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荀彧来信
“奉孝年前不是与家人前去冀州么,如何又回阳翟来了?”
任知节喝彩一声,撒腿便往厨房跑去。
因为本日日头很足,表兄郭嘉酷好晒着太阳步行,任知节也便由着他了,成果没想到是作了个大死。
任知节沉痛道:“本日表兄吵着要步行而来。”
任知节几近要摔碗:“……我说的是我!我要成为战神!”
任知节:“……”
不过听任郭嘉浪得飞起的结果便是,待熄灯以后,她是面无神采地扛着郭嘉出的万金窟。
阳翟万金窟的当红舞姬桃姬再献舞之时,已是一月以后,堂中十几人,皆乃阳翟名誉之士,推杯换盏之际畅聊天下局势,一时好不热烈。
她想了想,便问:“那你要去吗?”
郭嘉又道:“昨夜你我又是如何返来的。”
任知节大抵体味了郭嘉对此人的评价:不如何样。
而郭嘉醒来后,也不晓得本身是被表妹一起扛着回的家。只是一大早便揉着腹部坐在窗前喝醒酒汤,长眉微皱,神采也极其惨白。
而那肤色白净,五官秀美的侍卫,也就是任知节,并不晓得,在一群脑洞大过天的阳翟名流心中,她与郭嘉已经成了一对行断袖分桃之事的男人。
郭嘉看她眼中几近喷火,只悠然笑着,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挑起那封手札,说道:“我幼年时曾于颍川太守阴修门放学习,当时交友了很多老友。年前随家人前去冀州后,受朋友之邀前去袁本初帐下,待了数旬日,将此人看了个透。袁本初虽四世三公,但是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毫不是能成大事之人,以是我便辞了朋友,回了阳翟。”
任知节点点头,那曹操乃是袁绍旧友,关东州郡盟军讨伐董卓之时,他领奋武将军一职,董卓西逃以后,十八路诸侯各怀异心,迟疑不前,也就只要他率军杀至汴水,虽大败而归,却也得见此人并非无能之辈。荀文若手札中所言,大抵便是保举郭嘉也去曹操那儿。
待曲毕,桃姬笑着退场,阳翟名流便又开端推着酒盏相互问候了,郭嘉出身士族,乃是阳翟郭氏后辈,且现在,还在阳翟的郭氏后辈,也只剩下他一个了,少不得有人端着酒盏前来酬酢,郭嘉来者不拒,笑着一一饮下。
郭嘉笑了笑,倚在窗边,将头探入了暖洋洋的晨光当中,他双手交叠置于窗框上,垂下视线望着任知节,道:“现在天下板荡,汉室陵夷,我虽鄙人,却也读了多年的书,懂些策画,若寻得明主,也算是不愧于肚子里那点墨水了。”他顿了顿,又说,“只是要辛苦表妹又要驰驱繁忙了。”
郭嘉笑着摇点头:“这词可不是这么用的。”说着,他揉了揉腹部,道,“我本日起床后,便觉腹部隐痛,我昨日喝醉以后摔伤了吗?”
她哼了一声,看向站在门前依依不舍送别的桃姬,道:“桃姬女人,我把表兄带归去便是,你不消担忧。”
可贵这位表哥会问她端庄的题目,她收敛地脸上的笑容,正要慷慨陈词,又发明本技艺中端着个汤碗实在是不太严厉,便将汤碗放到窗后郭嘉身前的矮几,然后道:“不管是乱世或是乱世皆有豪杰,乱世豪杰守得江山且福泽百年,乱世豪杰当合天下,使百姓不至颠沛流浪,使天下不再硝烟四起。”
桃姬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任知节的脸:“你辛苦了,如果对峙不了,将郭公子放下来拖着走也行。”
任知节凑了上前,瞥见郭嘉碗中的鱼汤,咽了咽口水,然后道:“怪不得你回阳翟却恰好要带上刘二了。”
“当时与我一同在袁本初帐下的另有一同亲老友,名为荀文若,他对袁本初此人也作此评价,没多久就分开了。不过本日,我收到了他寄来的手札。”郭嘉抖了抖手中的手札,笑了笑,“贰心中说道,他辞袁绍以后,便去了东郡曹操处,曹操胆略过人,乃当时豪杰,他极其推许。”
任知节行动干脆利落地将已喝得不省人事的郭嘉一把扛至肩上,郭嘉胃部被她的肩咯得难受,衰弱地呻/吟了一声,她木着脸抖了抖肩,郭嘉便收回了连续串狠恶的咳嗽声。
刘二除了身为郭家车夫以外,也兼任着郭家伙夫,他赶车技术好,厨艺也极其了得。现在颍川正逢兵祸,百姓大多逃往他乡探亲出亡,城外一片荒田,蔬菜畜肉炒上天价。他却不知从哪儿弄来半条鳙鱼,给郭嘉炖了一锅香味扑鼻的醒酒汤,任知节循着香味走到院中,便瞥见了坐在窗后晒着晨光,慢悠悠喝着醒酒汤的郭嘉了。
任知节:“……走返来的。”
郭嘉微微眯了眯眼,抬手请安,然后抬头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以后仿佛细细回味了普通,才道:“还是故乡陈酿更合我意。”
任知节一挑眉:“大丈夫当不拘末节。”
郭嘉似是晓得她心中所想,笑了笑,道:“厨房里给你留了半碗,还不快去,等会儿就凉了。”
郭嘉笑着答道:“在袁本初帐下待了数旬日,俄然想起故居中的花草无人打理,便返来了。”
郭嘉拍了鼓掌,赞道:“好设法。”他语气稍稍停顿,又道:“不过,谁是战神?吕布?”
郭嘉看她一张十六七岁的稚嫩面庞却拉住三十几岁的严厉神采,只感觉好笑,他摇点头,道:“使百姓不至颠沛流浪,使天下不再硝烟四起,确切乃豪杰所为。但是现在这乱世当中谁不想做这豪杰,以是相互排挤,兵戈不息,中原到处皆流民,天下不时起硝烟。你从颍阴来,也晓得兵士所经之处,皆为一片焦土。”
她扭过甚去,却见郭嘉已经放下了那封手札,正笑着看她,虽面色惨白,却笑得极富戏谑之情:“看来表妹每日都得洗衣服。”
任知节笑得明丽,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素净,对啊,我就是个好……夫君是个甚么鬼?
任知节看着他,还未说话,他便笑着说:“表妹不是想成为战神吗?”
待她端着汤碗走到郭嘉窗前时,郭嘉已经喝完了之前的醒酒汤,正在埋头看一封手札。他看得当真,任知节便没吵他,将尚还温热的鱼汤一饮而尽,汤汁溢出嘴边,沾在了下巴上,她浑不在乎地伸出衣袖拭净,然后便闻声身后传来郭嘉几声轻笑。
两报酬昨日喝醉只是会商了半天,郭嘉俄然问她:“你对天下豪杰有何观点。”
任知节笑笑:“不碍事,我不会拖着表哥回家的。”
那侍卫面貌也不错,男生女相,肤色白净,五官秀美,身材较普通男人稍娇小一些,他坐在郭嘉身后,抬眼看着桃姬起舞,眼中有神驰之色。阳翟众名流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哀帝与董贤,卫灵公与弥子瑕。
任知节忍不住又将汤碗捧到手中,然后啜了一口鱼汤,说道:“但若无兵戈交战而将江山拱手相让,岂不是又多了个董卓?”
任知节眼神诚心:“表兄,你真的真的醉了。”
“哎呀呀,想当年,阴太守门下人才济济,文若、奉孝、公则、仲治、佐治,皆乃不世之材,现在颍川名流皆已在冀州袁本初帐下谋事,也就奉孝一人返来了。”
郭嘉笑道:“固然醉了,却感觉本身仿佛并不是走回家的呢。”
她只是看着桃姬翩翩起舞,腰肢金饰,胸脯白腻,内心又恋慕又妒忌。
郭嘉眼神意味悠长:“表兄醉了。”
她因克日前来万金窟观舞,便没有着女子打扮,而是一身武人装束,长发束冠,英姿飒爽,笑起来更是活力勃勃,桃姬面上出现红晕,然后微微低头,然后又抬起视线,看向任知节,密意道:“知节真是夫君。”
任知节想要杵枪,但是目前也只能捧着汤碗,她朗笑一声:“我任知节,但是要成为战神的女人!”
郭嘉虽长得文弱,喝起酒来却毫不含混,任知节在中间看得给他竖起了拇指,海量啊,不愧是她任知节的表兄。
桃姬看着以女子之身艰巨(误)地扛起表兄郭嘉的任知节,心疼道:“你何必呢,必然很累的,何不如叫上车夫一同把郭公子扶上车去。”
她干笑几声:“表哥,你确切是醉了。”
只是不知为何郭嘉前来万金窟,还要带上随身侍卫。
郭嘉愣了愣,随即挑了挑长眉,道:“表妹,你晓得得很多嘛。”
不一会儿,伶人吹打,世人皆放下酒盅,凝神望去,之间桃姬身披一袭淡红色襦裙缓徐行入堂中,如同春日千瓣红桃盛放,她行动轻巧,眼神勾人,跟着乐声翩然起舞,如林间缤纷落英,望之犹为醉人。她一边扭着腰肢,一边将目光投向角落,世人顺着她目光看去,只瞥见坐在角落处含笑赏识歌舞的漂亮青年郭嘉,便摇点头,叹道现在美人皆爱俊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