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濮阳展开眼,眼中带着水意,望向卫秀,张口要说甚么,卫秀的手却探到她身下,碰到那最娇羞的某处。
卫秀笑了一下,道:“走吧。”
这夜又是秉烛政务。卫秀坐在濮阳身边,二人一人一叠奏本看着。
本日早朝又拖得格外久,满是在论李寿造反之事。大臣们个个有话说,慷慨激昂地陈述一番李寿之罪,齐声要出兵平叛。
卫秀不语,她并未感觉欢畅,也未感觉顺从,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急的事。
她一手覆在膝上,一手漫无目标地摸索,指尖触到被角,她就攥在了手心。她的目光则是在濮阳身上的,随时预备应对她接下来的言语。
濮阳愣了一下,卫秀对她轻笑,招招手,表示她过来。
化解不了的仇怨,多数也难放心,她只要去健忘,由得旧事在光阴当中尘封。
卫秀却仍不放过她,她分开她的双唇,含住她的耳垂,悄悄□□,麻痒刹时囊括了濮阳周身,她咬着下唇,低吟出声,卫秀翻开她的衣角,掌心贴着她背上的肌肤一寸寸朝上抚摩。她的手心像点了火,每过一处,皆带来一阵颤栗,使得濮阳欲逃离。可她又能逃到那里去?卫秀摸到她的肩上,俄然窜改了方向,绕到她身前,覆上她胸前椒乳。濮阳倒吸了口气,欲朝后退去,卫秀却坏心肠捏住那娇羞的嫩尖,用指腹揉捏。
卫秀皱眉:“七娘!”
只是皇夫代阅奏疏一事,被濮阳命令瞒着,不得有分毫泄漏。故而,也只天子身边得用的几名寺人晓得。
卫秀也没有开口,她下认识地就抬手覆到膝上,膝上没有知觉,但如此一覆,仿佛就是讳饰了,让她心底感觉有了点依托。
隔日,濮阳便起得迟了些,几乎误了早朝。宫人奉养她换衣梳洗,卫秀也已起家,穿戴划一,濮阳转头看她,碰上卫秀那含笑的眼眸,当即便红了脸,当着宫人的面,她还算大气道:“朕先去早朝。”
“阿秀……”濮阳低声唤道。
卫秀承诺一声,待她说下去,但是却很久无声。卫秀低头,便见濮阳看着她,见她低头,她也悄悄地与她对视,过了一阵,濮阳弯了下唇角,道:“阿秀,你姓回仲吧。”她停顿半晌,又道,“仲濛,也很好听。”
濮阳垂下视线,像是不敢看她了:“我能为你做的事甚少,能还一件是一件。”
濮阳抿唇一笑,行动欢畅地走畴昔,问道:“你如何来了?”
濮阳的行动便顿住了,她转头望着卫秀,卫秀亦望着她,她眼中的踌躇已化作果断,但语气却和缓下来:“不要看了。”
但今次李寿能以汉王名号举兵,来日旁人也能接他做项目,他那身份,便是连续串祸事,躲都躲不得。
“啊……”无尽话语皆化作一声娇媚的吟哦。濮阳攀住卫秀的双肩,埋首在她的肩窝,敏感的身子,还在轻颤。
卫秀见她实在繁忙,便拿过了她那些奏疏,替她看起来,又取了纸将批语写上,夹在奏本里。
濮阳的手颤了一下,心中如同灌入了一汪温泉,暖意自胸口漫开,中转她的眼底。
濮阳启唇回应,卫秀更加不依不饶起来,她咬了一下她的下唇,舌尖探入濮阳口中,濮阳被动接受,只知由得她与她唇舌交缠,由得她教唆起情动,让她吻得如一滩春水,瘫软在卫秀怀中。
卫秀伸手将她揽过,拥在怀中。
有她帮手,这才使濮阳免于没觉睡的困苦。
“你用一些,填填肚子。”卫秀说道。
宫人们早已被遣退了,只要两名提灯的走在前头。冷风一吹,卫秀打了个寒噤,濮阳忙解下本身的披风,盖到她身上。
卫秀接过汤盅,笑着道:“去吧,别让大臣久等了。”
濮阳在别处望了一会儿,又回过甚来,看到她眼中的防备,濮阳呼吸一滞,笑了一下,道:“时候不早,安设吧。”
措置完了政事,也是近半夜。濮阳推着卫秀回寝殿。
濮阳笑着坐下来,也没有显出急色。她端起碗来,用起早膳。
濮阳沉默了半晌,收回了手,转头望向别处。
濮阳情动已极:“阿秀……”声音娇软,既是无助,又是柔媚。
卫秀点了下头,扯过被子,又翻开一角,让濮阳也出去。
看过一遍,又有批语的奏疏,看起来就轻松多了。
濮阳靠着她躺下,还是是沉默。卫秀也不知说甚么好。
她已决计要忘了。
担搁了好久,大臣们定是等急了。濮阳也顾不上说旁的,赶紧去了。
卫秀点头。
她仓促回到宣德殿,身后跟着一班大臣,身上衮冕甚重,濮阳便令他们稍候,她去今后殿换衣。
萧仲二门之仇,是化解不开的,即便她留在宫中,即便她暴露心迹,但是,萧懿屠她满门之恨仍在,濮阳为萧懿之女,亦是变动不得。
卫秀让了让身,身后茶几暴露来,只见上头,摆着一碟碟丰厚好菜,皆是平淡适口,便于充饥的吃食。
这回李寿兵变,朝廷虽忙,实在并无多少惶恐,便是濮阳也是愤恚居多。十万雄师,听着吓人,想要与朝廷作对,不过以卵击石罢了。
她悠长服药,身上也感染出一股药香,濮阳靠着她,又被熟谙的气味包抄,才觉结壮了些,她又轻声唤道:“阿秀……”
汉王只要一爵位,常日是不必上朝的,但他现在正在风口浪尖,濮阳也不大放心他,便令他参与朝政,也便于察看他究竟是甚么心机。
七娘俄然问她双腿如何伤的,让她又想起旧事。
濮阳忙点头,重新推起轮椅,与她一同归去。
平叛之事当日便商定了,派出了一干将领。
派出雄师,又令各地调配粮草,命京兆、金吾卫留意京中是否有探子,再催促刑部好好审审那游说汉王以死明志的礼部侍郎,濮阳几近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她只不去想罢了。
卫秀笑了笑,承了她的美意。濮阳却仍不放心,又摸了摸她的手,看她是否感觉冷了。此处距寝殿另有些路途,如果她冷了,濮阳多数会遣宫人从速去取了衣袍来。
到了后殿,便见卫秀坐在那边。
濮阳拧了拧眉,道:“真措置了汉王,来日说我不仁的,又是他们。”
王师大捷,李寿军初战溃败。朝中民气大定,大臣们又揪着汉王不放了。十本奏疏里,有一半要将汉王问罪的。州郡也不安生,刺史们约莫被李寿吓着了,唯恐朝廷因这一回,顾忌起他们这些刺史来,卯足了劲要将罪名往汉王身上推。
卫秀看着她,眼中笑意愈盛,她绕到濮阳身后,为她脱下冠冕,让她更安闲些。
卫秀略加思考,见濮阳将又一道奏疏放到一旁,便也未开口。
濮阳缓缓坐起家来,微微吸了口气,低首望向她的双腿。她的双腿就那样伸直在榻上,丝滑的绸裤讳饰着,看上去,与凡人并无分歧。濮阳伸出双手,欲卷起裤腿。
这个还字,听得卫秀锥心般难受,她唤道:“七娘。”
只是濮阳也不敢让卫秀劳累,奏疏也限定了量,每日只能看多少,多了就不准了。她命内宦搬到卫秀处的奏本都是随便拣的,并不分大事小事,宫中便知陛下待皇夫信赖之重,竟无半分防备。
听大臣们喊打喊杀,汉王低垂着头,那身朝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广大,他再低着头,整小我都显得非常没精打采。
濮阳依言喝了几口,方还给她。
卫秀目光一软,到她耳畔说道:“七娘,你记不记得,要好好弥补我的?”
濮阳又看她一眼,眼中染上笑意,想想实在不能再迟延了,方仓猝拜别,早膳自是用不上了。
卫秀闭了眼,像是睡着了,但她的心却安静不下来。方才那般,怕是伤了七娘的心了。只是她的双腿便像多年前那一夜留下的伤疤,她站不起来,伤疤也好不了。故而她一贯不肯有人看到,也不肯有人来问。
李寿那人,官居刺史,自非平淡之辈,但天下刺史近二十,他也称不上是佼佼者,何况,濮阳从未听闻他曾领过兵打过仗。
濮阳昂首,卫秀顺势便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双唇。
濮阳的手极暖,她覆在她身上的披风,也残留着她身上的暖意,卫秀俄然心中一动,她轻声道:“我的双腿,生来就是如此。”
濮阳能问出这话,便是已有所猜想了。卫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她眼中闪过踌躇,脸上的神采也凝住了。
丞相王鲧是熟知兵事的,一条条战略拟得极是出色,此中少数不敷,也有其他大臣补上。
卫秀睁眼,转头看向她。濮阳笑了一下,道:“你抱抱我。”
濮阳皱了下眉,也未说甚么。
濮阳吃了七八分饱,便搁下玉箸,卫秀见几上那一盅汤她还未碰过,便端起了,送到她面前,道:“喝一点。”
方才的反应,几近是本能。却忘了如此拒人于千里,必会使七娘悲伤。
“唔……”濮阳还未反应过来,搭在卫秀腰上的手倏然揪住了她的衣衫。卫秀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舌尖抵着濮阳的下唇,悄悄吮吸。
有了李寿那事,朝中自是忙得团团转,濮阳身为天子,只要更忙的,哪有工夫顾得上早膳。底下宫人虽恪失职守,却也不敢在天子面前自作主张,特别这个时候,他们又哪儿敢凑上前来聒噪。
直到下朝,已是骄阳灼灼,濮阳空肚坐了好久,早已饿得狠了,只大朝散后,另有小朝,她还要与丞相称人商讨昨日还未商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