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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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完这话,心中又暗想道:这徐子期从十二三岁便在军中长大,不像徐道甫那样,年纪大些以后才去参军。现在看来,他这冷心冷肺,咄咄逼人,很有些雷厉流行的凌厉性子,大略是感化了军中风格罢。

流珠微微一愣,道:“潘衙内是哪一名?”

徐子期勾了勾唇,只是道:“回了府,我筹算先看看帐本子。不懂账面的话,如何做的了官家说的顶梁柱?这每日开消多少,支出多少,我合该明白于心。”顿了顿,他声音渐冷,“然后,我便要去看看那柳氏,瞧瞧这放火杀夫偷男人的暴虐妇人,到底长得一副甚么模样。”

*等把眼看来,徐子期只对着徐*微浅笑了笑,对瑞安快意只拿眼神悄悄掠过,点了点头,随即道:“另有要紧事,走罢,二娘。”

流珠一愣,昂首往傅辛身侧看去,见那人虽身躯凛冽,穿盔带甲,面孔却俊朗秀致,好一个豪杰少年郎,叫人看了便不敢小觑。她这看来看去,总感觉这徐子期的五官气质,不知那里,仿佛与初见时的徐道甫有些附近。她一笑,冒充欢畅道:“这便是大哥儿?儿未曾见过,实是认不出来。早便盼着大哥儿返来,如本年关将近,恰逢一家团聚,最是完竣不过。”

他这态度,实在算不上亲热。官家微微一笑,倒是早已推测。

阮宜爱也不忌讳有外臣在场,只在傅辛身上一个劲儿蹭来蹭去,娇声道:“你本日便是忙到顶天儿,奴奴也不放你走。好几日不来奴这里,奴要罚你,罚你在这里待上一天一夜,如有甚么要紧事,便把折子案子全都搬来奴这浣花小苑。早几年时,你都是在这里理政,一刻也不与奴奴分开,现在愈发不上心了。”

他是上过疆场的人,饶是面孔漂亮,身上却带着股杀气,流珠乃至能闻到他身上那混着风雪冰碴的血腥气味。流珠只一笑,温声道:“大哥儿说这话,倒是见外了。儿本就是徐家人,做甚么都算不上辛苦。”

待到了府上,徐子期也不略加安息,直接就要看帐本,流珠只好带着他去。路上颠末花圃,徐子期见到园中气象,急仓促的脚步微微一顿,眉头轻蹙。流珠一看,倒是弄扇、*等正带着刚用完膳的瑞安、快意玩儿,她赶紧对着徐子期笑着先容道:

他想道,他在先前那信中死力教唆,定然挑起了徐子期对国公府的恨。在徐子期看来,这阮二娘多数虽无辜,倒是祸引,如果爹不娶她,又如何能被国公府记恨?他这内心,必定存着疙瘩,不能不介怀,对她天然靠近不起来。

徐子期深深看她一眼,给她拉了椅子,沉声缓道:“二娘不必陪我站着,且坐下说话。我是站惯了,不爱坐,坐了便感觉不安闲。”

流珠想了想,恍然大悟,这潘三郎不就是害得金玉直额上留疤的阿谁家伙吗?她皱了皱眉,道:“他可与国公府有甚么牵涉?”

流珠想了想,浅笑着道:“不过是小本买卖,幸运得了些钱。本钱是管皇后借的,已经翻番还给了她,未曾亏欠。今后便有亏损,记到儿名上便是。亏了算儿的,赚了算徐家的,你可放心了?”

流珠也不谦让,只款款坐下,待了一会儿,又见徐子期放下帐本,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眸直视着她,道:“这帐本愈今后翻,这银钱便愈余裕。二娘实在是辛苦了,不知二娘可否与我说说你那谋生?”

新年新月钩寒玉(二)

流珠先唤了家仆四喜来,教佟娘先去吃茶。四喜低头道:“都查出来了。那帕子,是个叫/春杏的丫头的。她模样普通,并不接客,以是只将帕子送了一个男人,便是府尹府上潘衙内的近仆潘福。”

傅辛目光灼灼,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面上又假装是在听阮宜爱说闲话儿,时不时点点头,又对阮宜爱浅笑轻嗔,将阮宜爱抖得欢畅至极,全部小身子都偎在了他健壮的胳膊上。流珠一看他对待姐姐的这番态度,心下一黯,晓得那阮钊和秦奉时的事,多数是牵涉不到国公府了。

流珠总算逃过一劫,恰逢徐子期无事,这母子二人便一同登车回家。车行半道,那男人听着车外热烈声响,一双吵嘴清楚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流珠,面上并无多余神采,忽而道:“二娘辛苦了。”

傅辛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沉沉笑道:“好,便受你的罚。”

徐子期靠着车壁,合了合眼,复又展开,声音温和了几分,道:“既然不是外人,二娘唤我子期便是。提及来……二娘年事不大,如果有再醮之意,也是道理当中,不必思虑过量。我必会为二娘备上一份好嫁奁,丧期过后,风风景光地,将二娘嫁到好人家去。”

帐本看完以后,徐子期去会那被囚院中的柳莺,阮流珠不想去见,又听怜怜来报,说是去越苏书院刺探的家仆四喜和那媒婆佟娘都来了,阮流珠恰好有了借口,徐子期也准她拜别。

“子期来认认人罢。那是你弟弟及mm,你爹先前给你寄信时,都是提起过的。那是瑞安,快意。中间那是你二伯的女儿,你堂妹*,便是子骏的亲妹子。她现在帮着儿做事,便暂住府中。”

徐子期心中微有动容,面色却稳定,只抬眼看她,那直历过存亡的双目,锋利如同疆场上穿喉而过的羽箭。流珠却也不慌,只柔声打趣道:“儿不会再醮,便死赖在徐家,等着子期和瑞安、快意扶养了。提及来,子期也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来岁新嫁娘嫁过来,也需教诲遵嘱。瑞安年后要开学……”

氛围和缓多了,流珠心上稍安,笑道:“可不能不急。待会儿回了府,那媒婆佟娘会上门来,你定要好好与她说说,到底中意甚么样的小娘子。”

四喜道:“恰是花太岁潘三郎是也。他年纪不大,尤好美色,淫人/妻女的事儿没少干,偏他每回都能到手。”

他虽恨不得扯了流珠到僻静处所,颠鸾倒凤,了结数日相思,怎何如这做戏要做全套,前几日冷了阮宜爱,国公府便又不循分起来,这几日便要宠返来才好。年关将近,便是官家,也想要过个安生年。

见着徐子期,流珠想的倒是别的事。她起初闻听,东北军要大年三十才气返来,而徐子期此时提早呈现,约莫是带着阮秦等人与匪贼勾搭的证据,提早面圣。若说阮钊这挟寇自重的主张,阮镰毫不晓得,流珠才不会信。她只盼着那些证据能连带上阮镰,将国公府一并定罪。

徐子期闻言,浑如刷漆的眉一挑,沉默半晌,压下声音,正色道:“二娘不必如此。只要二娘内心有徐家,我也不会难堪二娘。方才车上之语,不过是摸索,加些打趣,二娘切莫当真。这声娘,我固然实在叫不出口,但二娘只要做到该做的,守着本分,我毫不会虐待二娘。这买卖,二娘大胆去做,赚了的钱,二娘能够自留一半。”

流珠晓得本身玩兴大起,竟出了风头,心中不由得微微恼悔。她脱了冰鞋,换上常鞋,走到傅辛与阮宜爱身前,才行了礼,却听得傅辛沉声道:“阮二娘今后的日子,便会轻松些了。你家里头的主心骨,冒着风雪,千里迢迢,从东北赶着返来做顶梁柱呢。”

流珠暗道:这徐子期,还真是冷脾气,行事也咄咄逼人,难服侍得紧。她无可何如,只得跟在脚步仓促的徐子期身后,拿了钥匙,为他取出帐本来。母子二人屏退下人,半掩门扇,立在窗楹边上,徐子期看了会儿,剑眉微蹙,声音却非常平和:

流珠也是这般猜想的,并不料外,但也不至于难过。后母难当,更何况是寡居的继母,面对与本身年事相称的儿子?如果靠近起来,才是怪事罢?

流珠柔声道:“入了汴京以后,未曾新选仆侍,这些都是从老宅子里跟过来的白叟,如果屏退了,伤了人家的心不说,人家还要在京中过日子呢,这下可如何过得下去?再说了,汴京人讲究多,家里有仕进的,便不能少了奴婢,我们家里已经算俭仆的了。”

阮流珠心中暗惊,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方才不是说了么,你即使赶儿,儿也要死赖在徐家不走。现在有了子期这番话,儿算是放心了。”

徐子期只平声道:“家里事件,多赖二娘保持,今后便由子期加以分担罢。”

车厢里除了两人外,只要一个神采变来变去,眼睛瞪得老迈的怜怜。徐子期这话带着摸索,流珠笑意微滞,叹了口气,明白说道:“子期这是赶儿呢。约莫还是因为国公府的原因,子期对儿心有芥蒂,不肯在徐家里看到儿。只是儿也恨着国公府,子期如果也怨儿的话,二娘岂不是两端不是人,无处可去了?”

她还没说完,徐子期却勾唇一笑,道:“我岂会真赶二娘?我初来乍到,本就对汴京陌生得很,全要赖二娘指教,再者,我今后为官,多数得空顾及内宅之事,不能没有二娘帮衬。说亲的事,倒是不急。”

顿了顿,她又道:“官家都说了,顶梁柱既然返来,儿也犯不上那般辛苦了。”

“家里不过几口人,果然需求这么多奴婢?做饭的、养花的、服侍马的、做衣裳的,都非要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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