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蠹鱼问卦-贰
青翁笑道:“哈哈,好名,好名。”
六十年积存,经文多有虫蛀破坏,唯有一部乾鸣长老誊写的《梁皇宝忏》无缺无损。
白兴曾对乾鸣长老有约,要补葺寺庙,但一向没有修成。现在乾鸣长老圆寂,白兴回到家中俄然想起此事,因而取家中积储,要大修广果寺。
却说白兴离了柿子园,到了广果寺。一名小沙弥见白兴,当即告诉了寺里的和尚。三代僧众前来,乾海和尚向白兴施了削发礼,将一封手札交于白兴。
青翁言道:“本来是寺里啃食经文的小小书虫,蒙佛家灵气,得以初化人形。若你今后积德,今时便不与你反目。”
白兴见状喊道:“乾鸣长老在那边?”
青翁听后言道:“你倒不像普通孩童,提及话来,倒是有些力度。”
今后以后,丹山广果寺民风大变,不做经忏,不讲经,搞起了话头儿花样。善修和尚做了主持后,有很多信众质疑过,但其行佛事,秉慈心,故得以化解。
乾海和尚言道:“师祖交代,这封信由白施主拆封公布。”
少年答道:“我知名无姓,在藏经阁六十年,啃咬经文时,常见“师子”二字,觉来听得顺耳,就唤名师子。”
青翁道人来到一处,见大片房舍坍塌,早无火食,不觉心中一颤,坐地而泣。
此时,丹州城百姓接踵赶到了广果寺,男女老幼因忏公法会,得以与佛家结缘,遂前来于此。乾鸣长老火化后,骨灰便供在了藏经阁。
这书虫自六十年前钻进了这本忏文,一向啃咬不得。书虫誓要啃透,一咬便是六十载。
善修言道:“施主。水陆法会我会准期停止,待四十九日会期以后,广果寺不做忏法。”
少年下山后,左瞧右看,东张西望。见山川,见草木,见黄牛牧童,见男耕女织,无不诧异,无不赞叹。
少年想了半晌,言道:“也好,也好。甲子循环甚久,不如听别人讲,知悉别人经历,我再做筹算。多谢多谢。”
少年言道:“我困在忏经六十载,本日得以放出,寻点乐子,解闷,解闷。曾听闻人间风趣,但未曾经人间之事。现在得以化人形,遂来人间游戏一番。”
少年言道:“你已削发,哪另有家?世态炎凉,情面冷暖,作为削发人,不是早就应当知悉。像你这般哭哭啼啼,哪有削发人的度量?”
恰时,少年一起玩耍,不知不觉来到此处,见羽士抽泣,遂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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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山参禅的民风持续了六十年,现在善修和尚也圆寂,这广果寺的民风不知又会变成甚么样?
丹州城百姓见霞光,叹为观止。
数月后,广果寺翻修结束,乾鸣长老的骨灰,以及藏经阁统统忏文,全数封闭在了藏经阁。善修和尚做了主持,厥后接踵有削发众前来。
白兴当众宣读,又将乾鸣长老的事迹,以及善修和尚的企图奉告僧众,三代弟子明白此中人缘。
青翁问道:“你不在寺里待着,来这里闲逛何为?”
这羽士也是本性子怪的人,不满师尊赐赉道号,便离了道观,自号青翁道人。
白兴见状,便将其翻开,从经忏内跳出了一只小虫,不知去处。这白兴善财,与乾海商讨了法会事件,此事临时不表。
且说这小虫便是蠹鱼,怕光,爱好钻咬册本,便有了一个俗名“书虫”。
这乾海和尚是从角州而来,知悉法会事件。善修圆寂前,将此信交于乾海保管,其意也在于此,遂由乾海做了新主持。
青翁掐指算来,蓦地一惊,这少年的来源便已知悉。
随后,大开藏经阁,白兴将两个柿子放于香案之上。一干僧众拜了忏公牌位,又将统统经文搬出了院内晾晒。
丹州城外的一处小村落,一名羽士轻步走来。道袍陈腐,打着补丁,发簪指天,是个不得婚配,戒欲的清道。
这道人样貌清秀,是个年青人的模样,但在这副面孔上又看不出其到底是甚春秋?也看不出各种经历过火?其披发神采倒像个不经世事的蒙童。
青翁言道:“哈哈,游戏人间,岂是你说说简朴。殊不知人间喜怒,悲欢无常。”
这书虫在藏经阁也是咬烂了很多经籍,经文也算是晓得一些。万物皆有灵,这只书虫也悟了佛家聪明,感染精气,修成了一副少年模样。
少年喊道:“你要去哪?”
少年言道:“你认得我,也算你有些道行。”
“ 丹山没法一甲子,善修几时误忏公。
白家院内,白兴突见霞光,当即赶往广果寺。白兴赶到时,善修已经筹办好了一堆干柴。
白兴言道:“忏公跟我提及过你,你就是善修吧。前些日,我来寺里进香,忏公便将拜托你领受寺庙的事情奉告我了。”
少年问道:“你这道人哭甚?”
青翁说罢,便作揖拜别。
少年虽是初经人间,但也是有些聪明,听青翁唱词,也有所考虑。自言自语道:“这道人唱的应当是他的事,两次称青城,青城。想必是从青城来,又回青城去了。”
白兴听后感到惊奇:“这?”
青翁道人尽管往前走,开口唱道:“听闻青城有神仙,肉眼凡胎寻真神。只见寥草不见云,听闻青城有神仙。”
少年言道:“我固然在藏经阁啃咬了六十年经文,自认有些聪明,但对大家间却知之甚少。道家也好,佛家也罢,都讲一个缘字。你我相遇,就指导一法,我该如何了知,这世事无常?”
善修指向禅房,白兴当即奔向,对长老尸体拜了九拜。白兴走出了禅房,来到善修身边。
青翁言道:“倒也不难,有两法。一者,亲身经历,人间世事六十年一循环,你只需滞留甲子循环便可。二者,听别人报告,满城白发翁,哪个不是经了起起落落。”
善修之风六十载,自醒忏公之意。二代弟子全数遣离,三代弟子不知忏公之意,亦不知藏经阁之事。今三代和尚以“乾”字为名号,意在重树忏公之风。”
青翁问道:“无量寿福。你唤作何名?”
青翁见少年也自称自喜,又言道:“这丹州城有一善翁,唤名白兴,你可去寻他。他是个享天福的人,但此时心中却有憾事,想必他会对你诉说甲子循环。”
白兴拆了手札,信中写道:
青翁回道:“这片废墟,原是贫道幼年舍间。三十年归家,见此落败,不觉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