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寿辰
“是，陛下。”门别传来侯敬贤的声音，再数息，门帘挑起，几个捧金漆托盘的小寺人随在他身后，快步进得暖阁。
竟然要她去郡王府？
常若愚恭声道：“回陛下，许大人方才奉告主子，那一头说有十成掌控。”
现在大事未了，还需再等段日子，他才气到翊坤宫来查验被褥。
说这话时，她的视野瞬也不瞬地凝在建昭帝脸上，看似震惊失礼、直视天子，实则是在窥察其神采。
她捧起茶盏浅啜了一口，籍此掩去心中慌乱。
建昭帝底子没重视到这些微不当，自但是然地笑道：“如何，朕替爱妃找的这个由头，还不错罢？”
语焉不详的一番话，反教淑妃更加放了心。
竟然真是替郡王妃贺寿！
有那么一瞬，她乃至有种合盘托出的打动。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儿了。
淑妃被他这行动弄得怔了怔，旋即晕生双颊，害羞敛首：“陛下这是做甚么呢？”
这许大人，恰是内府提督许承禄。
纵使见惯了好物，淑妃亦被这套头面震了震，轻声道：“陛下，这也太重了，妾身何德何能……”
语声未逝，那道清隽的身形便仿似带着风，斯须已至院中。
“陛下圣明。”淑妃盈盈含笑，提起帕子拭了拭唇角，后心已被盗汗浸湿。
心念百转间，淑妃面上却不敢暴露分毫，缓慢应道：“是，陛下。”
莫非……陛下也晓得了她的心机？
淑妃心头一跳。
淑妃直是心花怒放，丽颜绽笑，轻柔将身一屈：“那……妾身就谢过陛下了。”
却也只能白想想罢了。
一时候来了兴趣，撩袍而起，大步行至那几名小寺人身前，伸出龙手，将那托盘上的锦帕尽皆翻开，献宝似地看向淑妃：“如何，爱妃可还中意？”
“陛下讨厌。”软绵绵地抱怨了一句，淑妃便红着脸命康寿薇将头面捧了下去，正想趁热打铁，将建昭帝留下来，忽见常若愚挑帘进屋，一脸肃杀地向建昭帝道：“启禀陛下，许大人有动静来了。”
“来呀，把东西抬出去。”交代完了大事，建昭帝似是表情甚好，此时便提声叮咛。
“这几样皆是朕亲手挑的。”建昭帝遥指那金漆托盘道。
淑妃臻首微垂，娇怯怯的眸光往前扫去，便见那金盘中乃是成套的头面，金镶宝、羊脂玉、翡翠各有一套，更有一套以极罕见的蓝宝石打造而成，那蓝汪汪的色彩，仿佛碧海晴空，美不堪收。
建昭帝公然并不知情。
语毕，双手向上一举，掌中托着一枚封着火漆的竹筒。
“好。”建昭帝点头，毫不游移地起家向外走，一面叮咛：“朕也去瞧瞧。”
公然，听得常若愚所言，建昭帝顿时便将美人儿丢在了一旁，想了想，伸手道：“拿过来，朕就在这儿瞧。”
这不恰是她朝思暮想之事？
更甚者，他竟知徐五郎当初提点她之事么？
别的，再细看建昭帝神情，眉眼舒朗、唇角含笑，那笑意深达眼底，瞧来并非摸索，倒像是真的想让她去郡王府走一遭似的。
这声音提示了建昭帝，他留步回顾笑了笑：“爱妃留步，朕过几日再来。”
而再转念，又生欢乐。
真是好险，差点儿就自毁出息了。
建昭帝接过挑开仗漆，自筒中取出一个纸卷儿，展开看了两眼，眉头紧了紧，忽又一松，看向常若愚：“这动静他能肯定么？”
按下诸般邪念，建昭帝上前执起淑妃的手，将她拉至小寺人近前，含笑说道：“爱妃且来瞧一瞧，朕可真是用心挑来着。”
语毕复又便昂首，目中有着恰到好处的迷惑：“只是，妾也不过一个妃子罢了，没个端庄过头，如何好随便出宫呢？”
淑妃恨得咬牙，却也知断留不住人的，只得领着康寿薇等人缀在背面，口称：“恭送陛下。”
这真是打盹有人送枕头，她所忧者，陛下抢先便替她化解了，帝后还倒欠了她一份情面。
常若愚吓了一跳，欲待要劝，因见淑妃等人在侧，并不好将话说得太明，只得疾步跟上，侯敬贤等人亦紧随厥后，眨眼间，满屋子人便“呼啦啦”走得半空。
他送来的动静，大半触及密事，淑妃自忖还没阿谁脸面，在陛上面前抢下这一名的风头。
“这个无妨，朕给你找好由头了。”建昭帝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下个月郡王妃过寿，这是们姐妹相认后她的头一个寿辰，爱妃去贺个寿也是该当的，顺带着替朕给郡王府赏点儿东西。”
建昭帝如何舍得她施礼，将手一拦，笑道：“爱妃平身。”说着又朝她眨了眨眼：“这下子，爱妃总不会再恼着朕了吧？”
局势未明，轻举妄动乃是大忌。
淑妃当下心头发堵，却也见机地没说话，回身退去一旁。
常若愚忙将竹筒奉上。
淑妃翘起唇角，清丽的脸上，添了一抹逼真的笑。
她原想寻个合适的机遇，再向建昭帝求此恩情，不想陛下竟主动提了出来。
虽是羞极，然眼波流转，平增媚态。
脑中缓慢地转着，淑妃面上已然露“惊奇”的神情，清丽的眸子亦张大了好些，更加有种少女的天真：“哟，王妃的寿辰竟就鄙人个月么？妾身真是头一回传闻呢。”
还好，还好，她未曾冒然坦白。
这恰是她当初想出来的由头啊。
难不成，陛下已然发明了她的奥妙么？
却到底还是忍住了。
淑妃面色不动，心下倒是大骇。
建昭帝直看得心痒难耐，若非还记取那桩大事，真想明白日地就去寝宫试一试那被褥的厚薄软硬。
“朕说爱妃能，爱妃便能。”建昭帝出言打断了她，复又抬手向她鬓边掠了掠，语声和顺如水：“爱妃娴雅清幽，正与这蓝宝石相衬。”
见她神情微变，建昭帝倒是觉得她是在难堪，柔声语道：“朕晓得爱妃不好做，只此事唯爱妃出面最为合宜，且那犒赏也是不好经过朕并皇后的手，其中起因，爱妃到时候就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