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天道早已看穿一切

第十九折师兄

宁湖衣目送云睢分开,待结界最后一丝裂缝闭合,忽而重重“哼”了一声,一挥衣袖将锁魂笼甩出,暴露内里裹缠着的鲛珠,面带不快地对着鲛珠道:“可对劲了?”

宁湖衣没去管云睢的失态,想了想,又道:“即便寒朔多说了甚么,你也无需操心。且称心澄意澈,动心忍性,用心修行。其他的事交给那些故乡伙们措置就行了,无需你们小辈插手。对了,记得你入门多年还没下山历练过吧?过一阵估摸有任务要交于你,本日归去后可先行筹办一番。”

“莫怕,放轻松些。”宁湖衣转到云睢面前,神采稳定,仍旧是那副暖和的眉眼:“你很不错,勿妄自陋劣。”

不想这一行动又惊到了云睢。看宁湖衣打出传音符,那金光熠熠的模样清楚是长老们专门用来通报急召符的金碟,他一个筑基弟子手上如何会有这类东西?并且还直呼长老名讳……

“呵呵,辛苦师弟了。”宁湖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云睢手中接过玉简收起,状似密切地上前一步抬手扣住云睢腕上脉门,面上貌若东风隧道:“师尊未召我马上前去,想来没甚么急事,多呆一会儿也无妨。正巧我日前清修得了些体悟,却朦昏黄胧的不甚了然,迟迟冲破不了筑基初阶,师弟已是筑基大美满,道行比我高超很多,如若得空,可愿随我出来一同煮茶论道?”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言玩弄,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云睢不肯多言,凛然祭出霜天短戟,要以一己之力将宁湖衣押回上善殿交给长老措置。

云睢盗汗直下,霜天短戟在他掌中垂垂消逝了。这景况还用得着兵器?近在天涯的伤害感已迫得他转动不得,他仿佛看到如果宁湖衣要与他为敌,现在拍上的就不是他的肩膀,而是扼住他的脖颈瞬息扭断了!如此无关乎修为的威压,自他入道以来还没在境地比他低的修士身上感受过!而本身仗着在二代弟子当中修为最高生出的一点傲慢之心和昔日对宁湖衣的轻看也随之一同粉碎了。

这符箓由炙鬼所创,初看平平无奇,实在符纹才是圈套,看得久了便似入了障,五迷三道任人宰割,从没打仗过魔功的低阶修士特别抵当不了。而它的独特之处就在于虽是脱胎于魔功,却无涓滴邪气,蹊跷只在文里行间,并且能够变幻应用到任何器物上,比如藤蔓、石阵等等,只要能摆出不异的纹路便可,让人逃无所逃。云睢筑基大美满的境地在派内二代弟子中独领风骚,放眼全部大陆却不算甚么,栽在这符箓上也不冤。

说话间已放入迷识,敏捷将云睢高低扫过一遍,不由得一诧。寒朔遣云睢前来便是让他查查云睢身上是否另有不对劲的处所,却不知他经炙鬼一过后,不但没受影响,还因为炙鬼离体,将他体内多年修行淤积的秽物一同带出,心魔也肃除了大半,现在通体纯澈,结丹不过瞬息之事,实是因祸得福。

“云睢师弟。”宁湖衣慢条斯理,请云睢入坐,被云睢回绝:“无妨,大师兄莫客气,站着亦无事。不知大师兄对修炼有何猜疑之处?无妨直说,师弟定知无不言。说来大师兄虽不急,我看寒朔长老爱徒心切,不如早些离了这儿,去上善殿拜见吧。”

庐内正对着门便是一张竹榻,角落里摆着一张方桌,两张竹椅,粗陋非常,亦非常逼仄,此时塞进两个身量不矮的男人,已是转不开了。

按理宁湖衣被他戳穿诡计,该是气急废弛,人却未如他所料,反而神采如常,略带无法道:“那可不是好物。”很有些“帮你烧了是为了你好,不消谢我”的意义。

“不知大师兄口中的‘此种小事’指的是甚么?但是十二日前假作云蕊之手编就、摆放于我桌上的花环?又不知寒朔长老若晓得了派内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轻易是亲传弟子亲手所为,该作何感触!”云睢退后一步架出进犯之势,神采防备地对宁湖衣发难,却似一拳打到棉花上。

宁湖衣说罢祭出玉简将思过峰的结界翻开,表示云睢可自行分开了,巧的是急召金碟也于同一时候破空而出,投射在草庐的墙上,恰是寒朔召云睢畴昔面见。

“哈哈哈。”宁湖衣大笑,这孩子有点意义。顺手往角落里一拂,桌上立时现出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来。

“还不去?”宁湖衣出声催促。

正这么想着,宁湖衣松开了手,退开一步,无事人似的盯着云睢,面上笑容尤深,乃至让人觉着有点诡异:“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倒是他想多了。宁湖衣感喟,他唤云睢过来一想顺藤摸瓜探查外逃炙鬼,二是想提点他几句,既目标皆已达到,亦考教过他,剩下的就交给寒朔吧。因而不再多言,抬手打出一道传音符,边对云睢道:“我知你定有很多话要问,不过我本日另有私事未了,不能久陪,你可先行去见寒朔,他自会与你言明。”

本来自宁湖衣出了鲛珠,留顾少白一人在幻景内,又不答应他开天眼,甚么都看不见,不欢畅了,遂开端用传音入耳吵吵嚷嚷,闹得宁湖衣没法用心应对云睢,又怕云睢看出异状对器灵倒霉,只得撤了神通准他窥看外界,这会儿送走了云睢,才有空来摒挡趁乱骑到他头上的顾少白。

云睢语塞,几近要被宁湖衣的恬不知耻给惊倒,直觉落了下风,忽地记起家上仿佛还带着一样关头之物,正巧来试一试宁湖衣,遂按下怒意,欣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箓,递给宁湖衣,谦善道:“尝闻大师兄精于炼器与符箓一道,师弟偶从旁人处得了这张符箓,不知大师兄觉着如何?”

宁湖衣双眸微眯。云睢结丹期近,是时候提示寒朔着力汲引了,不然白失了这一助力,可惜了。不过话说返来,炙鬼既已不在他体内,又会在那边呢?

云睢灵敏如此,焉能发觉不出宁湖衣正避也不避地在探查他,震惊之下立即做出了反应,握拳一扭想要避开,不想宁湖衣手劲奇大,自视用上了非常的力量仍旧摆脱不出,莫非要逼他祭出灵力?

就在云睢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屋内另一端角落处忽而闪现出一个身影,恰是宁湖衣本尊。

云睢面上一僵,乃至连欣喜的神采都还没来得及收去,对上宁湖衣直直望来的了然目光,顿时被看破了普通神采乌青,咳了一声想讳饰难堪,恰好宁湖衣还装痴作傻,紧追不舍地问道:“云睢师弟,何事大喜?”

没想到宁湖衣看他如此,仍旧毫无行动,反而璀然一笑,脚下一动,避也不避地大步靠近云睢。两人本来就离得不远,现在云睢不动,宁湖衣上得前来,胸膛已经顶到戟尖却还是没有停下,便听“噗”地一声,短戟几是没碰到任何停滞,刹时将宁湖衣戳了个对穿。

虽说修仙之人不食五谷,这般空空荡荡说要接待人也太勉强了。云睢负手立定,不肯与宁湖衣正面冲撞,觉着该和缓一下氛围,遂打趣道:“不知茶在那边?”

云睢闻言回神,咬了咬牙,心道不管如何,先去见了长老再说。就算宁湖衣有鬼,他一个上浔殿的小弟子人微言轻,万事还得靠长老决计。宁湖衣如此可骇,既然肯放本身走哪有不走的事理,遂回身召出法器,逃也似地穿过结界分开了思过峰。

云睢却放松不下来。又一次被说中苦衷,他都要思疑宁湖衣是否会读心之术。

云睢一愣,心中闪现一人,譬若当头一棒。他冷眼看着宁湖衣,感觉他与寒朔相像极了,都生着一双仿若将统统人都看破的眼睛,更是不顾别人脸面,戳人阴私毫不脸红!听他方才所言句句那里是修行中的猜疑,清楚和寒朔一样,在对他的警告!他知本身沉沦云蕊过于变态,却也不必宁湖衣来提示!

这……如何回事?云睢惊诧,觉着这声音耳熟,有点像纸张被戳破的声音,迷惑间被他戳穿的宁湖衣真似一片纸普通软塌下来,身形越变越薄越缩越小,最后变成一张巴掌大的纸片挂在他的法器上,随风微微颤栗着。

“那里……”云睢见瞒不过,干脆顺着宁湖衣的话意咧嘴一笑,将面上的高兴之情又加深了一分:“寒朔长老托我来迎大师兄出关,我这不是替大师兄欢畅么!”

久不闻宁湖衣回应,又看他变脸,云睢几近能够必定宁湖衣心中有鬼,便悄悄将宁湖衣的非常之处一一记下,筹办过后禀告长老,恍忽间一个不差被宁湖衣抬手一挥将符箓卷走,“嘭”地一声祭出一道烈火诀,转眼将符箓燃成灰烬。

这宁湖衣到底是谁?还是他所熟知的大师兄吗?不管是对那奇特符箓的了然熟知,还是单修水灵根却使出了火行神通,又或是现在高高在上的口气,本日各种无一不表白此人的不平常。事若变态必有妖,不知寒朔长老是否晓得宁湖衣的非常?还是早就晓得,却一向被他勾引?长老月前罚宁湖衣入思过峰,现下又让他出关后尽快去上善殿拜见,是否和宁湖衣的变态有关?又为何要叫本身来放他出去?

宁湖衣毫不讳饰地盯着云睢,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神采,见他平静如此,却一出去就占有了生门的无益位置,警悟不减,心中悄悄赞美,除开牵涉到云蕊遂被色迷了眼而不自知以外,这不是挺好,加上云蕊亦可操纵,愈发果断了招揽云睢之心。

云睢一番说辞极其委宛,实则暗中抬出寒朔想压宁湖衣一头。宁湖衣笑了笑,没当一回事,只答复他前面的疑问:“云睢师弟,我克日清修经常想,情之一字,比之大道,孰大孰小?道友们都说修行之路漫漫,总想着寻一志同道合之人双修,不知那究竟是何滋味?真比孤身一人修行来得好么?我又传闻与人有情,便经常想着她、念着她,事事以她为先,若真如此,那还如何修行呢?与被外物所迷又有何辨别?不过我也只是说说。我资质痴顽,只知一人闷头修行,并不知情爱是何感受,师弟可否为我解惑?”

眼睁睁看着符箓被宁湖衣烧得渣都不剩,云睢心中骇怪,暗道宁湖衣不是单修水灵根么?如何连中阶火行神通都会?两行相冲这也行?噢不,他竟然当着他的面烧了那东西!这是做贼心虚从速要毁灭证据了么?!

宁湖衣悄声无息境地到呆愣的云睢背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我关键你,便有一千种体例叫你没法发觉,你说是么?”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那茶不过幻象,毫无灵气,喝了即是没喝,也太对付了些吧!云睢扶额,不晓得的还觉得是他强行要出去与他话旧,愈发申明宁湖衣引他出去别有用心,却不透露,只静待后文。

宁湖衣垂眸瞥了一眼,顿时变了神采。那符箓画得古怪,该当并不完整,估摸是云睢本身揣摩出了当日炙鬼害他所用的术法依样画葫芦所画,却也有六七分像了,让他一眼认出这是魔功符箓。

连续串行动如行云流水,恰好始作俑者还没有抢了别人东西更是不经同意就强行损毁的自发,反而感觉烧了符箓还污了本身的手,略带嫌弃地弹了弹衣袖,更是不满云睢用心清查此事白白误了修行,遂感喟道:“你非心性不稳之人,何必费心挂足此种小事?”

云睢没有说话。宁湖衣方才的行动犯了大忌讳,放在任何一个修士身上都不会镇静,想他常日夺目如此,焉会不知?摸人脉门,大可刹时致人于死地,小可察人修为。宁湖衣没有对他倒霉,看来不是想他死,而他筑基大美满的境地在派内早已不是奥妙,他究竟有甚么目标?

云睢想着想着,俄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惊骇来,仿佛有种感受,连寒朔长老都顾忌这个深藏不露的人,他却劈面与他撕破脸,焉有活路?

归端庄他此举本身已有所防备,筑基大美满还会怕他筑基低阶不成?不如跟他出来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甚么药,趁便查查关于那桩事的蛛丝马迹。云睢盘算主张,平静自如隧道了一声“好”,施施然跟这宁湖衣进了草庐内。

“不劳大师兄挂记了!”云睢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出言顶撞,赤|裸裸地恼羞成怒了。

“诶,那里。”就晓得云睢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宁湖衣摆手,仿佛涓滴没有发觉到云睢不肯多谈的愤怒,反而是感激他似的,跟着火上浇油道:“同门和睦,何足挂齿。”

云睢盯着短戟尖真小我形符纸,眼睛越睁越大。竟然是符纸替人?他甚么时候替代的?不,该说能在说话间让他一无所觉地替代替人,究竟如何做到的?

“哦?两月之期尚未到,师尊已准予我出关了?他可还活力?”宁湖衣语气平平,面上毫无不测之色,最后一句疑问听来也相称对付,不得不让云睢思疑他们师徒是否真闹了甚么要紧冲突,却还是将寒朔的嘱托一字不漏地据实相告:“寒朔长老说比来派内不承平,掌门闭关,大师兄又在思过,偌大一个门派事无大小均靠他一人决计,实是难堪。并且身边缺了师兄奉养,总感觉少了点甚么,还说两月之罚许是严苛了,想来这么多日大师兄也已想通,那意义……看来早就不活力了,便将引渡玉简交托于我,叮咛我来请大师兄出关,让大师兄安设好后尽快去上善殿拜见。”

本日惊了又惊,看到墙上的文书,云睢几要有点见怪不怪。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受长老急召,若被殿内的师弟师妹们晓得,定要好生恋慕一番,可他现在不说混乱非常,也是摸不着脑筋,实在没有如许的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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