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胜负
忽必烈笑道：“你若修佛，定为一代高僧，可你恰好不感兴趣，天下间再也没有如此古怪的事情了。”
程越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顿生怒意，重重地一拍空中，喝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说出来很难么？如果再没人发言，就以本王的鉴定为准公布！”
翁婿二人，同时仰天大笑，殿上世人也全都随之笑了起来。
在场的群臣都晓得忽必烈的难处，当然不会公开讲出真相，只要恒仁和久仁是从镇南王府出来的，不必在乎忽必烈的观点，听到程越问他们，两人便将前三场的景象一一道来。
因而乎，统统人都把辩论抛到了脑后，一齐冥思苦想，越想越觉通俗非常，投向程越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崇拜。
程越笑了笑，道：“大汗刚把两位公主许配给臣，就想让臣削发么？”
怪哉！向来不喜好佛教的程越，对佛法却有着异乎平常的高深观点。而实在，只要程越如许对佛教全恐惧敬的人，才会提得出如此颠覆性的题目！
程越此言一出，忽必烈又是一阵难堪。贰内心当然明白八思八一方算是小负，但为了给八思八留颜面，他又是八思八的灌顶弟子，他并不肯意承认八思八落败，干脆不说话总能够吧？
镇南王说得一点错都没有，三位高僧也博得正大光亮，但好歹八思八是帝师，就在忽必烈面前落败，情何故堪？
兰溪道隆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蒙指教，感激不尽。”
嫔妃与群臣中，即便再崇拜八思八的，现在也不敢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八思八翻转胜负，因而全都学忽必烈，置身事外。
三位高僧合什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并无虚言。”
胆巴等人听到八思八认负，全都难过地拜伏于地，胆巴泪流满面，桑哥几次以头顿地，痛哭流涕地请罪道：“国师未败，是我们败了，我们学佛不精，乃至红教受辱，请国师降罪。”
如果不是程越问出来，八思八也好，兰溪道隆也好，总能够用些云山雾罩的虚言对付畴昔，但在程越面前，他们那里敢动这类心机？何况这个题目高深莫测，恰是研讨佛法的人最想切磋的梵学底子！
八思八等人的神采也灰败下来，他们不想承认本身得胜，但又没法当着世人的面抵赖，只得低头不发一语。
八思八见在场诸多权贵无一敢言，终究长叹一声，合什为礼，道：“王爷，实不相瞒，我们刚才败了。”
程越听得细心，不时还问上一两句，待他们说完，殿内已是灯火透明。
世人不由大为赞叹――这两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日本亡国之君，竟然都是可贵的人才！镇南王的确是用人如神！
程越等了一下，见无人反对，道：“好。至于前三场，以我看来，兰溪道隆、大休正念和圆尔辩圆三位高僧起码在前两场辩论中稍稍占有上风，兰溪道隆那一场最多算小负，故此，当判三位高僧得胜，有谁不平么？”
恒仁和久仁皆精通佛理，程越特地派他们来，两人记得也格外用心。以恒仁为一方，久仁为另一方，你一言，我一语，论述得明显白白，简明扼要，并且不偏不倚，不遗不漏。
程越又看向八思八，八思八很想再辩白几句，但一看到程越峻厉的神采，就感觉一阵阵心虚，只好也点了点头，道：“大抵不差。”
程越察颜观色的本领岂是普通人比得上的，顿时就看出八思八必然已经落败，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料想。他本来觉得三位高僧年纪老迈，藏传佛教的密宗又比禅宗听起来有体系很多，三位高僧会吃一点亏，以是当初才让他们以不争为争。可现在看来，三位高僧公然名不虚传，竟硬生生地将八思八三人击败了！
程越沉吟道：“明天的第四场辩论固然未能停止，但不是没偶然候，而是因为我提出的题目两边都没能答上来，以是能够算作平局。各位有定见么？”
在场的人当然以忽必烈为尊，按理说，胜负应由忽必烈肯定，但忽必烈不肯亲口宣布八思八失利，其别人更没资格，这件差事就天然地落到了程越头上。
忽必烈与察必面面相觑，点头苦笑道：“程越，你出的好题目，依朕看来，明天的辩论你才是胜者。”
直到太阳西下，大雄宝殿垂垂暗了下来，世人才惊觉，定好的辩论还未有成果！
八思八苦笑道：“我等是削发之人，胜负不必看重。本日从三位大师这里得了很多经验，对我等今后的修为倒是大有裨益。”
八思八认负，其别人也说不出甚么来，因而就以程越的鉴定为准，向始终等在寺外的信徒公布。
忽必烈看了程越几眼，跟着几次欲言又止，故意想替八思八留一些颜面，可在程越面前不知如何开口，只得踌躇着将头转向一边，又低下头去。
程越摇了点头，道：“臣也没想到，臣只是提出了一个久在心中的质疑，没想到此题过于晦涩，反而让辩论没法停止下去。”
程越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死寂！
世人面面相觑，最后一场要辩论之前，没人看好八思八一方，镇南王情愿吃点小亏，他们能有甚么定见？
大笑过后，程越道：“明天的辩论没有结束，前面三场臣也没有看到，不知胜负如何？”
程越也明白忽必烈不便利当着他的面承认八思八已败，他是大汗，又不好公开扯谎，因而转头看着恒仁和久仁，道：“大汗要做讯断，你们说说看，前三场谁胜谁负？”
忽必烈赶紧摆手道：“朕可不是这个意义，哈哈……”
辩论的时候早就已颠末端，但没有任何一小我提示，真金也没有敲佛铃。这道题目谁也解释不了，要如何辩论？
程越深思了半晌，问道：“方才恒仁与久仁所言，你们两边都承认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