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下一局
白石福诚意灵，足踏七星步腾空而起，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燃烧的守墓遗言。
“巡天神将公然不止一任。”
“掌灯观诸界，方知我非我。”
吟咒声起，浑沌外骨骼离开肉身，在道胎上方凝成八卦炼器炉。炉内喷涌的琉璃净火，竟是将夜叉明王残魂炼化的往生业火！
浑沌海重归安静时，青铜古灯已悬浮在白石掌心。灯芯无相之火中，初代猴王的残魂完整消逝，唯留道偈在虚空回荡：
白石轻笑，灯盏高举过甚。无相之火化作三百六十五只玄鸟，衔着巡天使尸骨突入虚空裂缝。裂缝深处传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模糊可见十二艘神舟在火光中崩溃。
“无量天尊。”老道顿首浅笑，“贫道玉虚子，特来引渡道友斩却恶念。”
白石嘲笑，指尖轻弹灯盏。无相之火分出九缕火苗，顺着青铜巨手的经络逆流而上。火苗所过之处，神舟大要的星纹锁链尽数熔断，掌心血瞳收回凄厉尖啸。
“破！”
星纹囚笼悬浮于道胎之上，初代猴王的残魂在笼中明灭不定。白石收剑负手，周身浑沌外骨骼流淌着琉璃清光，将道胎披发的威压隔断在三尺以外。
玉虚子变幻的星纹锁链俄然暴起，却在触及炼器炉的刹时被炉口淹没。炉身闪现初代猴王的战舞图腾，每道图腾亮起，道胎大要的封印咒文便淡去一分。
咒文亮起的刹时，道胎内部传出婴儿哭泣般的嗡鸣，整片浑沌海随之震颤。
玉虚子不恼不怒，拂尘轻扬间，浑沌海翻涌的煞气竟凝成琼楼玉宇。仙娥捧酒，灵兽献果，更有十万金甲天兵布阵云端，齐声高呼：“请仙尊归位！”
“看来神将之间也非铁板一块。”
“道胎映照诸天能够。”
他凝睇囚笼中那缕随时能够消逝的残魂，俄然并指为剑在虚空刻下混世妖窟的祭坛星图。
道胎嗡鸣更甚，大要闪现出混世妖窟最深处的祭坛投影。祭坛中心悬浮着初代猴王的断劫钥，钥身缠绕的星纹正与浑沌外骨骼共鸣。
白石轻抚门扉，无相之火在眸中流转。
白石口吐道言，青光暴涨。巡天使法相大要的金漆层层剥落，暴露内部腐朽的仙尊尸骨。尸骨感到到无相之火的气味，俄然调转锋芒攻向虚空裂缝，将欲要闭合的裂缝重新扯开！
“六合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
“来得好。”
他翻掌收起古灯，浑沌外骨骼主动归位。脊背逆骨星图补全最后一道缺口，化作披风上的周天星斗图。
初代猴王残魂化作流光注入咒文。道胎大要闪现出亿万星斗的生灭气象：玉虚宫主殿在星火中崩塌又重修，混世妖窟的岩壁发展出仙藤灵果，就连夜叉明王的神舟残骸都开满往生莲。每一幕幻象深处，都端坐着个闭目悟道的白石！
“这才是无相道胎真正的用处……”
白石托灯踏空而起，无相之火映照出阵眼地点。他左手虚握，夜叉明王遗留的钓竿自工夫河飞出，竿头鱼线缠绕着初代猴王的断劫钥。鱼线甩出的顷刻，诛仙大阵的三百六十五处阵眼同时被断劫钥贯穿！
话音未落，道胎俄然迸发九色霞光。霞光中走出个白发童颜的老道，手持拂尘轻扫虚空，竟将浑沌外骨骼的煞气尽数净化。老道身后闪现三百六十五重仙门，门内传出勾魂摄魄的诵经声。
囚笼星纹俄然化作初代猴王的声音，“你每触碰一次，便分化万千因果……”
白石瞳孔骤缩。这老道模样清楚与玉虚宫主殿雕像不异，但气味却与道胎同源。
白石俄然长笑，古剑倒转刺入脚下虚空。剑锋触及道胎大要的顷刻，统统幻象如镜花水月般破裂。玉虚子身形扭曲成星纹锁链，却被浑沌外骨骼的逆鳞弹开。
白石屈指轻弹灯盏，灯火映照出工夫河边的白石村。村中百姓还是日出而作，只是他们后颈的青铜令箭已化作祈福玉佩。当灯火转向混世妖窟时，岩壁星纹正与玉虚宫残碑产生共鸣，孕育出全新的修炼法例。
他并指划过青铜古剑，剑身守墓遗言亮起血光：“道胎变幻的把戏，也敢妄称斩念？”
“乾三连，坤六断。”
“好个和顺圈套。”
巡天使法相俄然齐声诵经，声波凝成本色的金色梵文。梵文触及无相之火的刹时，灯盏俄然迸发青光，将梵文尽数转化为混世妖窟的星纹图腾。图腾烙印在法相额头，竟令其行动齐齐生硬。
“炼！”
“下一局？”
初代猴王的残魂俄然自灯火中走出，浑身缠绕的星纹锁链尽数溶解：“本来无相道胎需以文明为灯油……”
星图触及囚笼的顷刻，笼中传出初代猴王的感喟。残魂抬手重点，星纹囚笼俄然崩溃重组，在道胎大要凝成三百六十五道封印咒文。
光球没入八卦炉的顷刻，整片浑沌海亮如白天。三百六十五颗命墟星斗同时投射星光，在炉底凝成天赋八卦阵图。白石并指如剑点在眉心，一缕本命精血化作玄鸟投入炉中。
当最后一枚咒文消逝机，道胎俄然收缩成拳头大小的光球，其内传出清越道音：
巨手仓促进回虚空，却将九枚血瞳遗落浑沌海。血瞳坠地的刹时，化作九尊三头六臂的巡天使法相。法相结印哄动命墟星斗，竟在虚空凝成往生舟锚链构成的诛仙大阵。
虚空俄然降下功德金雨，却在触及星斗披风时尽数反弹。白石踏着金雨走向浑沌海绝顶，那边不知何时呈现了扇青铜巨门。门扉大要刻着初代猴王与六翼仙尊对弈的浮雕，棋局走势鲜明是浑沌海的星骸漫衍图。
“何必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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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看这无相之相。”
话音未落，浑沌海深处俄然裂开九道虚空裂缝。裂缝中伸出充满咒文的青铜巨手，每只手掌心都睁着浑沌之眼，眼瞳深处闪现出十二艘全新的巡天神舟！
叱咤声震碎千里星骸。八卦炉轰然炸裂，飞溅的炉火中升起盏青铜古灯，灯芯恰是那道胎所化的无相之火。灯火摇摆间，映照出诸天万界的气运长河，河中每朵浪花都是个正在衍化的文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