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狄仁杰见尉迟真金走远了，才从怀里摸出两个还热乎的肉馒头塞给沙陀：“我和大人，一人给你留了一个，趁热吃了再上路。”
“驾！”沙陀吓得赶紧一夹马肚子，使马如同离弦之箭普通飞出去。
“理应住这。”沙陀面露难色道，“徒弟不喜与宫中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同事，便奏明圣上调出太医署，来此处长住。”
“你！”尉迟不料威胁无用，气得直瞪眼，“朽木不成雕！”
“仿佛不太对啊……”沙陀嘀咕着，勒停马，然后小跑几步至木门前，此时也顾不上甚么性命堪忧，直接伸手就敲。
孰料半晌以后，仍然无人应门。
本来紧紧扣着的两扇木门刹时被掀飞，直直朝着才逃开的三人砸下来！
沙陀赶紧翻身上马，坐稳以后又忍不住道：“大人又不是初次去，为何……”
狄仁杰坐在沙陀的床边无法地摇了点头，正要再次唤他，就被尉迟真金按住了肩膀。
“三师弟？”
尉迟撇嘴斜睨他，语气不善道：“你这是何意？”
可如果想深一层，要不是本身学艺不精帮不了狄仁杰，他们也不消再三求见王溥，若真的因为这一环节破不结案从而扳连了大理寺高低几百口人，他沙陀真的一死也难辞其咎。
被窝里的人闻言双肩一震，较着是醒了的，却变态地不畏尉迟真金的恐吓，仍然缩在被窝里不起来。
尉迟真金闻言，来往路看了看，道：“来路上并无足迹，人应当还在宅中。”说罢又看了眼沙陀，道：“恐怕是听到不肯访问之人的声音，才不肯来应门。”接着往前一步，伸手拍了打门，朗声道：
“沙陀，沙陀！”
沙陀接过仍然有点烫手的肉馒头，一时候百感交集，看着狄仁杰说不出话来。
“哼！”尉迟一抖肩膀，将他的手抖开，正想发难，便听得沙陀大呼一声：
虽说王溥至于沙陀有再生之恩，若不是当初王溥从死人堆里将奄奄一息的沙陀挖了出来，怕且他沙陀本日早成了一方游魂，但回想起被救以后的日子，沙陀就不自禁的打寒噤。
尉迟望屋里瞧了一眼，睨着他问：“你多久没来了？”
沙陀赶紧错开视野，看向狄仁杰：“龙，龙王案以后便一向……一向不敢来。”
“拖泥带水！”尉迟真金瞥他一眼，率先迈步分开前厅。
“……二师弟？”
沙陀现在人来到了，但心仍然是忐忑的。他远远瞧得宅子里静得出奇，昔日晒在门外的草药现在也不见了踪迹，仿佛好久都未曾有火食普通。
狄仁杰退后几步环顾四周，又道：“门上并无蛛网，申明这几日另有人自此处出入，能够可巧王太医外出采药了吧？”
其他两人的神采皆是一变。
尉迟真金与狄仁杰于大理寺前厅候了一刻钟，就见沙陀满面笑容的从后堂踱了出来。
沙陀叫了几声，又等了半晌，还是无人应门。
被叫之人不耐烦地甩甩手，又侧过身试图疏忽骚扰再续好梦。
遂即使尉迟真金以一月俸禄威胁，他也宁死不平――比起一月俸禄，还是保命要紧。
“时候紧急，不容再拖，马上上马。”尉迟见沙陀跑出来，立即调转马头，“去前面带路！”
“我是大师兄啊！可有人在？徒弟？”
尉迟表示狄仁杰让开，然后真金面无神采地站在床边，沉声道：“沙陀忠，若你再不起来，本座就当你无端旷工，今月俸禄全扣。”
沙陀就着随身带的热茶，三两下处理了手里的肉馒头，也快步赶往马厩与其他两人汇合。
三人一起疾走，不消一炷香的时候便来到王溥私宅。
不料话未说完，就听得院内一阵巨响，四周顷刻间掀起一阵沙尘。
“沙陀你醒醒！”
狄仁杰看着沙陀惶恐的背影，无法地摇了点头：“沙陀亦有他的难处，不然依他的为人，绝对不会诸多推搪，大人又何必如此劳气？”
狄仁杰朝他笑了笑，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走了出去。
沙陀说到底还是惊骇尉迟真金的。但若要比较起来，他徒弟王溥王太医，倒是比尉迟真金更加可骇的存在。
孰料尉迟真金只是瞋目圆睁，狠狠地盯着他。
沙陀听了，很久才不情不肯地转过身来看着狄仁杰：“我……我这就去穿衣洗漱！”
狄仁杰见他想拔剑，赶紧上前禁止：“大人莫动气。”接着死力挤入尉迟和床铺之间，又道：“沙陀，我也知你有难处，但若果破不结案，莫说是你我之命，连全部大理寺的人都要跟着陪葬。莫非你忍心见大理寺遭世人嘲笑吗？”
当初尚是因试药效便将他们弄得九死平生，现下王溥直截了当的放话要与之断绝师徒干系，现在没能弄得一只能够媲美洛阳花魁银睿姬的手的人手，又不知王溥心中那口气消了没有，如此贸冒然归去，定是凶多吉少。
“王溥太医，本座大理寺卿尉迟真金，本日有要事前来拜访，望王太医开门访问。”
尉迟瞪他一眼：“如何，何时轮到你来经验我？他是我大理寺的医官，就是我的部属，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木不雕不成材，本座亦想他能早日独当一面才峻厉要求，何错之有？”
“那还不快去！？”尉迟朝他吼怒一声，吓得沙陀立马从床上弹起，抄起地上的靴子就跑了出去。
狄仁杰叹了口气，站起来对他一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大人可曾听过‘过刚易折’？法律不过乎情面，鄙人担忧大人过分严于律己，会适得其反罢了。”
狄仁杰再一拱手：“只是担忧大人，别无他意。”
“那王太医还住这吗？”
“大人，此计我也想过，但此程前来求人，此举确切不当。”
“不好！”说着便动了动鼻翼，细细嗅了嗅。
想当初王溥为了查验曼陀罗的多少对麻沸散药效的影响，把他们师兄弟几个弄得不但面瘫，还伴随肢体麻痹，更有甚者便是五感皆失，各个均是游走在存亡边沿，教他现在底子不肯忆起那段光阴。
尉迟真金瞬色一变，作势就要原地一跳，翻墙出来，刚好被洞察先机的狄仁杰生生按住了。
“徒弟在炼丹！！！”
尉迟甚为受用，面色稍霁，但仍然冷哼一声：“多余！”罢了就生硬着回身，迈步分开。
“跑，快跑！”沙陀大惊失容，卯足劲拉着两人就来往时方向撤去，“是硝石和朱砂！”
狄仁杰为他选好了马，早早就和尉迟各自骑在顿时等着沙陀出来。
狄仁杰与尉迟绑好了马，也走到沙陀身边，见沙陀叫了好一会儿门也无人来应门，不免心生迷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