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

红线三匝(5)

敖锦一把抓住了迟陌系着红线的手腕,一眼望着那张闭目而没有神采的脸,冷嘲笑了一声,“到底是只蠢兔子,还真的就这么甘心死了。”

迟陌应了一句,不由把头低下去。

“公然是只杂毛的蠢兔子……”

敖锦是头一遭来地府,阴沉沉的处所,到处都是哭泣声。踏着忘川河中漂泊的白骨遍寻着迟陌的踪迹,一片暗淡的赤色,入眼都是纸一样惨白的面孔――可爱那只蠢兔子,一点也不出众,就是扔进凡人堆里也不眨眼,死了该死!

“这是如何了?大太子这是在做甚么?”

敖锦抱拳在胸前,恭恭敬敬躬身作揖,“老君有话,还请直言。”

正还要说甚么,判官却上前来禀告,“大太子,不必再说,已太迟了。那兔妖现在已跃入循环井里,不需半刻就要重入回轮!”

干脆往正殿那去,十殿阎王聚在殿中批阅灵魂,见是他来了,也不说一句客气话,“此乃冥界地府,非是东海龙宫,大太子请回。”

“砰――”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大开,太上老君从屋内缓缓走出,眼带笑意,“大太子实在言重,有何叮咛只消说一声便是。”

这一声又一声的炸雷直到半个时候后才安静下来,青云与黑云相互对抗,暴雨如注,浇熄了这熊熊大火。半晌,阵阵浓烟终究四散,只留了一片光秃秃的山头。直至雨停,滚滚黑云中有频频日光漏下,喧闹照在山颠上。

有狰狞的恶鬼不肯堕入循环,强抓着他的衣衫想重返地府,遁入人间。敖锦袖中徒然现出一柄碧青利剑,寒光所到,灵魂尽灰飞烟灭。

叮咛的话尚未交代,敖锦早已消逝的无影无踪,太上老君望了望怀里的兔妖,不知是想起甚么又笑了――当年阿谁拿命去撞循环盘的大太子,毕竟是放下执念了。

言下之意,迟陌的灵魂轮不到他们来管。

层层的黑云里俄然跃出了一只青色的巨龙,青色的鳞甲在闪电晖映下收回森寒的锐光。只见青龙回旋在山颠黑云当中,金色的巨爪将透不出一点亮光的黑云狠狠撕扯,抬头便是一声长啸,惊得修行尚浅的散仙心胆俱裂,站也站不稳。

“不过一只杂毛兔子有甚么可看的?”敖锦说着还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东海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他对红裳有过恩,救他一命也权当抛清。”

敖锦将打回了本相的迟陌捧在怀里,冰冷冰冷的,就是那点气味都是几不成闻。一双眼紧紧闭着,任凭着敖锦如何施法也唤不醒。忙带他回了龙宫,见地博识的龟丞相只瞧了一点就点头了,“如果少受半刻的苦约莫还救得返来,现在这摸样,恐怕是不消半天的工夫就要形神俱灭了。哎,大太子您这又是往哪去?大太子――”

敖锦忙将怀里的迟陌交到太上老君手里,只略略说了大抵,眼看着老君捏了一个决施了法,那兔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忍不住又弥补了两句,“还请老君将他救回,来日敖锦当倾东海酬谢本日之恩。”

未推测敖锦许出这等承诺来,太上老君也不由叹了口气,“也非是我不肯极力相救,只是这景象就是我也头一次见,这兔妖本来再受一道天雷就当形神俱灭,可恰好让大太子挡下了。现在他已无内丹,灵魂离体,这……”

恒越在殿外对着敖锦笑,“你大费周章救他返来,也不去看一眼?”

“老朽真真不敢当。”太上老君忙点头,眼中忧愁,“这兔妖的灵魂现在正在渡三途河,如果能从冥府将其灵魂带回,我倒可用灵药灵药治他一治。”

“可……”

恒越在云端上瞅了一眼那只瑟瑟颤栗的兔子,一把扇子摇得欢畅,“嚯,历个天劫也能历出这等阵容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转眼四下看去,却没见阿谁抬头倨傲的身影。

眼看怀里的兔子就要没了气味,敖锦想也不想,硬往三清殿内里闯。守殿的小童再三禁止,可一知他获咎不起,二也是实在拦不下。隔着一道殿门,敖锦略略迟疑,只得放下了东海太子的架子,谦恭低声说道,“本日敖锦私闯三清殿知是大罪,但还请老君念在我救民气切,开门相见。”

牛头马面只觉一阵青烟掠过,再回神时,敖锦已踏过忘川河。三生石前排着等待重入循环的灵魂,他看也不看一眼,一把推了看管循环井的小鬼,单身跃入了井中。

“哼!好得很!好得很――”

迟陌昏昏沉沉里还似闻到他衣袂上所带的香气,醒来倒是在三清殿,一众仙童前来恭贺他历尽天劫,得道成仙。就是太上老君都忍不住说,“真是命好,能得东海大太子为你挡下天雷,更擅闯地府。从循环井里捞返来的,你但是头一个。”

敖锦晓得这几个阎王难服侍,却也不肯就此等闲转头,“他本是妖,天雷劈了内丹,便灵魂离体。现在天劫已过,除了妖骨,存亡簿上也应无他姓名。我只知冥府掌管尘寰存亡,非妖非人,倒不知要如何判才气合适。”

耳畔暴风吼怒而过,井下尽是猩红血水,敖锦可贵捏起避水诀,在井下四周寻觅。水流湍急而下,纵使他不能稳住身形,快速腕上闪过一道灵光,细细红线牵引――循环井下,众生百态,宿世因果,此生姻缘,都无所遁形。

“那只龙,莫不是东海的大太子?”

青龙甩了龙尾便往黑云里钻,不过半晌黑云里竟散出些青白的云烟来,一样的雷电交集,各不相容――只听砰的一声,两片雨云里的落雷相撞,在天涯炸出刺目标光芒,连着天柱也跟着颤了颤。

太上老君捻须望了望门外说,“见你无事,他就走了,也就半柱香之前的事。”

又神采严峻的上了天庭,一起走的仓猝,就是见了恒越也未曾打一声号召,吃紧跑去了三清殿。炼丹的孺子本是偷着空打打盹,见他一把推了门,觉得是不懂端方的小仙正要喝斥,却见是一脸烦躁的东海大太子,忙堆了笑容过来拜见,“大太子是来找老君吗?老君现在正在屋内炼丹,说是要闭关一百年谁也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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