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兵临城下(一)
“皇兄所虑甚是!只恨臣弟虽有报国之心,怎奈年龄已高,又一身病骨,实是再难当此大任!”
现在戎国雄师压境、津门关随时能够会失守的动静传了返来,这才完整惊醒了各位朝臣的安乐梦。一时候大家自危,流言四起,大师群情纷繁之余,倒是谁也提不出个有扶植性的定见来。
三十多年前,永州乃是永王浩星潇隐的封地,厥后浩星潇隐因谋逆身故,封号被废,封地尽没,他麾下的北境军也改由定王浩星潇宇节制。
现在的北境军,虽号称有十万之众,实则真正能够一战的人马尚不敷七万,并且军中贫乏能征惯战的虎将良佐。面对二十万兵精马壮的戎国雄师,这支军心极度不稳的大裕军,也只是在竭力支撑,几场仗打下来,便再不敢与戎军正面比武,唯有据城死守,等候朝廷派来的救兵。这边裕军龟缩不出,倒是令戎军士气大振,日日攻城不辍,目睹不出月余,便能拿下津门关。
三位大臣忙向那人躬身见礼道:“臣等见过订婚王。”
幸亏这二十多年来,裕、戎两国一贯相安无事,而这位方胜将军也是个老成慎重之人,北境军在他的治下倒是没有出过甚么大乱子。只是因为边疆安宁,朝廷渐起忽视怠慢之心,军中的粮饷常被剥削,兵器设备更是弥补不敷,导致军心日趋涣散,兵源不竭流失,各军体例皆已到了严峻不敷的境地。
“只是――”冷衣清不着陈迹地扫了一眼皇上脸上的神采,接着又道,“只是臣所担忧的是,独一精兵,却无良将,统统也是徒然!”
北境战事方起,大裕朝廷高低便已是乱成一团。
这三位大人急仓促地进了大殿,却见殿上已有一人正躬身应对皇上的问话。
此役以后,因军功晋封订婚王的浩星潇宇却因为伤病缠身,不得不交出了帅印,今后在府中疗养,不问外事。北境军也暂归封地在庆州的庆王节制,没想到这一“暂归”,就暂归了二十多年。
散朝以后,皇上急召左丞相、枢密使及兵部尚书当选德殿议事。
兵部尚书张光时也趋步上前道:“陛下,兵部已备齐了可供十万雄师所用的兵器战马以及粮草物质,明日便可全数调拨给援北雄师。”
浩星潇启掐了掐疼痛不已的眉心,喟然叹道:“良将!想我大裕空稀有十万雄师,却找不出一名能够带兵兵戈的良将!想当年,定王带领十万北境雄师,将北戎的二十万雄师聚歼于青锋岭上,那是多么之豪举!记得他班师班师那日,朕站在景阳城头亲迎,当时那种万民喝彩、举城空巷的盛况,直至本日还是历历在目!但是现在朕已经老了,而朕的七弟也老了,又让朕去那里再找一个烈火将军来替朕出征,痛歼劲敌?!”
方胜曾在定王麾下效过力,算得上是一名经历颇丰的勇将,可他毕竟不是统帅之才,且年龄已高,实在是难以支撑住如此危局。军情邸报递到庆王手中,庆王更是慌了手脚,忙连夜派出八百里加急,呈送御前。
大裕景运三十三年春夏之交,戎国举兵攻裕。
“左相,你身为当朝宰辅,对此次雄师声援北境,可有何观点?”
这时刚出去的那三位朝臣已来至殿前跪倒施礼,皇上命他们平身以后,方指着方才在殿上说话的那人对他们道:“三位卿家还未见过朕的七皇弟――订婚王吧?”
“诸位卿家,北境火线战事吃紧,垂危文书一日三至,朕本日将你等召来,便是想听听诸位可有何良策,能解这北境之危?”
这位订婚王爷赶紧回礼道:“诸位皆是受皇兄倚重的朝中重臣,对本王不必如此多礼。”
这位庆王爷提及来应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弟,世袭了祖上的封地庆州。庆州本在永州之南,与戎国并不接界,故而向无边疆之扰,也算得上是一块乐土。
基于此等设法,兵部固然分外调拨了一批武备物质给北境军,却也只是临时补齐了以往所欠,而北境军体例严峻不敷的老题目还是没有获得有效的处理。
景运十一年,定王率北境军于津门关外青锋岭一带全歼戎国二十万南侵雄师,就此奠定了大裕北境长达二十多年的和安然宁。
那三位大臣因是被皇上告急召见而来,当然不敢在殿前多说那些纯属客气的废话,是以他们再次恭谨地对这位从未谋过面的订婚王爷施了一礼以后,便都肃立一旁,听候皇上的叮咛。
冷衣清忙躬身答道:“回陛下,臣觉得,此次北戎挥重兵大肆南侵,实是存了灭我大裕之心!我军若不能及时予以迎头痛击,必会令其气势更盛,结果堪虞。自接到北境垂危文书以后,枢密院与兵部应对及时,唐大人和张大人更是经心极力,只用了极短的光阴便组建并设备起一支十万人的援北雄师,如此效果,实属不易,两位大人皆可谓是众臣工之榜样!”
大裕北境军因提早探知军情,早已严阵以待,且获得忠义盟北方各分舵的戮力援助,固然面对敌国的二十万铁骑,总算临时还能够据险而守,在津门关前与戎军展开了守城之战。
浩星潇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左丞相冷衣清。
浩星潇启再次微微点了点头,“嗯,此次枢密院和兵部行动敏捷,这件事确是办得甚合朕心。”
津门关地处大裕北部永州界内,是裕、戎两国边疆的第一处关隘,同时也是裕国抗击敌军打击的第一道防地。
枢密使唐焕忙上前一步奏道:“回禀陛下,初接邸报,臣便已从各州府厢军当中告急抽调了十万雄师,三日以内便可到达京师,待集结整编以后,便可马上驰援北境。”
皇上浩星潇启愁眉不展地坐在那边,听那人说完,只是摆了摆手,道:“你有伤病在身,却还不忘为朕分忧,足可见你的一片忠心。至于此次出征北境,朕决不能再让你去上阵杀敌,还得另择良将才是。”
庆王爷本是个诗酒风骚的闲散王爷,虽也称得上是雄据一方的藩王,其人却一贯胸无弘愿,向来不体贴政事。虽说是奉旨督管北境军,可这位涓滴不懂军事的庆王爷却从未当真过问过北境军的事情,而是让本来军中的副都统方胜将军一向替他代管着。
此前,朝中虽已接到了忠义盟密报,发明戎军有南侵的迹象,但是早已过惯了太安然乐日子的大裕君臣,仍然存了几分幸运心机,觉得戎国不过是迫于灾情严峻,才筹算派出少量的军队停止小范围的偷袭,想从大裕打劫些财帛和粮食归去,以度过面前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