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臂之力
桃韵回声去传话,趁便把急得红头胀脸、说不出话的唐二蛋拉走了。
“他是唐二蛋,救我的仇人。”没等朱嬷嬷问,汶锦就做了先容。
“四女人,天气不早,还是先回庄子吧!”朱嬷嬷的语气倔强了一些。
许婆子是叶姨娘最信赖的下人之一,婚书确切由她保管,她不想拿出来。可唐二蛋是傻子,动手没轻没重,她一味护主,他敢要了她的老命。
“拿来。”唐二蛋捏住刘管事的肩胛,从他身上拿到婚书,又提起他,一把从窗户扔到了水里。刘管事敢威胁老唐头,不摔死他已是部下包涵。
“女人,叶姨娘把你许配给唐二蛋是写过婚书的,婚书……”桃韵想到那份婚书在叶姨娘手里,很懊丧,又道:“另有证人,是刘管事跟老唐头去说的。”
朱嬷嬷使了眼色,她身后的一个婆子出去,很快就把刘管事叫来了。
“朱嬷嬷都听到了吧?这是不是该掌嘴呀?这笔账今后再算。”汶锦冷哼一声,又道:“五女人说这两份婚书不是叶姨娘写的,莫非是秦姨娘写的?”
叶姨娘急了,要撕扯唐二蛋,被他顺手一戳,就连蹦带跳、放声大笑起来。
唐二蛋应了一声,颀长的身材很敏捷地从小窗户里划出去,稳妥落地。他看了看世人,目光仍有几分板滞,落到汶锦身上时,顿时面染红晕,羞答答起来。
朱嬷嬷看到婚书,神采大变,事情闹到不成清算,就由不得她不管了。
“为了海家女儿的名声,还请朱嬷嬷禀报父亲,妥当措置。”汶锦冲呆愣愣的唐二蛋一笑,又对竹修和桃韵说:“拿上我们东西,先回庄子。”
叶姨娘委曲轻叹,转向秦姨娘,“秦姐姐,你一向在,快来替我说句公道话。”
汶锦悄悄捏紧手指,冲窗外一笑,内心已生出了一把无形而锋利的刀。
叶姨娘放下心,投向汶锦的目光充满鄙弃。在她看来,这四女人和周氏这对母女一样的笨拙,她占了周氏的财帛,再把她们母女玩弄于股掌是理所当然之事。
竹修是个灵透的,冲窗外喊道:“你再不出面,一辈子没有面条吃。”
刘管事是周氏同庄子一起买出去的人,经周氏汲引,他成了庄子里主管采买的管事。庄子里有几艘画舫,常日出租给旅客,这肥差也由刘管事全权打理。
汶锦微微一笑,坐到椅子上,一言不发,更没有回庄子的意义。朱嬷嬷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就算她拿出证据,朱嬷嬷也会衡量利弊和稀泥,何况她现在没有证据。在场的人不管出于甚么目标,都不会为她做证,她现在很被动。
汶锦冲窗外轻叹一声,“你还不快出去?你再看热烈就真成傻子了。”
“叶姨娘已将我许配给唐二蛋,他不是外男,秦姨娘也在场,莫非忘了?”
秦姨娘沉下脸,“四女人,你们姐妹都是未嫁的闺秀,你如何能让外男……”
“不要。”
汶锦忍俊不住,笑出声,“你先归去吧!等你想好不要甚么,把一句话明显说出来,再来找我。桃韵,你去奉告朱嬷嬷,赏老唐头五十两银子。再让我们管画舫的船娘多给唐二蛋做几碗面条,他是我的拯救仇人,不能委曲了。”
刘管事冷哼道:“他一个傻子,甚么都不懂,朱嬷嬷夺目,千万别听傻子的。”
朱嬷嬷跟刘管事说了叶姨娘把汶锦许配船工的事,又问:“你晓得这件事?”
也罢,她正想杀鸡骇猴,初来立威呢。叶姨娘这只“鸡”太大,杀起来有些吃力,还是留着上首要的席面吧!刘管事这只“鸡”不大不小,倒是恰好。
“这明显是叶姨娘亲手所写,如何会是我写的?四女人信口胡说吗?”
唐二蛋没理睬世人,直接走向叶姨娘身后一个姓许的婆子,两指往她肩膀一捏,轻呵“拿来”。捏得许婆子又哭又叫,要哀告饶,他才说出“婚书”二字。
汶锦冷眼看向秦姨娘,嘲笑道:“本来你晓得是叶姨娘所写,你刚才不是说我年幼、在跟叶姨娘开打趣吗?看来你是想昧着知己欺瞒朱嬷嬷和父亲。”
朱嬷嬷细心看了婚书,长叹道:“四女人,这件事……”
刘管事的大女儿红玉原是四女人的大丫头,也去服侍五女人了。
进门以后,刘管事冲叶姨娘不着陈迹地点了点头。汶锦刚和朱嬷嬷说叶姨娘强行许婚之事,叶姨娘就派亲信下人出去叮嘱了刘管事。刘管事又对老唐头威胁利诱,把留在老唐头手里的那份婚书也抢过来了,他料定老唐头父子都不敢多嘴。
“不要。”唐二蛋冲汶锦噘嘴瞪眼,他可不想娶媳妇,在婚书按指模也是被逼。都是婚书惹的祸,因而,他把许婆子按倒,从她怀里取出婚书扔给朱嬷嬷。
如何化被动为主动是她当务之急必须考虑的题目,今后如许的事还会产生。
竹修见四下无人,低声说:“女人,奴婢探听到唐二蛋的出身了。”
“不要甚么?”汶锦明知唐二蛋不想要她这媳妇,用心诘问。
唐二蛋追出来,见汶锦主仆上了岸,他又跃到岸上,冲汶锦噘嘴道:“不要。”
朱嬷嬷不信赖脆弱木讷的四女人敢诬告叶姨娘,由此可见,把四女人许配给船工之事不是空穴来风。但如果四女人拿不出证据,朱嬷嬷也不会穷究此事。她凡事讲端方礼数,也只是求大要平和,毕竟叶姨娘背景硬,她也不肯意获咎。
叶姨娘见汶锦一言不发,觉得汶锦无计可施了,心中对劲。她冷哼一声,就要放声大哭,想再加一把劲倾诉委曲,被朱嬷嬷冷眼一扫,就咽住了。
朱嬷嬷冲汶锦笑了笑,说:“四女人,看来真是你曲解了,我们还是……”
“四女人年幼,叶姨娘别把她的打趣话放在心上。”秦姨娘与二女人相视一笑,又冲朱嬷嬷微微点头。她是最识时务的,毫不会在这时候帮着汶锦。
“这、这不是我姨娘写的。”五女人看到叶姨娘蹦跳大笑,也不辩驳了,又急又怕,冲汶锦破口痛骂,“你这个贱人,是你本身勾引男人,是你……”
“如何能够?叶姨娘是识大抵的人,决不会拿四女人的毕生大事开打趣。估计是四女人不慎落水,又惊又怕,被救以后昏头躁脑,想多了,或者是被丫头教唆了。刚才叶姨娘还叮嘱小人重谢老唐头父子呢,从未提过许婚之事。”
本来刘管事已经投奔了叶姨娘,叛变了主子,周氏白种植他了。周氏被关进庙里,正妻之位名存实亡,不循分的主子极早为新主子效力也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