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三回
次日天明,楼至因昨夜梦寐之事,一夜未曾睡好,蕴果谛魂见怀中之人不得安枕,便整夜没有合眼地照顾老婆,楼至在他怀里展转反侧梦魇不竭,直到黎明时分方才勉强睡去。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赶紧板住脸佯装不悦道:“少混说,敢情你上学去不是为了读书明理,倒是为了对付差事不成?”
楼至闻言猎奇道:“甚么高兴果。”话音未落,但见质辛从蕴果谛魂身后伸出小脑袋四下张望,见了楼至,也顾不得蕴果谛魂在前,因装模作样行了国礼,便猴上床去涎着脸挨着楼至坐了,只是严父在旁,不敢冒然靠近楼至的贵体。
质辛闻言闷闷道:“本来与缎师父和十九郎在一起,孩儿也感觉内心明白受用,只是此次返来,他们倒很有些担忧,缎师父除了每日催促孩儿读书以外,还要迟早请脉两次,饮食之间多有忌口,教孩儿好不拘束呢。”
蕴果谛魂心下猜忌,因命巫阳女官好生看顾皇后,本身起驾来在御书房中,屏退奉侍之人,因在龙书案以后转动构造,进入一间密室。
蕴果谛魂见了笑道:“皇兄容颜未改,朕心甚慰。”那招提太子见了,因恭恭敬敬答道:“主子本来应当永坠无间天国,承蒙圣上不弃,收在身边留为己用,定当恪失职守,不负圣恩。”
楼至闻言点头浅笑道:“我常听孩儿提起,先生颇善歧黄之术,本日因见他给圣上拘束得紧了,没甚么精力,想着不如放他一天假,叫十九郎一处伴着在御花圃消磨一回,先生也可偷得浮生半日,容我就教相长。”
蕴果谛魂因楼至昨夜不寐,夙起也未曾早朝,楼至本来意欲挣扎着起来打发他,谁知竟垂垂不能支撑,身子倒也不甚难过,只是神识茫然若失,又说不出个以是然来。
蕴果谛魂见老婆宠嬖不明,只是本身接了质辛返来本来要给他解闷的,固然心中吃着孩儿的醋,也只得点头苦笑了几声,自皇后闺阁当中退了出来。
楼至闻言倒是蹙起眉头,因想着当日本身甫一进宫之时,曾经与宫无后在上书房外听窗,但听得那缎君衡不但品德学问出众,亦习有歧黄之术非常了得,本身才放心将孩儿交在他的手上,现在他非常担忧忧愁,莫不是看出质辛魂体有何不当之处?
正东宫心系爱子,上书房初见凤颜
蕴果谛魂闻言,心中有些迷惑,若此事并非招提太子从中作怪,为何楼至神情恍忽,似是魂体不全之症,只是招提太子被本身拘束困顿好久,他又明显晓得楼至是本身心尖儿上的人,决然不敢做出甚么有伤凤体之事,既然问不出个以是然来,也得挥了挥手放他拜别。
质辛闻言鼓掌笑道:“还是妈妈疼惜孩儿,这几日在上书房中略有一星半点儿的不是,缎师父就要打的,把孩儿的胆量都吓破了,现在只要能消磨一天孩儿就谢天谢地啦。”
蕴果谛魂见那招提太子是给本身拘束怕了的,因嘲笑一声道:“前儿办差之时,只怕是皇兄太心急了些,朕原说让皇兄恐吓恐吓你的小侄子,莫非听差了,唬得你弟妇现在魂体不全,倒叫朕内心煎熬得很呢。”
蕴果谛魂来在密室当中念动地藏真言,不一时却见是那招提太子的灵魂给他拘束而来,因数年来数次给皇弟摄魂差遣,苦不堪言,见了蕴果谛魂便战战兢兢伏地大礼。
蕴果谛魂见了老婆此番风景,因心中有些迷惑,他本来在夺嫡之时,机遇偶合之下习得摄魂之术,用以对于那招提太子的一众翅膀,现在见了楼至此番风景,似是有些魂体不全之症。
那缎君衡起的绝早,已经与十九郎在上书房内筹办多时了,谁知苦等质辛不来,外间却穿下凤谕,说是中宫皇后亲临,缎君衡与十九郎对视了一眼,因猜不出楼至此行何意,只得降阶相迎,伏地行了国礼。
那蕴果谛魂嘲笑一声道:“皇兄请起吧,你我嫡亲骨肉,何至于此呢?”招提太子听他话锋不善,也未敢答言,只得垂首不语。
楼至一面听话地躺好了,一面噗嗤一笑道:“看你,略一睡不平稳就这般小题大做起来,方才听巫阳女官说你急着出去,想是又往太病院发作了一回了?真是个无事忙,本来没病也给你招出病来了。”
却说次日凌晨,楼至因打发了蕴果谛魂上朝以后,便按品大妆起来,拔取了一套正红色的号衣,戴了缀满宝石的垂珠凤冠,面上却清清爽爽的脂粉未施,打发质辛用过早膳,带了他坐上凤辇,一同往上书房而来。
楼至想到此处,复又想起当日在佛乡当中,质辛魂体亦有不当之处,只是此事模糊关乎宿世姻缘,决然不好对蕴果谛魂与王迹两人提起,本来筹算等剑布衣与咎殃大婚之时,趁着万国来朝,定然能与最工夫见上一面,他为人君子风采,只要本身好言相求,必定能够守口如瓶。
楼至见了爱子,公然将夜间梦魇忘了大半,因往凤床里间挪了挪身子,叫质辛紧挨着本身坐下,一面亲手给他脱去朝靴,解了大衣裳,自袖中取了锦帕为他擦拭额间的薄汗。又见蕴果谛魂在旁,孩儿拘束的很,因对丈夫无法一笑道:“孩子念了这半日的书,也很辛苦了,你今儿没上朝,只怕折子将你的御书房都淹了呢,快去批阅吧,早晨给你留着好吃的。”
招提太子听闻此言唬得魂飞天外,却又不敢据实奏报质辛魂体之事,只得伏地回禀道:“当日圣上曾经叮嘱罪臣,不过是要借此事闹出来,好将那战云王爷攀扯在内,太子国之储君,罪臣如何真敢打单,不过做些虚张阵容之事,好教皇后娘娘心生疑窦查明此事罢了。”
缎君衡听闻此言赶紧躬身说了几个“不敢”,因命十九郎好生伴随质辛往御花圃玩耍,本身躬身请楼至往上书房中上座奉茶。
质辛因承诺了一声,正要上前见礼,缎君衡赶紧笑着挽住他道:“娘娘如此厚爱,折煞晚学。”楼至见他并不称臣,因心中多了高看之意,点了点头道:“我昨儿听他说比来课业沉重,有些不甚受用,先生见笑,这孩子固然外边儿看着好,怎奈胎里带了些不敷之症,学业非论多寡,只要明理为要。”
楼至闻谈笑道:“既然如此,明儿就不必去了,我带你去拜见你们先生,让你和十九郎放一天假,只在御花圃中消磨,你说好不好?”
那缎君衡听闻楼至辞吐有度,又见他貌若天仙,对谈一回真有如沐东风之感,饶是他做了蕴果谛魂的臣子,深知两人身份相差差异,怎奈身为男人,到底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赶紧稳放心神回禀道:“娘娘经验得是。”
蕴果谛魂打发了招提太子的灵魂,因赶紧赶回中宫看望楼至,却见他气色平复了很多,眼内也垂垂有了神采,见他返来,倒起家离了凤床之上意欲迎迓,早给蕴果抢步上前将他按回凤床之上笑道:“快躺着,别起猛了头晕。”
作者有话要说:缎君衡:凉凉你还是那么美~你那么美~你那么美~
楼至抱着质辛落了凤辇,赶紧命人搀扶起来,低头向质辛说道:“你去给师父存候,就说‘家慈本应对先生见礼,只是碍于国体身份不能权宜,请准门生代为见礼’”。
楼至闻言,因非常心疼地摩挲着质辛的小脑袋,一面又命人传饭,母子二人便在楼至闺阁当中消磨了一整天,直到早晨蕴果谛魂下朝返来方调派宫无后将他接回偏殿安设。
质辛将蕴果去了,因大着胆量直往楼至的酥胸上磨蹭,一面涎着脸笑道:“妈妈回宫以后日夜伴随圣驾,孩儿又给缎师父拘束在上书房内,叫我一天补出十天的功课来,现在好轻易跟上了进度,不晓得得甚么犒赏呢?”
楼至想到此处,因盘算主张笑道:“这么说,你是嫌弃功课沉重,不肯意上学么?”质辛闻言绷起小脸儿道:“也不是不肯意,就是不得一点儿空,内心不耐烦的很。”
蕴果谛魂点头笑道:“这话可不准胡说的,我是看你精力倦怠,去接了你的高兴果来给你解闷的。”
现在听闻质辛提起缎君衡,心中暗道此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固然是蕴果谛魂汲引的人,只是为人清贵随时,却也不似别人那般凑趣圣上,是真正体贴疼爱质辛之人,如果从他那边旁敲侧击,或答应以问出一些端倪也未可知。
蕴果见状笑道:“前儿的差事办的好,你的弟妇重入朕怀,多得皇兄之力,现在临时撤去业火,好教皇兄受用几天。”说罢一扬手将那加诸招提太子魂体之上的天国业火散去,那一团焦黑的魂体,垂垂显出本来脸孔,原是一名眉眼与蕴果谛魂非常类似的漂亮少年,因是冲龄枉死,魂体还逗留在十几岁芳华幼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