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总有一个书生在见鬼

第51章 姻缘天定(七)

苏折又道:“你这老道怎也至了此处?”

说罢,一甩了身后的衣袖,仰天出门而去。

忽见那老道手上一顿,随即忽而抬头哈哈大笑几声,道:“我老羽士可要去见了那老朋友了!”

却恰是苏折。

不过只此一人。

那老道随后瞧着一旁的陆小凤,随后却见其在那白衣墨客一旁坐下,如此絮干脆叨地说道:“这小子叫人胡乱绑上的红线但是你使了招让断了的,你可知,这姻缘线可断不是能胡乱断的,是要扯上那因果的,那红线固然是胡乱绑上的,也断不是能叫人胡乱断的……”

便见那白狐狸凑在苏折耳边叽叽咕咕隧道了一段,苏折便笑道了一声“原是如此。”

陆小凤见那小丫头倒确切生得非常貌美,看似年不过二八,柳眉杏目,又是一张天生的鹅蛋脸,特别那双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瞧上去竟是分外的敬爱,水灵灵的实在招人垂怜,看上去仿佛特别的纯真,却又好似无端透暴露的几分浑然天成的媚态。

“那闵秀云上一世本是个养蛇女,暮年间与那青蛇本有几番人缘偶合。”那老道伸手捏了几个手势,掐指一算道,“那青蛇感于百年前那养蛇女放生于它,寻得百年后那养蛇女的转世,便恰是那闵秀云,又逢那闵秀云遭此大难……如果灵种一弱,沉默不出,待到魔胎降世,那魔胎出世之时,魔气便会侵入那闵秀云三魂当中,届时那闵秀云三魂不全,七魄遁出,只怕这六道循环当中都不得再见,不入循环,盘桓阳间之间,便成游魂孤鬼,光阴一到,便只得烟消云散……那青蛇向来倒也是个聪明的,故而月火线才盗了红线……”

却本来,西门吹雪与苏折同路以后,苏折且染上了伤寒,至了一处平常小镇之上,便于本地的琴阁当中赎了一女子随行顾问。西门吹雪暮年便曾得见苏折样貌,也非是年前青楼诡秘一见,幼年时,苏折曾与玉罗刹自有一番旧友,玉罗刹偶尔便会携小儿前来耍玩一番,故而,却本来西门吹雪幼年之时便本是识得此人的样貌的,现下虽已忘怀了大半幼年时的影象,也只感觉此人眼熟。又得玉罗刹直言道与此人有旧,又知此人恰是陆小凤的朋友,故而一时之间倒也是可贵软了几用心机,顾虑了几分。

那青衣女子一摆手,随后便笑着退至了白衣墨客身边一白衣男人的身后。

只听得那白衣墨客忽而一弯唇角,便道:“怎竟是你这长幼儿?”

倒是凭了知己来讲,西门吹雪倒也确切天生得一副俊美的好边幅,幼年有成,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当中又有哪个能及得上西门吹雪,暮年间便早已成名于江湖,更是家财殷实,江湖当中多有倾慕的女子倒也并非冒充,只是……如果当真有人甘心要与捧着一块子冰块度日,陆小凤怕是少不得也要佩服这般女子一番,如此可并非平常女子所能忍耐的。

那老道见其端倪好似如玉温婉,五官清俊不比平常,见那老道长长地嗟叹一声,道:“多少年不见,你倒还是一副这般模样。”

见那墨客缓缓抬眼,方见到那墨客如玉俊朗的五官,五官倒是清俊都雅,瞧着怪让人感觉舒畅的,倒是个闭着眼的,与人说话的时候,便尽管将头往一边偏了畴昔。

那老道笑道:“那青蛇原是想借着小子的气运,且看着能不能保住那闵秀云几分朝气,倒是阴差阳错……”

西门吹雪便道:“堤柳山庄与万梅山庄素有故交。”

苏折笑着断了那老道的话茬,且道了一声,“这红线可断不是我能断的,这姻缘都已经记在了那长幼儿的姻缘簿上,可不是人能胡乱断上的。”

那女孩便恰是几日前从镇子上的琴阁里赎来的一小丫头温离。

那老道张口便道:“本来那小子说得他识得你……倒也并非全然是说着打趣的。”

边幅虽是俊美,亦非常人能及,只是……平凡人便是叫那人瞧上一眼便要被吓住了,眼似寒冰,这般的边幅并不是平凡人便能够细细打量一番的。无端生了一副极好的边幅,却不是个平凡人能见着打量的,只怕一瞧见此人的眼色,都是要掉头便跑的,倒是可惜了这一副好边幅。

西门吹雪道:“他是你朋友。”

却本来,几日前,苏折前去塞北极寒之地为一事,怎料,半路竟遭了雪灾,宿于一处破庙当中,苏折毕竟尚是人间凡胎,此行竟因故遭了伤寒之症,随行阴司告别以后,正欲南下之时,竟路遇了西门吹雪。

忽见一阵白影自门外倏忽闪过,眨眼之间,便见那白衣墨客的怀中竟是俄然多了一只浑身乌黑的小狐狸。那小狐狸团着团着尾巴,舒舒畅服地窝在那白衣墨客的怀里,两只眸子子骨碌碌的转着,奉迎奉承普通地蹭着那墨客的掌心当中。

陆小凤又道:“倒是未曾想你们二人竟是如何也至了一块来的?”

――竟是一个瞧不见眼色的瞎子。

“那灵种本是月老座下的红线孺子,投于人胎,本体本是一团红线,红线系于人间姻缘,那红珠子便是已经孕出人间姻缘的红线团,灵性已通,现在若借此红珠子一待化入闵秀云腹中,便可化作人胎,托于那闵秀云腹中那灵种所附,届时……那灵种与魔胎便可一化两胎,自闵秀云腹中化人胎而出。”

那白衣男人冷冷地瞧上了陆小凤一眼,他的眼神是冷冷的,他的神采都是冷冷的,他的鼻子,眼睛,五官……都好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每昂首瞧了人,都是一股子叫人冷到了骨子里的凉意。

那老羽士一见那一手掩在唇边轻咳的白衣墨客,随后却又忍不住惊奇道:“我竟不想……你这长季子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莫不是当真染了那伤寒之症?”

陆小凤从没有见过一个比西门吹雪更冷的剑客,更冷的一小我,好似瞧了他一眼,整小我好似置于一片冰天雪地当中的冷意。西门吹雪,天然是西门吹雪,这世上可另有比西门吹雪更冷的一小我,比西门吹雪更冷的一个剑客?

西门吹雪又道:“他是玉罗刹的朋友。”

那老道便道:“呀,天定姻缘啊。”

堤柳山庄的厅前正见了一个一身白衣白袍的墨客,只见那墨客忽而伸手掩在唇边轻咳几声,面上似有几分并不如何常见的红晕,身边竟有一貌美敬爱的青衣女子正奉侍摆布,见那白衣墨客面上似很有几分郝色,一手接过了那青衣的女人笑眯眯地递过来的一碗药汁,且道了一声“多谢”。

那老道一边这么说着,便将手上那红色的珠子投于药炉当中,那红色的珠子遇水即化,化作了一层好似浮在水面上的红色液体,好似模糊泛着一阵红光,很快又垂垂地隐去,见那老道随后又持续神神叨叨地说道,

苏折正欲赶往堤柳山庄,西门吹雪亦同往山庄,因此一起便好结伴而往了。

只是,那小丫头眉间似还很有几分天生的娇纵之气,看着实在不像是个平凡人家的小丫头。

那老道便笑道:“我是这庄子里的仆人请来于人安胎的。”

“玉罗刹?”忽听得门外一阵明朗的大笑之声,便走出了一个白眉长须的老羽士,“哈哈,我竟不知何时你竟有了一个唤作玉罗刹的朋友。”

……

“那月老也是个胡涂的小老儿,座下孺子投胎人间竟也忽视至此,那落入人间当中的孺子灵种将与那魔胎一同降世之事竟也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月前,那月老又叫两个小妖盗去一团红线,误打误撞之下,竟当真孕出了一段人间上好的姻缘,故而成了这姻缘珠子,也算是成绩了一桩功德,如此说来,那青蛇妖便该是当日里盗了那月老红线的小妖之一,先前那胡乱牵来的红线想来也恰是那青蛇所为……”

陆小凤摸着嘴上的两撇胡子便是一笑。

……

陆小凤与花满楼方才一入那前厅当中,陆小凤竟已经哈哈大笑着向着那白衣男人说道:“我竟不想你也会来了这堤柳山庄。”

陆小凤一摸下巴,便感觉风趣了。

那小丫头面庞红扑扑地往着人身上偷偷地瞧去,便是个十成十的傻子也该知了这丫头的心机了。陆小凤心下直道,怎料这小丫头瞧上眼的却恰好是这么一个木头。

两人这般胡乱的聊着,陆小凤倒是眸子子一转,一时只顾着瞧着西门吹雪身边的那青衣的小女人,凑在了花满楼的耳边便是笑道:“西门身边竟还可贵跟着一个这般敬爱貌美的小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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