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03章
不知为何听着这一声感喟,胸腔中的狠意倏忽消逝殆尽。
就在顾少白为本身莫名按捺下打动的行动寻求摆脱时,耳畔又传来一句让他非常震惊的言语:“是我错。”
伸到面前的手掌中停着一枚半指长的冰棱,小小的一枚,却寒气逼人。顾少白皱眉,以眼神扣问。宁湖衣笑了笑,道:“此物知名,乃取我灵息炼制,是以能等闲破开我的护体灵息,将满身经络封住约两个时候摆布。经络被封,划一于灵力被隔绝,使不入迷通,便与凡人无异,下回若再遇见我走火入魔,你便将此物掷入我体内,再不会伤你了。”
寂静好久,顾少白昂首瞥了宁湖衣一眼,嗤笑一声:“天然随你。”
不过一向如许气下去,也不是个别例。宁湖衣当然没有天真到觉得仅凭寥寥几句牵强的解释就能消弭两人之间的芥蒂。他想了想,放开了顾少白的手,直起家撤除身上褴褛不堪的外袍,将本身稍稍清算了一下,而后解开腰间的乾坤囊,从中取出一物。
这东西他见过,是仆人做来压抑倒霉发作的,平素月圆之夜都是寒朔师祖在旁护法,是以常备于寒朔师祖手中。又因这玩意对仆人来讲过分致命,别说赠与别人了,除了他们几个,晓得的人都很少,现在坦开阔荡地送给顾少白,不是即是将本身的缺点亲手奉上门给他拿捏么?就算这位少白公子是真,这会儿看来,还不知和他们是不是一条心呢,仆人怎能胡涂至此?
顾少白听罢,好不轻易消下去的愠怒又浮了上来。如此好言好语,说得比唱得好听。他还没忘了本身经历了甚么,在他背后频下黑手的是他没错吧,成果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他轻而易举地归结到不知真假的走火入魔上,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些,直教人猝不及防,心生怖意。还是说他想如何就如何,就算上一刻还与人刀剑相向,下一刻他忏悔了,别人也得赔笑奉养着他?未免太高傲了些!
察看着顾少白的神采,宁湖衣停了停,不疾不徐道:“先前在村中,我受撼天镜内邪气所惑,因此走火入魔。旁人能够发觉不到,但撼天镜与我休戚相干,若被邪气所侵,我亦不能幸免。当时神智全失,受累于你,是我的错。”
这下顾少白连嘲笑都笑不出来了。如此安然如此理所该当,的确无耻得令人发指。
顾少白默不出声,不接管也不回绝,倒是立侍一旁的妙心惊得叫了一声。
望着因顾少白不屑而弯起的嘴角,宁湖衣不甚在乎,话锋一转,换下了歉疚的语气,硬声道:“但在西极池中,确切是我用心。”
如此一说,顾少白倒是不测了。他晓得宁湖衣嘴上工夫了得,即便是颠倒是非混合吵嘴也能说出理来,又惯会哄人的。就算做了见不得光的事,也总会提早想好借口将本身摘出去,如此直截了本地坦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他转性了?
冰棱入体,忽地蓝光暴涨,散成一张精密丝网罩住宁湖衣满身,而后消逝不见。
“少白公子,你怎如此胡涂!仆人伤重,急需灵力疗伤,你这般鲁莽断了仆人灵力,还能好么!”妙音虽跪在外头,仍旧时候重视着屋内动静,不敢怠慢,听到宁湖衣要将独一能挟制他的冰棱交给顾少白也是震惊,更没想到顾少白拿了冰棱立即就对宁湖衣动手,如果平时有他们护着倒也没甚么,但是现在伤重恰是靠灵力疗伤的时候,被顾少白这么一岔,以凡人之躯生受伤痛不说,影响了伤势危及生命该如何是好!
“仆人!”妙心大喝一声,与此同时,门板收回一声巨响,一向跪在门外的妙音也冲了出去。两人飞身至宁湖衣身边,一左一右架住他,脱手如电,敏捷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何如冰棱封了经络,灵力不得出也不能进,自是不能用本身灵力助他疗伤,替他稳住伤势后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束手无策地看宁湖衣一小我竭力支撑。
就在妙心犹疑的当口,顾少白从宁湖衣掌中拿起了那枚冰棱。寒气从指间伸展开来,一起往下,直入肺腑,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顾少白不说话。他没听错吧?宁湖衣在服软?
掌下的手指蜷了起来,握紧成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着抖。感受着顾少白的怒意,宁湖衣心中并未有任何不快,乃至另有些畅怀,因为比起先前面对他时战战兢兢的害怕,还是肝火更能让人欢畅些。
“还和他说甚么!看招!”妙心狠狠瞪着顾少白,看不上妙音这时候还耍嘴皮子,祭出骨鞭,旋身而起,直直往顾少白攻去。
“唔――”未料顾少白有此招,宁湖衣毫无防备,乃至连护体灵息都没伸开,就被冰棱扎了个正着。完完整全隔绝灵息的感受让他浑身一沉,捂住胸口忍了忍,终是忍不住了,头一低,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想在宁湖衣面前耍横?太天真了些。让他开口的体例他已领教过其短长,不想让他开口怕是更加轻易。他还敢有甚么牢骚?
顾少白动了动唇,半天挤出一个“哦”字,语气冷酷:“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
顾少白有些混乱。他想起了幻景中的锦衣人,很想问一问那人是否和宁湖衣是同一人。可那毕竟是幻景,又安知不是宁湖衣一开端就为他设好的圈套呢?
看着刹时颓软下来的宁湖衣,顾少白信了那东西是真货。可据宁湖衣所言,封住经络只会隔绝灵息,顶多用不入迷通没法伤人也没法自保罢了,现在平安悄悄个没有内奸,按理说没甚么毁伤才是,又如何会吐血?
不知是怕染上秽物还是怕宁湖衣反咬一口,顾少白早有防备,在冰棱甩脱手后就退到了床尾的角落中,目光灼灼地盯着宁湖衣。
仿佛听不出顾少白语气中的不快,宁湖衣弯唇一笑,悦道:“不客气。”
宁湖衣握住顾少白的手掌往他身前推了推,哪知一句“收好了”还没说出口,顾少白猛地甩开他的手,反握住冰棱,眼一眨不眨地往宁湖衣胸口扎去。
没有理睬顾少白看过来的目光,宁湖衣持续道:“我算得西极池中恐或有你的命定法器,遂带你来此。但是纵任务定法器现世,不费一番工夫也是得不到的,你修为又如此之低,便出此下策,让你在浑不晓得之时于危难中激起元神潜能,收吃法器。不破不立,不以身试险亲历危境,命定法器如何能得?若让你顺顺铛铛与法器打仗,现在许是两败俱伤也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