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公子再现风流技 莽和尚要打偷吃人
半晌间,场中只要四兄弟,慕容飞道:“想不到这两人身居绝顶,武功却也不凡。”曹骏道:“二哥,好大胆量,你深山十余载,如何认得他?”“我却不认得,不过你认得,我又领教了神拳势,还不知他的来源。”张果道:“是呀,想不到地仙的俗家弟子,也如此短长!”“那是,李青牛三仙中武功应当最高。”慕容飞揉了揉眼道:“想不打他这门‘目化刀’如此了得,想那李尔李青牛,眉间剑、目化刀、青牛拳三大绝技,不知如何风采。”龚十八道:“更难的神拳势没有马脚,守中带攻,我等没有兵器,绝难近身。”张果道:“那赵二郎武功更杂,不过和我门派倒有些附近。”四人边议边走,纷繁较量刚才的招法得失,不计算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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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赵大郎叫阵,慕容飞不慌不忙道:“媒介讲赌斗,你是前辈,武功自是赛过吾等,不若我兄弟四人斗你们兄弟二人,一场定胜负,我等输了,统统酒食花消都包下。你俩如果不敌,我只要一样东西。”“好说,是甚么东西?”“先打过再说。”黑脸瘦子道:“这里是天下会,大家都可了局,某家来也。”跳到圈内,和红脸男人站定阴阳,四人走入,立住四象,竟是阴阳困四象,这兄弟两人要二人围四人,当真艺高人胆小。看热烈的围了一圈,一声唿哨,四人转解缆形,赵大郎一击而至,快若流星,曹骏伸掌攻他后心,赵二郎双手一个托,破去掌势,张果、龚十八双拳摆布插花而至,赵大郎一个蹲身,双拳一分,敌住二人,慕容飞借机欺身而入,双掌要贴赵大郎软肋,赵大郎猛一昂首,双目射出两道金光,慕容飞只觉两眼刺痛,竟似中了一招。斯须间,四人斗做一团,拳来脚往,忽而赵大郎二郎分敌两人,忽而赵大郎一敌三人,赵二郎猛攻一人,忽而赵大郎以一敌四,赵二郎旁敲侧击,这两人自幼练有合击之术,共同的天衣无缝,两仪当真困住四象。又斗了数个回合,两边势子一收,各自跳开,红脸赵大郎笑道:“公然豪杰出少年,好工夫。”又转头对慕容飞道:“你已经窥破我神拳势,为何不进手攻我?”慕容飞道:“只因你官大。”世人都笑,赵大郎道:“好,好,我又怎能占小辈好处,说吧,你想要甚么东西?”“我要去西域一行,要借关牌路引,金牌最好。”黑脸二郎道:“持金牌天下可通行无阻,你等幼年,不知凶恶。”“金牌虽好,却过不了大渡河。”“大胆!”“不给也无妨,关牌路引也行。”赵大郎笑道:“二弟,不必起火。”说罢,探手从怀中将出一枚玉佩,递给慕容飞道:“金牌是军国重器,不成轻与,关牌路引是朝廷东西,你小小年纪拿了,人家也不平你,这玉佩是我私物,守边大人都熟谙的,当可放你们出去。”“遇驿站能够换马,逢河道能够渡船?”“你却贪婪的恨,好,我便借你官船一艘,完过后,顺水放入蜀中便可。”慕容飞见他利落,便道:“你借我好处,我便允你,将来江湖再见,救你一命。”赵大郎等都笑,萧洒而去。
姚笑容刚要指人,张果跳出来道:“我先接你宝剑。”“你不可,杀了你却苦了我家姐。”张果没法退去,姚笑容纤手一指,恰是龚十八郎,“江湖久闻‘金剑神针’大名,本日却方法教。”龚十八郎笑而不语,张果揪住道:“你若输了,我们便断交。”慕容飞也拉住,悄声道:“谨慎,此女有杀心。”金剑神针罗圈拱手道:“各位哥哥放心。”他的金剑江湖着名,但见过的却少,徐行上前,两人相对,当时坐船闲逛,天交午未,姚笑容占了天时,龚十八抢了人和,姚笑容早摘了幕离,取了白布蒙了面,暴露亮额美目,回身道:“你还不拔剑,我宝剑一出,你悔之晚矣。”龚十八郎笑道:“女人尽可出招,我自有剑。”话音刚落,姚笑容剑光一闪而至, 连环三剑,慕容飞惊道:“巫山剑法不俗。”又看,金剑神针已控不住势子,金剑出鞘,竟是一口腰带软剑,招法独特,两人又斗三十几合,慕容飞大踏步上前,取大剑中路一隔,两人分开,只见金剑神针满头大汗,掩面退入后舱,张果也是痴了,心道:“不猜想,这妹子剑法高其姐十倍。”慕容飞朗声道:“女人好短长的剑法,我五弟不敌。”姚笑容收住宝剑,背剑临风,萧洒非常,笑道:“第一场承让了,第二场,正要第一剑见教。”本来,金剑神针轻敌,两人如果性命相搏,龚十八郎一定便输,何如是斗剑法招式,这一上来,吃了个暴亏,若非慕容飞反对,堪堪丢脸之极败在剑下,手臂不保。慕容飞不敢粗心,负手立定,姚笑容道:“第一剑还不亮宝刃,我学艺不精,剑法一发,难以节制,伤了你就不好了。”“巫山剑法公然高超,连云三十六剑当真不凡,”姚笑容听他道出根底,心下暗凛,“不过,女人当晓得,当世快剑,以我剑圣门独尊,我便先让女人三剑,再斗之时,若我退了半步,便是输了,我这兄弟任由女人家里发落。”张果悄悄叫苦,时势如此,不敢大声,恐扰了慕容飞气势。“你若胜了,但是要杀我?”“非也,女人占着事理,如果鄙人胜了,第三场不消比了,只当打和,有事好好筹议可否?”姚笑容道:“不成,我已胜了一阵,怎可前功尽弃,既不肯等闲出剑,那第一剑,谨慎啦!”世人复见白光明灭,又如光罩洒下,瞬息间连发三十六剑。耳轮中但听得“叮叮铛铛”声音不断,本来慕容飞连闪过前三剑,前面用手抵挡,掌中却有埋伏。姚笑容快剑一发而收,退后道:“第一剑公然好武功,小女子认输。”慕容飞呆愣,本来他原意守势,耗损这丫头的功力,让第三场一战能胜,故而大言以激将,奇兵以慢之,哪晓得姚笑容人虽年青,江湖却老,并不被骗,见势不妙,立时认输,要用第三场找补。慕容飞无法,退后,将手中一物,还给龚十八,世人大惊,本来竟是一根筷子粗细、手掌是非金针,都想:“小小一根金针,拨打三十三剑,不让沾身,就算女子力弱,也是惊人,第一剑年纪不大,万物为剑,功力通玄。”世人复看姚笑容,连斗两场,虽一胜一负,亦是微微喘气,那纤手抬起,指定一人,世人一看,竟是清闲荡子沈不凡。
姚笑容看他脚步踏实,当真武功不高,待他走到三四尺外,剑光一闪直刺咽喉,哪晓得沈不凡脚下一滑,大头朝下,直撞向剑尖,姚笑容又不能真的杀他,略恰好,点他肩头,让他吃疼退走便可。万没推测,沈不凡又是一冲,“嗤啦”寒光闪闪的宝剑左肩直透后背,鲜血标出,被姚笑容剑气一逼,从前面喷到三尺开外,场中统统人都呆愣,没想到这沈不凡悍不畏死,再看时,沈不凡一手抖开绳索,称身将姚笑容撞下船去,姚笑容身法极快,想要闪避,何如船头又小又滑,四周三面有人,又被绳索逼住,成果两人大头朝下,直投入河中。
说时迟,当时快,慕容飞早就抢出,单臂挽住绳索,发力一缠一抖,曹骏等人抢到船边,连拉带拖,将落水二人救了上来,姚笑容又羞又怒,身上湿透,再不萧洒,又气又急,只差昏去,总算世人只顾救沈不凡,她瘫坐船板,无人理睬,周身水滴滴滴哒哒。沈不凡身子健旺,肩头透着长剑,鲜血泉涌,称身湿透,吐了两口水,开口道:“师父,我胜了。”曹骏道:“胜个屁,如此胜法,算甚么豪杰。”张果道:“却也不然,老是上风。”龚十八道:“这算两败俱伤。”张果怒道:“你娶了姚家大姐!”龚十八立即闭嘴,慕容飞转头望向姚笑容道:“姚女人,此番也不欺你,算个和吧。”姚笑容心中暗恨这莽汉胡缠,没何如道:“你这莽汉,再让我见了,一剑杀了洁净。”沈不凡却不答话,大声叮咛道:“老六,服侍这位姑奶奶便去,让弟兄们架划子,送这位剑仙归去。”姚笑容正伸手在湿布前面抹脸,听了这话,又恶狠狠瞪住沈不凡,沈不凡只做不见,更奇的是,连剑伤也似不知,慕容飞按住他肩背,运气一逼,那宝剑飞出,被曹骏接住,沈不凡不言不语,当真玩皮,任由龚十八郎裹伤,真豪杰子,大家侧目。
沈不凡有了师门背景,更加殷勤,进收支出忙活起来,那船溯流而去,行不下五里水路,四侠正在船舱打坐,内里俄然鼓噪起来,接着船身一振,沈不凡早去支应,四侠出了舱房,只见几个水工围在船帮,向下指指导点,这船下了锚索,正在河边打晃,不上不下,世人正要鼓噪,沈不凡还未走近,一道身影,白光一闪,跳上船头,几个船工被一冲一撞都跌了出去,小划子面上,世人围住一人,定睛瞧看,竟是个女子,一袭白衣,绢帕罩头,幕离深垂,只隐现一双妙目,当风而立,长剑连鞘斜指,说不出的万种风情,道不尽的无边杀意。沈不凡刚要上前,曹骏拉住,“且住,她一身杀气,你不是她敌手!”那女子缓缓看顾世人,一眼盯住一个,轻启朱唇,“张果,你辱我家姐,还不上前受死!”世民气下了然,此人应是那东阳白衣剑仙姚笑容。张果心想:“传闻这二妹,经年不回,随巫山老母修行,少说也有五年不见,本日如何撞见这里。”他分开世人走上前来,大声道:“自是我的作为有伤,你尽可杀我。”姚笑容撤了剑鞘,刚把剑提起来,本待他花言抵赖,便刺他一个透明洞穴,哪晓得他一口答允,这一剑实在不便动手,龚十八郎道:“姚女人,我在宛亭光阴未几,也传闻过此等事,是我张兄一时疏漏,多次坏了姚大女人丧事,现在话也能赔得,命也能赔得,但看女人身形法度,应是巫山老母座下弟子,我等都是昆仑一脉,可否言说一二。”曹骏推了沈不凡上前,沈不凡笑道:“这位女人,且听我等一言。”说罢,喝退船工伴计,为避嫌,不进船舱,在船面上,摆下桌案,请了姚笑容上座,张果劈面陪着,世人都站着,以示安慰之意。慕容飞道:“姚女人,我张兄弟实是不对,但事已至此,料来女人也不会从速扑灭,只要划下道来,我等必然应允。”张果还要强辩,曹骏、龚十八拉住,姚笑容轻声道:“我家姐也不想杀他,只是这仇口要想化解,须得应允三件事。”“女人请讲。”“第一桩,要张果三媒六聘,依足礼数,三日内,迎娶家姐。”“这----”张果早被捂了嘴,慕容飞道:“这事确切应当,不过张兄弟要随我远赴西域办事,来往起码一年,女人可等得!”“等不得!”这女人脸也不小,“小女子也不难堪各位侠客,这第二件便是我要和三位斗剑,如果赢了,你等不成有二话,如果输了,张果就先去处事,不过这门婚事,已经订下。”“这个好办。”“第三桩何事?”“且先斗剑,我自有话说。”世人撤了桌椅,亮出场子,姚笑容独对群雄,毫无惧色,开口道:“各位都是大豪杰,小女子要请教三场,且一一来战,三局两胜,人选须得我指定。”慕容飞刚策画好,本身、曹骏、龚十八连胜三场,听了这话,不由一愣,这女子如果随便指个船工,那如何是好,现在话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上去。
四人在汴梁城内没有管顾,不喜人多,又不耐宵禁,看了风景,吃了美食,较量了工夫,齐齐起家,还是水门收支,划子摇出城来,运河水面之上,劈面一艘蚱蜢舟,上面立着两个小人,张果道:“这也不利落,送了如此小的船。”四人迎畴昔,才晓得大船停在内里宽广河面上,需求转乘。缩进划子,掉头而去,未几时,远远瞥见一艘单桅大船,停在河心,飘零两条白布,坠着沙袋,一条上书,金剑天下英,另一个,铁伞世上雄。倒是看得四人愣住。上得船来,那两个黄门叮咛了船伙,便自走了。想是归去复命。少顷,有人前来,推开面壁,抱拳道:“几位公子,小人是水军虞侯,沈浪,我家老爷已经叮咛过了,四位尽可放心。”慕容飞不由一愣,本来这沈浪天生一副多情模样,漂亮不凡,眉有八彩,目若朗星,高大壮硕,大家见了,都要赞一声:真好男儿。四人见他当真一表人才,都是喜好,留在客舱细谈,沈浪也是个妙人,未几时,世人便嬉笑起来,本来这沈浪年近四旬,还是小小水军虞侯,不入流的人物,不是本领不济,也不是没有人汲引,实在是一颗荡子心捣蛋。
龚十八郎收了包裹兵器,徒手而立,那和尚也收了袍袖,背了念珠,两人叉招换式,斗在一处,世人看了不由大惊,这和尚身形高大,形貌粗暴,武功尽走刚猛一起,应当是昆仑一脉。龚十八穿花胡蝶普通,发挥绵软巧的工夫,渐渐周旋,竟是落了下风。斗了一阵,龚十八跳出圈外,感喟道:“好短长!”曹骏叫道:“可还能打斗否?”和尚大笑,“你尽管来!”两人放对,又斗了一场,这高大和尚竟然毫不气喘,此次发挥缩小快的工夫,对上曹骏的百家拳,煞是都雅。十几个回合,张果替下曹骏,那和尚连斗三人,面不改色,大袖挥动,劲力不衰,张果花腔百出,那和尚只是甩袖,将张果封在外门,竟不能入。慕容飞看了几招,大声叫道:“且住,和尚好工夫。”那和尚停手,哈哈大笑,“你也要来,佛爷作陪。”慕容飞道:“我兄弟都上了,斗不赢你,我再来,车轮战法,赢了也不但彩。你且安坐,歇息够了,某家自有体例。”那和尚归去吃肉,四人面面相觑,张果道:“昆仑一脉。”曹骏道:“七成工夫。”龚十八道:“不动兵器,我赢不了他。”慕容飞道:“他能用七胜利力,敌住你们三个,就算你们也没用真功,此人已是不俗。”那和尚吃罢狗肉,擦擦油嘴,立在当场,指定慕容飞,“你且来,看我的手腕。”慕容飞道:“何必焦急,我自有体例胜你。”和尚大呼:“尽管来。”慕容飞道:“胜了你如何?”和尚道:“你说如何便如何!”慕容飞大喜,“好,豪杰开口一诺,你我便赌斗一场,你若胜了,没有话说,你若输了,可跟从我身边办事。”两人对战,暴风炸起,曹骏惊道:“这厮另有本领!”只见和尚双臂动摇,横档竖劈,勾连挂锁,暴风般向慕容飞轰去,好似惊起一窝马蜂,恰是“群蜂蜇人乱箭打”。复看慕容飞,不慌不忙,双手环绕,气劲不异,突然一合,于乱拳中,啪啪两声,抓住和尚双腕,和尚反手擒拿,两人四手相扣,称身对撞,“咚”的一声大响,两人都跌出,慕容飞退了三步,那和尚却也退了三步,待站定,和尚道:“你如何这般短长,洒家心口都疼,你这是甚么工夫,如何能破我的乱箭打?我另有追风扫的腿法,可想一试?”慕容飞道:“这门武功唤做:‘无相神功’,专破冲天炮、乱箭打、追风扫的,你若肯跟从我办事,我自教你”和尚道:“也好,不过我徒弟说我门派辈分太高,不能再拜师,做不成你门徒。”“你我以武会友,做甚么弟子,做兄弟好了。”和尚大喜,“做兄弟好,大哥,你何时剃头?”“剃头耍甚,来,见过你几位哥哥。”曹骏等见他模样凶暴,心机却猛,不似作伪之人,兼之武功又高,都欢乐见面。续了名姓,本来这和尚自幼削发,有个诨号,叫做:莽和尚。其他师门、姓名、来源只要徒弟晓得,或不能说,这鲁莽的人倒是嘴快。
四人回到二楼,人已走光了,四人坐定,慕容飞道:“可惜未曾斗剑,要不然我风雷剑可破神拳势,就是兄弟的天罡刀也不落下风,如何再去较量一番?”曹骏拦住道:“二哥,不成,你看。”四人往楼下一看,早就净了街面,当头两匹高头大马,赵氏兄弟并辔而行,前面各色旗号、锣鼓仪仗无数,前后摆布盔明甲亮、刀枪林立,个个都是人模样,身高六尺开外,琵琶腿、车轴身、猿臂蜂腰,恰是一队宫中禁军。张果道:“这么多人,好气度!”龚十八郎道:“四哥,可取而代之。”张果笑道:“送我也不奇怪,我自归道。”
沈浪此次也是使了钱,才应下出来接人、送人,几个月的差事,只因瞥见是小黄门传话,原觉得是贵爵将相人物,哪晓得迎到船上,是四个少年,个个比本身年青,摸索半晌,才晓得这四个小狐狸没一个是朝中权贵王谢高弟。正待泄气,见四人玩弄兵器,慕容飞擦剑,那庞大剑锋,风雷势剑,震慑民气。曹骏百十斤的天罡伞,放在木榻上,压得“嘎吱吱”作声。张果腰里解下奇门兵器,一条黄金龙头杆棒,长有一丈。龙头狰狞,咬住龙尾,中间链子用金水走了无数遍,只这一条兵器,到了市上,没有百十贯钱钞,谁肯让你多看,何况又长又软,龙口藏有袖箭,龙尾能射钢针,能利用这个兵器,本领自认不凡。龚十八倒没有亮出好兵器。
要晓得,刚才那两人实在是当世的豪杰,红脸大郎恰是开宋国基业的夹马营赵匡胤,俗家师从静道人,后又得了睡仙陈抟的睡法,气功大进,合两仙所授,自创长拳三十二式,唤做:神拳势,此中坐金銮、懒扎衣、目化刀三大绝技,冠绝江湖。黑脸二郎恰是他的亲生兄弟,赵匡义,后避讳,改名赵光义,初时江湖上也有“黑面阎罗”诨号,张果不知,他恰是骷髅真君大弟子,技出天国门。兄弟四人初入汴梁,便对上了真正的豪杰。
却说这一日,四侠不耐烦坐船,上到岸上,直要翻山,让船只去下仓船埠相遇。四人结伴而行,恰是天气将晚,沿途都是村落,虽没有宿头,却到处可歇脚。四人寻了一处瓜棚,四周漏风,草毡罩顶,进了去,张果将出四条麻绳,笑道:“二哥,四弟、五弟,不如来练一个睡法?”慕容飞道:“哪可怎行,谁不晓得曹骏华山睡法第一。”张果一抖手中绳索道:“此次略有分歧,还要在这绳索上睡,唤作:小快意。”四人叉手帮忙,刹时将四条绳索绑好,东西南北四根立柱拴住,中间打结,成了四道单绳床,张果一招“神仙指路”先跳了上去,单臂伸直,侧卧伸腿,满身半片贴在绳索上。龚十八郎飞身上去,倒是趴着,手脚缠住绳索,却似个蚕茧。慕容飞和曹骏都是仰卧,手枕在脑后,四人睡去。到了半夜,慕容飞一跃而起,叫道:“如何有肉香?”四人都起,本来折腾一天,水米未进,只吃了些茶点咸鱼,这时候寒气起来,肚里饥饿,那里睡得着?四人齐出,刚走出窝棚,就见瓜地角落背风处,暴露好大一个沙锅,内里炖烂一条大狗,好长狗腿伸在内里,人却不在。四人大喜,正肚饥咧,八手都上,撕扯了就吃,没有蒜泥黄酱,单是狗肉香气已是抓心挠肝,正肥嘴,有人大喝一声,“甚么人,敢偷吃佛爷的香肉?!”说话间,从沟垄内里,窜进一条身影,直撞过来,慕容飞和龚十八双掌伸出,那人出了双掌,“轰”的一声,三人都晃解缆形,慕容飞、龚十八狗肉落地,那人也踉跄后退三步,但站定,世人都看,不由喝采,好一个大和尚!慕容飞心下暗道:“不好,张果的仇家来了。”哪晓得那和尚和那日的和尚不是一起,对掌亏损,哇哇暴叫,又要脱手,曹骏嘴里没肉,出来叫道:“且住,这位大徒弟------”四人都将狗肉放下,退了开去,那和尚护住狗肉,张果道:“这位徒弟请了,鄙人宛亭张果,我四兄弟在此地路过,寻了这个芦棚歇夜,半夜被这香肉唤醒,寻不得人,又禁不开口,方才偷吃了大徒弟炊事,钱钞尽有,金银也有,单凭大徒弟说话。”那和尚道:“既如此,洒家也能讲理,财帛身外之物,化外之人也不要些阿堵物,只是刚才过了一招,诸位都是豪杰,洒家还想比量比量,胜了,便可吃我香肉,如果败了,便走吧。”四人对望一眼,心中暗道:“好大口气,想我四人哪个不是师着王谢,江湖有号,这和尚还要脱手,怕是占不到便宜。”慕容飞道:“好,快人快语,龚五,你可去伸量一二。”
少年学武,败光了家业,半成不就又爱上诗文,换了儒巾去学文,半路削发,又没有好教员,再几年,进不得学,又去做贱行,成果霉运缠身,卖纸下雨、卖面刮风、卖武被人耻笑、卖字又大多不熟谙,垂垂没了朋友,活路断绝,挣扎进了人行,半晌风景,混成了地痞,得个诨名:清闲荡子沈公子。城里没人理睬,去了农家,成果两年不到,风花雪月,坏了几个小家碧玉,被人告官,总算没等判词下来,花尽财帛,落了个孑然,出了大堂,一无统统,仰天长啸无处可去,那知方才有兵巡捕总管走过,看他形状不凡,汲引他去了运河二路水军,一来二去做了虞侯。
沈浪看了值钱兵器,不由心头又热,恭维道:“四位少侠,如此本领,此去处事,定然马到功成。”几人扳话很久,四侠对望一眼,都不肯此人模样,废弛在此处,慕容飞正色道:“沈浪,你年近不惑,文不成武不就,整天浑噩,可甘心否?”沈浪不语,慕容飞又道:“男人汉大丈夫立于六合之间,如何能肮脏度日,可愧心否?”沈浪沉默,慕容飞大喝道:“汝可故意?”沈浪叹道:“何如没有活路?”曹骏道:“此倒是无妨。我等既然有缘法,天然极力汲引你,你可先完差事,我们自有相处,可耐烦等候。”沈浪收了痞气,正正见礼,“沈某今后如有寸进,当不忘四位少侠恩德。”慕容飞道:“既如此,你可拜入曹骏门下,入华山门墙,先记名俗家,待今后有缘再群情。”曹骏笑道:“二哥,如何晓得我有门路。”“你和那黑二交好,如何没有来往?”四人又笑,曹骏道:“沈浪,既入我门,我代师赐你一名如何?”“沈浪之幸也。”“且隐去‘浪’字,唤作‘沈不凡’。”此为:运河三问心。世人都未曾想到,这清闲荡子沈不凡今后终成大事,被后代青皮恶棍、泼贼地痞奉为祖师,也是一名流物。
曹骏将宝剑倒转递给姚笑容,姚笑容伸手接剑,曹骏手俄然一抖,那剑俄然一飞,竟直直插入船边鞘中,姚笑容正要作色,曹骏道:“华山门下,曹骏,见过仙子,本日一剑,他朝雾幻洞中去还。”“他是你华山弟子?”“恰是。这剑有血,谅来仙子不便接住,勿怪。”“好,你华山来,我巫山必迎之。”“如此甚好,”曹骏背面叫道:“沈不凡!”“弟子在。”“三年以后,可敢独闯巫山。”“有何不敢!”“好,好,我禀明师尊,当录你于门墙。”姚笑容起家,拿剑,随伴计向后走,又转头看着围在沈不凡身边世人道:“婚事可缓,你等若依我第三件事,我大姐那边我自会周旋?”慕容飞见张果不幸巴巴,便道:“我便依你,你可说何事。”姚笑容道:“有剑圣门弟子一诺便可,至于何事,今后自知。”不顾湿沓,竞自走了。世人忙将沈不凡移到内里,总算小我都是疗伤妙手,戋戋剑伤虽重,却不致命,奇特沈不凡如何不晕,只是神采发白。沈不凡讪讪道:“众位师长不知,弟子这个奇特,自小便不知痛痒,别人十倍疼痛于我不过一分,自小破头流血、跌打折断无数,既少留伤痕,也不如何疼。”世人大奇,皆言真怪杰也。虽无伤命,但终是难以行走,着人送回,曹骏唆使,先将养伤势,待好了,遣他拿了信物,回山去见老祖,划入门墙。沈不凡如何不知陈抟老祖神仙名号,只喜的伤口又流血,他自回水军寨中养伤,叮咛了部属二十来人,一起水陆服侍。
姚笑容缓缓道:“我连斗当世妙手,力量不济,随便选了一人,第一剑,诸位豪杰不会怪我吧?”世人哑然,逼法挠头。正迟疑间,沈不凡大踏步上前,大声道:“那小娘皮儿,敢口出大言,这里都是天下第一流的剑侠客,怜你弱女子一个,不肯脱手伤你,你却得寸进尺、得陇望蜀,现下,明晓得爷爷武功稀松,恰好选某家,真觉得某家没有三把神沙不成?”说罢,回身向众侠拱手道:“慕容师伯、张师叔、龚师叔,且看小子清算这个小娘,毫不给师门蒙羞。”那姚笑容听了气苦,悄悄运气,张果走上前来,拉住沈不凡道:“我日前看你白费了身形气度,还自恼你,本日你能如此,师叔定有后报。”沈不凡大声道:“敢问师叔,师侄胜了,您如何赏我?”一句话,问的张果噎住,曹骏喝道:“休得耍宝,还不速去。”“服从,待徒儿取兵刃。”世人转头看时,只见他取过船头盘住的绳索,用刀子截了几丈是非,复盘在手臂之上,大踏步走向白衣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