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比较
本来瞧着那红裳也还抬人，徐婉贞试衣时，她亦在侧，当时只觉那几套衣裳里，就这套红的最好。
这话递到了周皇后口边，她自是要接下的，便笑着横了她一眼：“mm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些，却本来是想要让女人们展才。你直说不就得了，这般绕着弯儿地兜转来，倒让人觉得本宫是那不解风情的白痴。”
这话她今晚说了没有十回，也有八回，说得她本身都腻味。只她与朱氏虽也熟悉，脾气却非常地分歧，两相对坐，总也找不到甚么可聊的。
更何况，陛下许是心中有愧，比来谁也不肯理睬，只往她坤宁宫里来。
周皇后暗自点了点头，又往她身后瞧。
朱氏微觉烦恼。
这是天生的，人力苦不及。她敢断言，若当叫徐婉贞也穿上与她姐妹相类的素雅衣裙，只怕会被比得更加不如。
朱氏的确要恼将上来，然心底深处却也晓得，恼亦无用。
周皇后想着，心头竟生出一丝可贵的羞赧，抬手掠了掠鬓发，手臂落下时，情不自禁地便搭上了小腹。
淑妃也不甚在乎，举手重拂着华贵的纱裙，笑而不语，只向朱氏看了一眼。
朱氏委实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朱紫们都发了话，她也不能不接着，遂堆笑道：“承娘娘美意，那臣妇便替她们几个多谢皇后娘娘，多谢淑妃娘娘。”
周皇后今晚表情不错，便也打趣了一句：“罢了罢了，本宫可没阿谁本领治你的罪。既然mm故意，本宫自也不好拂了你的意不是？”
打头的乃是二女人徐婉柔。
莫说女孩子了，便是男人，若当真生得丑恶，连官儿都没的做，也是这个事理。
都是徐婉贞给衬的。
淑妃便笑着掩袖：“嗳呀，妾也就开个打趣，娘娘可千万恕罪则个。”
不过一个县主罢了，张扬个甚么劲儿？
这般想着，朱氏心下更加愁烦，只这到底是在宫里，自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遂强压下诸般不虞，将眉峰一挑，便挑起一个无甚笑意的笑，招手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娘娘，刮风了，可要加件披衫？”谢禄萍不知何时走了来，轻声问了一句，又不动声色地向周皇后递了个眼风。
却未想，天子陛下竟还未曾悲观，比来更是经常来坤宁宫过夜，如果这一回当真能够怀上，她必然茹素三年，以谢漫天神佛。
只怕宫里头三位公主加起来，也没她这个气势。
周皇后心机转动，眉眼间亦漾起些许温和。
徐家三女闻言，忙站起家，依着序齿走了过来。
朱氏忙恭声伸谢，拣了枚果子拿着，因一时不知说甚么，便挑起了一个毫不会出错儿的话头：“明天早晨月色可真好啊。”
却还是盖不住她两个庶姐妹的仙颜。
但是，若当真一言不发，那也难堪不是？遂只得将些不疼不痒的话翻来覆去地念叨。
周皇后眸光微转，将玫瑰糕搁入口中。
虽说那“德言容工”里，面貌只列在第三，但是，女孩子在说亲的时候，容颜好恶，亦是很要紧的。
本日宴上她一向忙个不歇，此时终是得了闲，这才看清了郡王府三位女人的长相。
总算建昭帝这当夫君的没把她朝外推，虽说被拿去作了筏子，让她有点不大欢畅，到底她也没太多的亏损。
二人正闲扯着，同坐一席的淑妃便笑着插了句嘴：“这好酒好宴好气候的，倒真是应了这节下的景儿。方才陛下还说要吟诗，妾倒也想凑个趣儿，可惜，竟没阿谁才华。”
她身量高挑、长眉凤目，著一身烟水青仙鹤松枝衣裙，双平髻上插戴着成对的珠钗，妆容非常淡雅。看她款款而来的步态，便可知教养也还不错，虽是庶出的，倒没显出小家子气来。
要不如何都说“长幼”呢？太后后娘娘年事大了，反倒有些孩子气起来，因很心疼三位公主，便由不得旁人在她们跟前耀武扬威地。
语罢，回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王府诸女，眉头微不成察地皱了皱。
周皇后一手搭着漆案，一手拿起银叉，叉了一块玫瑰糕，却不及吃，眸光滑过叉尖儿上的糕点，往前扫去。
幸得此时太后娘娘并三位公主皆回宫安息了，若不然，她白叟家这会子怕要不欢畅。
此念平生，朱氏便生出一种有力之感。
周皇后笑着昂首望天，语声非常温和：“是啊，气候真是不错。方才起了阵云，本宫还怕云遮月呢，现在倒是云破月出，到处都挺亮的。”
周皇后会心，点头说了句“不消”，放在小腹上的手自但是然地抬起，将一碟新奇果子往郡王妃朱氏身前推了推，含笑号召：“王妃才吃了很多酒，且吃两个果子解一解，这风凉了，酒气一上来，便轻易伤身。”
她是全部郡王府独一的嫡女，模样不算丢脸，眉眼飞扬、举头阔步，脸上清清楚楚写着“我是蓬莱县主”六个大字。
这么多年来，她这肚子就没个动静，药也不知吃了多少，她这都快悲观了。
言来语去间，几近点了然淑妃要给自家外甥女儿挣脸面。
走在中间的，便是三女人徐婉贞。
就是……来得过于勤奋了些。
停了停，清丽的眸光往旁一掠，掩袖笑起来：“传闻王府的女人们现在皆在学里读书，想必比妾这粗人懂很多些，倒叫妾好生恋慕。”
三女人徐婉贞才封了蓬莱县主，本日穿戴一身的石榴红衣裙，金钗当鬓，打扮得极其抢眼。
朱氏明显也乐得扯东拉西，因而便搭话赞了两句气候，又从气候说开去，将那茶点、酒宴、服饰乃至于彩棚的安排皆说了一遍，倒也没太冷场。
说着便转向朱氏，笑道：“便这么着吧，一会儿本宫便禀报陛下，请女人们也跟着写两句，不拘吵嘴，应景便好，也免得本宫被人念叨。”
可现在这一比较，那大红的料子却显出徐婉贞皮肤微黄，眉眼平平，再看二女人徐婉柔、四女人徐婉顺，虽无华服美饰，却皆是肤光胜雪，反倒比平常还添几分色彩。
早晓得就不让三丫头穿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