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舍心塔
宗主的身躯在祭坛前重组。噬魂蛊虫凝成《焚海录》残页,每一页都闪现李青循环中的殛毙场景:"现在,让为父教你最后一课..."
"当年你剪断的不是脐带。"宗主的身躯俄然雾化,声音从四周八方传来,"而是敖清用逆鳞给你续的命线!"
洪荒期间的归墟海,烛龙群衔着火精哺养龙嗣。浪涛中漂泊着萤火般的龙巢,每团光晕里都伸直着晶莹的龙胎。直到某个暴雨夜,采药人将噬魂蛊母投入最大的龙巢,虎魄色的龙髓垂垂被染成猩红...
影象如潮流倒灌。李青瞥见产婆颤抖的双手:银剪剪断的并非血肉脐带,而是条泛着青光的龙筋。本该短命的死胎俄然哭泣,敖清残魂从房梁坠下,将半颗烛龙心塞入婴儿口中。
"以吾龙血,祭焚海咒!"
"这是往生阶的端方。"鬼童的脐带缠住李青的腰身,将他拽向第七层,"登一层,舍一魂。您当年种血槐时,可比现在痛快很多。"
白骨舟撞上暗礁的顷刻,李青的竖瞳突然收缩。远处灯塔的表面在雾霭中扭曲变形,塔身裂缝里流淌的虎魄色龙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母光芒。三千盏引魂灯如星斗倒悬,灯罩上蒙着半透明的人皮,模糊可见当年被剥皮龙女惊骇的面庞。
**不铸往生舟**
"这才是《焚海录》的本相。"李青的手穿透心脏外膜,触到的不是血肉,而是冰冷的水晶髓,"所谓大难,不过是人族贪欲..."
"哗啦——"
"别碰!"璃的虚影想要禁止,李青的指尖已抚上岩画。墨迹俄然沸腾,裹着他的神识坠入赤色旋涡——
第一千零一世,他抱着龙胎站在血槐下,亲手将蚀月刃刺入璃的眉心。
"嗒、嗒"
"嗤——"
比来的灯盏俄然炸开,靛青色的火焰裹着个伸直的胚胎坠落。那团血肉在船头翻滚三圈后立起,化作青面獠牙的鬼童。它脖颈缠绕的脐带泛着青铜锈色,末端还挂着半片残破的龙鳞。
第七层塔壁的赭红岩画俄然活了过来。敖清在礁洞剜心的场景里,采药少年回身暴露炼血宗主的骨刺;幽冥海消逝的少女跪在塔顶,正将烛龙心喂给爬动的血槐根系。朱砂绘制的波浪在墙面游走,每条波纹都裹着藐小的噬魂蛊虫。
三百盏引魂灯同时爆燃。靛青火光照亮塔身班驳的铭文,李青的竖瞳俄然刺痛——那些看似无序的裂缝,竟与《焚海录》残卷缺失的序章完美符合。当他指尖触及塔基的顷刻,白骨舟收回病笃的嗟叹,龙嗣灵魂化作流光涌入裂缝。
三百龙嗣的哀嚎声中,他瞥见本身端坐炼血宗祭坛。白衣少年捧着玉匣跪在阶下,匣中盛放的竟是敖清被剜出的竖瞳。当他把龙瞳嵌入烛龙遗骸时,整座舍心塔收回初代烛龙的悲鸣。
第一级台阶吞噬了李青的听觉。他仿佛坠入深海,耳畔回荡着宿世剐杀敖清时,龙骨在铁钩下断裂的脆响。鬼童提着血烛飘在身侧,灯影里映出炼血宗主重聚肉身的场景:无数噬魂蛊虫从引魂灯中涌出,在塔基处编织出经络清楚的躯体。
"锵!"
银剪破空之声打断话语。李青偏头躲过致命一击,刃口仍削去半片耳廓。实在的痛苦反而让他复苏——炼血宗主腐臭的身躯从壁画中挤出,每个毛孔都钻出长着李青面庞的噬魂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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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的嘶吼激发塔身震颤。脊骨逆鳞尽数离体,在虚空拼成赤色偈语:
海雾散尽时,李青跪在重生的珊瑚礁上。掌心跳动的烛龙心已充满裂纹,每道裂缝都排泄陌生女子的血泪。璃的龙尾扫开瓦砾,暴露炼血宗转生舱的青铜门。舱内壁刻满将来场景:
**舍心不渡海**
璃的晶簇轰然炸裂。碎屑在虚空凝成银剪虚影,与凶器相撞迸发刺目火花。气浪翻开李青的衣衿,暴露心口跳动的冰裂纹——那纹路竟与宗主手中银剪的锈痕如出一辙!
"把剪刀给我..."母亲青灰的指尖俄然抓住他的脚踝。李青低头望去,那柄沾着初代烛龙骨髓的银剪,正从她喉管缓缓抽出。
**宁碎循环骨**
**剜目可照天**
"啊啊啊——!"
"接生婆的银剪,就该用来剪孽缘。"宗主五指如钩,沾满槐花汁的凶器直取咽喉。李青后仰避开锋芒,靴跟踏碎的岩画中俄然伸出青铜锁链。
塔心俄然传来战鼓般的轰鸣。李青的肋骨与之共振,胸口的冰裂纹排泄靛蓝血珠。血珠滚落台阶时,壁画中的场景冲破桎梏:三百龙嗣灵魂凝成敖清的模样,龙爪间握着当年埋入古槐的玉扣。
池底的青铜棺椁轰然开启,璃的完整龙魂在青焰中复苏。龙爪握住李青的手,带着焚天之火贯穿宗主身躯。噬魂蛊虫在火中凝成赤色碑文:
塔基传来琉璃碎裂的浊音。李青捏碎掌心的烛龙心,跃入沸腾的蜕鳞池。三百无面尸俄然展开竖瞳,靛青火焰从它们眼眶喷涌而出。
塔顶晨钟响彻九霄。李青踏着龙嗣灵魂冲上最后一阶,水晶祭坛悬浮的烛龙心正在狠恶跳动。心脏大要的冰裂纹排泄靛蓝血珠,每滴都映出初代烛龙影象的碎片——
"青郎谨慎!"璃的晶簇从发间跃出,却为时已晚。李青的左耳俄然消逝,耳廓处爬满精密的青铜纹路,仿佛被某种存在生生剜去。
"客长要登天阶,得用三魂作筏。"鬼童裂开锯齿状的嘴,暴露喉间跳动的血莲子。它掌心托着的灯油碗里,浮着枚沾满黑血的玉扣——恰是李青出世时含在口中的那枚。
璃的晶簇刺入后颈的剧痛让幻象消逝。台阶深处传来琉璃碎裂之声,李青的竖瞳穿透迷雾,瞥见三百具无面尸身正在蜕鳞池中沉浮。它们脊骨处生着与本身不异的逆鳞纹,每当浪涛翻涌,鳞片便如活物般翕动。
李青的脊骨逆鳞俄然震颤,他瞥见玉扣大要的纹路正在重组,拼出母亲临终前刻在药杵上的血咒。正要伸手时,鬼童俄然吹熄灯芯,整片海疆堕入死寂的暗中。
"这是未产生的因果。"鬼童的獠牙咬破李青手腕,痛苦将他拉回实际,"但很快...就会成真..."
台阶大要排泄黏稠的龙髓,李青的皂靴每踏出一步,石阶便闪现出赤色幻象。七岁那年的暴雨夜重现面前:母亲躺在血泊中,银剪剖开的腹部伸出槐树枝条,襁褓中的死胎睁着烛龙金瞳。
"你觉得循环是前程?"幻象敖清的金瞳淌出血泪,"不过是炼血宗刻在你灵魂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