是比较熟。
毕竟谢寒尽还在庵堂当中，谢远不管如何，都不能在这类时候帮谢寒尽去说亲，因而就只能将此事前按压下来。
谢云屏轻叹一声，先是应下，随即又道：“那若锦呢？”
但是清婉郡主只是一叹，将手中的红色珊瑚手串摘了下来，往湖中一丢，道：“何如身不由心。”
而谢远因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因受恩师教诲，得了恩师很多孤本藏书，是以清婉郡主倒也颇情愿和他订交，二人脾气上倒也非常合得来。
谢远自是了然清婉郡主的言外之意，便也未曾推拒，只跪坐琴旁，侧首问道：“表姐想听甚么？”
但是，事情是甚么时候变的呢？
像是她，有了贤人这个兄弟，才有了本日繁华；像是谢云屏，有了谢远这个兄弟，才不至于因为夫家和娘家的联婚，而沦为不竭生子的东西，她生下的两个小娘子，也因为有了贤人定名的事情，而被旁人高看一眼。
“这就是贤人亲身定了名字的两位小郡主？本宫记得，一个叫玥儿，一个叫瑜儿？都是好名字。有贤人亲身定名，虽非取名，倒也是件功德。”
幼时，阿娘膝下只要她和谢若锦两个嫡女，阿娘对她这个长女还算看重，但是，对谢若锦不过尔尔。谢云屏当时便已有了长姐风采，对谢若锦初初照拂。而谢若锦对她也是靠近的很，诸事皆也肯听她的话，情愿竭尽所能的对她好。
即使是与他为妾，她心中，竟然也是肯的。
待行至跟前，清婉郡主方才一曲毕，昂首，朝他温婉一笑。
谢云屏闻言也是一叹，挥了挥手，让侍从将几个孩子都抱走，才看着院中盛开的花儿，道：“贤人也太焦急。太孙才这般年青，就急着将太孙的后院填的这般满……太孙，才不过十五罢了。”
谢远只笑：“表姐，我才十二呢。”
清婉郡主点了点头，站起家来，让出位置，便笑道：“好阿弟，你本日既来了，便再让表姐饱一抱耳福，再听一曲阿弟的琴声才是。我只怕，将来……都没有机遇再听到阿弟的琴声了。”
谢云屏闻言又是一声感喟。
谢远哭笑不得：“前一首便罢了，后一首……也罢，表姐既想听，那远便舍命陪君子好了。”
谢若锦开端变得还是跟她靠近，但偶尔时，看她的目光里，就尽是怜悯和歉意，偶尔另有一丝断交。那样的目光，谢云屏乃是家中嫡长女，又如何受得住？又如何需求mm的怜悯和歉意？
她感觉，她必然是疯了。但是，阿婆劝了她那么久，她仍然是情愿嫁给谢含英。可不就是，真的疯了？
而谢远和谢云屏分开了长公主府，谢云屏便问谢远：“你可瞧见了容英？”
谢远天然应是，跟着长公主府的侍从就去了他熟谙的清婉郡主的院子里。
谢云屏心中也不是不绝望的。
她如何舍得？
即使这桩婚事有着诸多的必须如此。但是，清婉郡主毕竟是这桩婚事的受害人，是洛平长公主最保重的孙女，是功臣独一的遗孤。若清婉回绝，元朔帝一定就不肯为她出头，让她过上几年，能够另寻夫君，不必做妾。
长公主看着怀里咕噜噜转着大眼睛的赵玥，笑道：“阿远，你且去瞧瞧你清婉表姐有甚事要和你说。你阿姐和两个外甥女，就都留在本宫这里，陪本宫谈笑一会。”
清婉郡仆人如其名，性子淡雅如菊，平常并不喜穿大红，常常都是穿戴鹅黄月白淡绿等色的衣裳，此次，倒是谢远头一次见到清婉郡主着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裙，手中一串红珊瑚的手串，头上的簪子，也是镶了红宝石的凤簪。
谢远顿住脚步，等了半晌，才朝湖中凉亭走去。
谢远并不知谢云屏心中所想，只到了第二天，和谢云屏一道去了洛平长公主府。
谢云屏看得心烦，便也不肯再去信。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收到了很多谢若锦寄来的劝她归去的信，乃至还拿了清婉郡主为例，让她晓得没有兄弟撑腰的痛苦。
谢云屏捏动手中帕子，几次考虑好久，终是道：“阿弟做的已然很好。就算是其他世家的父兄，所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三妹若此次仍旧执意不肯领阿弟的美意，那，便罢了。随她去罢。”
清婉郡主只微浅笑着，起家背对着谢远站着，看着安静的湖水，不知再想些甚么。
但是她的清婉……
谢远回想了一番，想到本身方才那一曲凤求凰，皱了下眉，还是点头道：“阿姐放心。”
何如她的心中，早已非谢含英不成。
谢若锦看动手中，谢远寄来的信，脸上一派乌青。
是以谢云屏这一问，倒是把谢远问愣了。
谢远摇了点头，也没有诘问那人是谁，只看天气，便起家告别。
长公主便叹：“还是有个兄弟好啊。”
只是，对着在乎她和她在乎的人，清婉郡主反而是将她仅剩下的和顺，都送了出去。
疆场？
清婉郡主想了想：“不若一曲寒鸦戏水，一曲凤求凰？”
而谢远虽赏识清婉郡主的文采和性子，却也明白清婉郡主最需求的人是谢含英，是以也并未在其他时候去见过她。
过了玉轮门，抬眼看着凉亭里正跪坐操琴的清婉郡主，谢远便是一怔。
“至于二姐，当初我们虽早已与阿爹商定，在二姐出家以后，再嫁何人，便由其本身决定。但是等二姐二十一岁尚且另有两年，到时候，只怕还需大姐帮手看着，此事才气定下。”
谢远终是无话可劝，末端只好转移话题，问清婉郡主寻他来的原因。
且清婉郡主虽是被娇养的，但她还未长成，就突然失父失母，上无兄姐，下无弟妹，虽有长公主一向顾恤，可长公主除了她以外，另有其他孙子孙女和外孙外孙女，即使是再喜好，面上也是要一碗水端平，且长公主年纪更加大了，自是有诸多事情照顾不到，清婉郡主本就性子淡然温婉，经历了这些事情，自是更加对身外之事不甚在乎，性子上也显得冷酷了些。
直至厥后，明显阿弟前番百济的折了身材去跟清楚不喜好他的远山先生求亲，为的就是让谢若锦不消嫁给一个连出门相看都做不到的病秧子，但是，谢若锦又是如何做的呢？她宁肯折了阿弟的面子，也要以孝道为名，嫁给一小我人都不附和的病秧子。
清婉郡主只点头，轻抚动手腕上的珊瑚手串，轻叹道：“我畴前从不喜着红衣，只觉红色太俗，不敷高雅。但是，再过些时候，我畴前不喜好穿的，竟会变成我不能穿的。人间之事，果然奇妙无常。”
谢远这才晓得了清婉郡主本日会着红衣的原因。
谢远顿了顿，道：“我也给三姐去了信，问她是否情愿我在此处，为她寻摸人家。我总心忧，三姐再像五年前那般，我已去信求了教员，三姐却……执意要嫁阿爹选中的人，使得我愧对教员。不过，幸而教员漂亮，现在尚且情愿将十二郎送来长安，让我亲身见了几次，才有能够为四姐结得好姻缘。”
谢云屏抿嘴笑：“都是她们阿舅疼她们，这才去好声好气求了阿翁，得了这名字来的。”
谢远端起面前的茶盏，只端在手中，并没有喝：“阿翁想来，也是怕他不先一步帮太孙的后院填.满，太子妃就要将她看中的人送畴昔了。”
只是就算如此，到底男女有别，清婉郡主顾忌着皇太孙，天然是从未伶仃请过谢远去长公主府。
长公主比贤人还要年长三岁，现在更是六十有八，对着几人倒是非常慈爱。待瞧见了谢云屏的一双女儿，更是亲身抱了抱。
清婉郡主瞧着谢远的背影，心中只盼，他与含英，能一世交好，让含英坐了阿谁位置，孤家寡人时，还能有一知己老友，那便好了。
“这、这……”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既是表姐相邀，自是要去的。”顿了顿，又道，“且下个月，太孙大婚。大婚以后，就会迎进两位侧妃，四位侍妾。以后我就不便再登门拜访，倒不如此次就把贺礼奉上好了。”
谢若锦蓦地从席上站了起来。
比方他们的三娘舅江白，当初因为战事频繁，三娘舅不肯娶了媳妇儿就放在家里让她管家，活脱脱的在家守活寡，便死活不肯结婚。直到厥后……
北地，敬王府。
待得两曲罢，她才回身笑道：“寒鸦戏水还是仍旧，只可惜了凤求凰……阿弟此曲，技艺高超，却无半点情义。”而后掩唇一笑，“可见是个还未曾开窍的。”
谢远一怔。
江氏也正忧愁：“此事该当如何是好？阿远去建功立业，想将世子之位让给你阿弟。我虽不舍阿远，但你阿弟本就是季子，又不得你阿爹喜好，现下连个名字都没有。如果能有世子之位，实在也不错。而阿远有你阿舅照拂，定然能在疆场上挣得本身的爵位，建功立业。若锦，你感觉如何？”
而现下，谢若锦的两任夫婿都没了，即使大家都晓得那两人本来订婚之前身材就差的短长。但是，谢若锦的克夫之名，还是传了出去。接下去说亲，只怕更难。
谢云屏道：“我瞧他方才在长公主府来去仓促，仿佛是魔怔了普通，但是和你有些辩论或曲解？如果有，还当速速处理了此事才好。毕竟，你与太孙交好，贰心中本就有些醋劲，莫要再让贰心生曲解才是。”
清婉郡主只笑：“是一个痴情.人来求了我，让我问你一句话。不过……”她莞尔一笑，“方才听君一曲，那句话，倒是不必问了。”
谢云屏频频写信去劝，谢若锦倒是反过来劝她既已结婚，就该回云南才是。而两个小娘子都是女儿家，不管如何，都该有个兄弟才是，又劝谢云屏归去后，便为赵家开枝散叶如此。
谢若锦如此，谢云屏心中虽不至于就猜到了谢若锦的谨慎思，却也对这个三妹绝望透顶。是以闻得谢远的话，便也只当这是最后一次。若谢若锦还要对峙，那，他们也就权当，舍了这个手足好了。
谢远不忍看向谢云屏，只垂眸道：“我这一去，竟不知何时能归。我和阿舅的设法是，下个月，便向阿翁请旨分开，再在朝堂之上，请将敬王府世子之位给阿弟——我们的小弟弟。然后让四姐和阿弟一起来长安，大姐也能够有来由再在长安待上一年半载，身材完整保养好了，再回云南。至于四姐婚事……若她情愿，那便让阿翁直接下旨，令她与孟十二郎攀亲。教员乃是当世大师，与孟家攀亲，虽说不上门当户对，但将来不管如何，孟家都会善待四姐。如此于我，便也足矣。”
“不可！此事绝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