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楔子：劲气横流
两道身影，一黑一白，缠斗在一起，化作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太极图。
在场世人的衣衫都被这两道荡漾的劲气刮得猎猎作响，任谁也未曾想到，这两个魏蜀军中智深似海的统帅，一贯以文臣谋士形象示人的诸葛亮和司马懿，竟是两个武功盖世的绝代妙手。司马懿横剑猛刺，月光刺破树冠，在空中上投射出千奇百怪的形状。诸葛亮手中羽扇跟着身影，翩翩舞动。
“如此便讲得通了，看来本日还能替关云长要回一点本金，我主在天灵能够无憾！”诸葛亮淡淡说道。
“没甚么，不过是感慨天道循环，因果报应，想当年曹丞相雄才伟略，可谁又能包管就不会再有另一个雄才大略者了！”诸葛亮缓缓说道。这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按照当年庞德公传下的易棋，推演时势，竟测出天下的气运仿佛另有所属，看着面前此人，不觉心念一动，“我也不知是否是这木人像有埋头伏念之效，我在内里呆了这些天，仿佛是豁然了一些，乱世么，人各有志，我辈只当顺天命尽人事罢了，你说是也不是！
“关云长神勇无敌，威震天下，的确是当世豪杰，无双战神，只可惜时运有些不佳！”司马懿感喟了一声。
”哦，愿闻其详！“司马懿未能明白诸葛亮的深意，只得冷哼了一声。
“哈哈哈，丞相想要甚么，固然拿好了，只是不晓得，丞相想如何拿法？”司马懿双目射出迫人光芒。
“那是天然！”说到这里，司马懿用心顿了一顿，“因为那日血战，我也在场，不过是化身为他身边的一名亲随……”
“都督你这是要和我算账吗，说到算账，我倒是有一件事，搁在心头好久了，想要就教一番！”诸葛亮拱拱手。
“好一个时运不佳，不过，若说胜负乃兵家常事，这也罢了，可据我所知，当日在麦城，关云长虽说已是四周楚歌，却有赖诸位忠勇将士的死命断后，毕竟是轻骑凸起了重围，不日便可撤至上庸……”
“我记得当年，曹操新败于汉中，驻兵荆州的关云长，终究忍不住，兵锋直指许昌，败曹仁、擒于禁、斩庞德，水淹七军，气吞中原，汉室答复有望。”想起当年气吞天下的旧事，诸葛亮不免心驰神驰，那也是他最靠近胡想的一刻，“可不料一片大好情势之下，却横空出了一个傲慢墨客，压服曹操从中调停，魏吴结成联军，偷袭荆州，乃相称云长败走麦城，传闻那名墨客，名唤马横…”
“不瞒你，那一战也确切惨烈之极，马忠的五百兵卒，竟被关羽一人砍杀了九成半，若不是我最后施法将他困住，就连马忠怕也要斩首！”听了这话，在场世人全都面面相觑，此事连司马师司马昭兄弟也不晓得，想不到当年威震中原的关羽，竟是遭了司马懿的暗害，蜀军诸将更是面红耳赤，摩拳擦掌，誓要与司马懿死战。
“来得好！”诸葛亮脸上仍然保持浅笑神采，身形倒是不动如山，仿佛鹄立的灯塔，临海的堤坝，驱逐浪头的侵袭，他手中的白羽扇化作一只振翅白鹤，直到剑气临身，才以慢打快，将扇柄点出，刚好点中绞出而来的剑锋，“啵”的一声，气劲交击，狂卷横流，全场尽是肃杀之气。
”丞相，早该有此憬悟！”司马懿并未完整明白诸葛亮的深意，冷冷说道。
“数年前，你我在西城之下算是初次了解，到本日你来我往的，大师也算是订交深厚了，恐怕三代贵主也未有我对你体味的深切呀！”归正时候也不急，诸葛亮拉起家常。
一眨眼，两人竟在同一时候闪身，也不知是用了如何的身法，本是相距七八十步的间隔，一下子竟然拉近了不到三十步。
“失礼了！”司马懿一声大喝，面庞冷峻，抢先起手，手中通体乌黑的天狼剑离鞘，一刹时，剑气便横过了数丈，直刺过来，可谓气吞江山。
“仲达兄，你也不要过于起火，实话实话，你说的也何尝没有事理，毕竟世易时移，畴昔的终将畴昔，将来如何谁又有能说尽！”目睹，一番唇枪激辩，司马懿落入下风，被一句“有教无类”逼出真火，诸葛亮也不再猛打，而暴露意味深长的一笑。
“哦，有话请说，名满天下的卧龙先生，也有不明之事，仲达定然知无不言？”司马懿有些不测，倒是态度诚心。
但见司马懿满身衣衫无风拂动，猎猎作响，本来在两人中间啄食的那只乌雀，像是感遭到了逼人杀气，扑愣愣从地上飞起。这仿佛成了两人较量的号令。
“哈哈哈哈，说来忸捏，这件事我也久未与人提及，若不是明天丞相提到，我都将近健忘了，不瞒先生，马横是我初见曹丞相时的化名，那联吴抗蜀的墨客，也确是鄙人所为；至于吴将马忠，倒是确有其人，乃是潘璋帐下的一员偏将，当年镇守临沮道的马忠，也恰是此人……”
“没错，没错，确是如此，我记得那会他离上庸已不敷百里，以他的赤兔马，半日便可到了吧！”司马懿闭目拈须。
”仲达，公然晓得！”诸葛亮微微点头。
“公然，如此！”诸葛亮手中羽扇轻颤，流暴露此时内心的荡漾情感。
“都督倒是快人快语！”诸葛亮说着，轻摇羽扇，移步向前。
“又不料在临沮，又平空冒出一个吴将，引数百兵士截住云长，可叹一代名将不幸就擒，传闻那员武将名唤马忠……”诸葛亮轻摇羽扇，“我只是不解，一个籍籍知名的武将带着数百名兵士怎能擒杀关羽，而既然出了这么多姓马的短长角色，为何却又恰好如流星普通转眼即逝，仲达可知一二！”
“哈哈哈，知我者丞相也，若论来往，倒还是丞相占得便宜多一些！”司马懿不觉笑道，既是谦善，也是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