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骸光屿

璃的晶簇刺穿黑雾时，李青的脊骨已暴露在外。血槐根系缠住骸骨屿的龙牙，将他吊在竖瞳正上方。炼血宗主的身躯在瞳光中重组，每块血肉都来自饲魂贝中的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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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堆俄然转动。李青的脊骨逆鳞不受节制地离开血肉，悬浮着拼成星图。当最后一片逆鳞归位时，青铜巨剑轰然炸裂，剑身迸出万千道骸骨鬼火，在夜空拼成《焚海录》缺失的末章：

"这才是真正的归墟之眼。"敖清残魂的声音混着浪涛，"当年烛龙剜目镇海，炼血宗却将眼瞳炼成了..."

**"剜目饲海三千劫，燃鳞照夜九重天"**

波浪俄然暴烈。李青被卷入旋涡前瞥见海藻的非常——每根纤维都裹着藐小的龙胎胚胎，脐带在剑身交叉成炼血宗的赤龙纹。咸涩海水灌入鼻腔时，他闻声玉扣里传来炼血宗主的嗤笑："好孩子，你毕竟逃不过血饲的命数..."

李青的逆鳞俄然回流。三百片鳞刃穿透宗主身躯，每片都刻着往生谣的音符。当最后一个音符炸响时，整座骸骨屿开端崩塌。李青坠入竖瞳深处，在猩红血海中瞥见初代烛龙最后的影象：

鬼火坠海时，整座岛屿开端爬动。李青踩碎的并非礁石，而是风化的龙牙。珍珠贝群俄然暴动，贝壳间射出沾着黏液的青铜锁链，链条末端拴着剥鳞刀——刀刃形制竟与当年剐杀敖清的那柄完整不异。

李青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瞥见每个魂体心口都嵌着玉扣碎片，而本技艺中的匕首，恰是少女当年赠送的蚀月刃残片。当刀刃触及贝肉时，三百魂体同时收回尖叫，整座岛屿在声浪中裂成两半。

"那是焚海之战的遗骸。"璃的虚影从逆鳞中析出，断角晶簇指向剑柄处的图腾，"你看那些海藻的纹路..."

骸骨鬼火在海面凝成渡桥。李青踏着龙嗣魂火走向岸边，每步都溅起赤色波纹。璃的晶簇在掌心发烫，映出敖清留在魂火中的偈语：

炼血宗主的声音从玉扣排泄："这些饲魂贝里，可都是你的故交..."

炼血宗主的残躯在火中尖啸。李青捏碎玉扣，将此中封印的残魂按入眉心。当冰裂纹在额间绽放时，他看清了归墟真正的出口——不在海底，不在虚空，而在本身重生的烛龙目深处。

**"入此门者，当舍民气"

**"逆鳞化刑台，血饲铸归舟"**

璃的虚影从竖瞳中走出，指尖轻触船帆："该去寻真正的归寂之地了..."

李青的指尖触到玉扣时，初代烛龙的颅骨俄然收回鲸歌般的嗡鸣。髓舟在声波中崩溃，碎成三百片逆鳞嵌入他的脊骨。敖清残魂凝成的水晶簪俄然发烫，在虚空中勾画出陌生海疆的表面——嶙峋礁石间浮着座骸骨堆砌的岛屿，最岑岭插着柄青铜巨剑，剑柄缠满赤色海藻。

浪涛绝顶，有座灯塔在雾中明灭。李青的烛龙目能清楚瞥见——塔身由焚海笔的残片堆砌，塔顶扭转的并非灯盏，而是颗跳动的烛龙心。当海风吹散雾霭时，塔底暴露块班驳的石碑：

李青在骸骨滩上咳出肺中黑血。月白鳞片正在脱落，暴露底下青灰色的烛龙真甲。不远处，数百具青铜刑架耸峙在浪涛中，每具刑架都锁着被剥皮的龙尸。腐肉间爬满珍珠贝，贝壳开合间传出病笃的龙吟。

玉扣中的残魂俄然暴起。黑雾凝成利爪刺入李青后颈，沿着脊椎剥离烛龙真甲："这副躯壳，该物归原主了！"

"蜕鳞池..."敖清的水晶簪俄然碎裂，残片中闪现她被铁钩穿透琵琶骨的画面，"这是初代烛龙剜心后，逆鳞所化的法场。"

洪荒期间的归墟并非死地，而是龙族孕育后代的巢穴。直到炼血宗先祖将烛龙剜目抽髓，把逆鳞炼成噬魂蛊母。那些珍珠贝中的魂体，皆是当年被献祭的龙嗣！

"蹲下！"璃的晶簇挡开劈向天灵的刀刃。李青翻滚间抓起把龙牙匕首，刺入贝肉时却闻声少女的抽泣——贝肉里伸直着半透明的魂体，眉眼与幽冥海消逝的少女如出一辙。

裂谷深处展开猩红竖瞳。李青的烛龙真甲在瞳光中熔化，透暴露血槐根系构成的经络。骸骨屿的岩层开端剥落，暴露下方森白的龙颅骨——这岛屿竟是烛龙遗骸的眼窝所化！

骸骨鬼火俄然会聚成束。光柱中闪现骇人场景：三百年前暴雨夜的礁洞外，炼血宗主将烛龙眼瞳塞入采药妇人腹中。李青胎动时收回的第一声哭泣，震碎了周遭百里的噬魂蛊。

月光刺破血雾时，李青的左眼化作青金色竖瞳。骸骨屿的残骸在瞳光中重组，凝成艘白骨巨舟。船帆用噬魂蛊母的经络编织，帆面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三百龙嗣未瞑的瞳孔。

"看着吧！"宗主指尖燃起青焰，"这才是焚海录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