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镇山河![重生]

第157章

却说鲁公子回家看了金钗钿,哭一回,叹一回,疑一回,又解一回,正不知甚么原因,也只是自家命薄而至耳。过了一晚,次日把借来的衣服鞋袜,还是包好,亲到女人家去归还。梁尚宾晓得公子到来,到躲了出去了。公子见了女人提及蜜斯缢死一事,梁妈妈连声感慨,留公子酒饭去了。

《喻世明言》第二卷

这里孟夫人一面安排入殓,一面东庄去报顾佥事返来,只说女儿不肯停婚,自缢身故。顾佥事悔怨不迭,哭了一场,安排成丧出殡不题。先人有诗赞阿秀云:死生一诺重令媛,谁料奸谋祸穽深?三尺红罗报夫主,始知汙体不污心。

梁尚宾返来,问道:“方才表弟到此,说曾到顾家去未曾?”梁妈妈道:“昨日去的。不知甚么原因,那蜜斯责怪他来迟三日,自缢而死。”梁尚宾不觉失口叫声:“呵呀,可惜好个斑斓蜜斯!”梁妈妈道:“你那边见来?”梁尚宾讳饰不来,只得把本身打脱冒事,述了一遍。梁妈妈大惊,骂道:“没天理的禽兽,做出如许活动!你这房婚事还亏母舅作成你的,你本日恩将仇报,反去粉碎了做兄弟的姻缘,又害了顾蜜斯一命,汝心何安?”千禽兽,万禽兽,骂得梁尚宾开口不得。走到本身房中,田氏闭了房门,在内里骂道:“你如许不义之人,不久自有天报,休想善终!从今你自你,我自我,休得来扳连人!”梁尚宾一肚气,正没出处;又被老婆诉说。一脚跌开房门,揪了老婆头发便打。又是梁妈妈走来,喝了儿子出去。田氏捶胸大哭,要死要活。梁妈妈劝他不住,唤个小轿抬回娘家去了。

话分两端。再说孟夫人追思女儿,无日不哭。想道:“信是老欧寄去的,那黑胖男人,又是老欧引来的,若不是通同作弊,也必定漏泄别人了。”等丈夫出门拜客,唤老欧到中堂,再三询问。却说老欧传命之时,实在未曾泄漏,鲁学曾自家分歧借衣,惹出来的奸计。当夜来的是假公子,三往厥后的是真公子,孟夫人肚里明显晓得有两小我,那老欧肚里还自认做一小我,随他辩白,如何得明白?夫人大怒,喝教部下把他拖番在地,重责三十板子,打得皮开血喷。顾佥事一日偶到园中,叫老园公扫地,传闻被夫人打碎,动掸不得,教人扶来,问其原因。老欧将夫人差去约鲁公子来家,及夜间房中相会之事,一一说了。顾佥事大怒道:“本来如此!”便叫打轿,亲到县中,与知县诉知其事,要将鲁学曾赔偿女儿之命。知县教补了状词,差人拿鲁学曾到来,当堂鞠问。鲁公子是诚恳人,就把真相细细说了:“见有金钗钿两般,是他所赠,厥后园私会之事,实在没有。”知县就唤园公老欧对证。这白叟家两眼恍惚,前番黑夜里认假公子的面庞不真,又且本日家主分付了说话,一口咬定鲁公子,再不松放。知县又徇了顾佥事情面,着合用刑鞭挞。鲁公子刻苦不过,只得招道:“顾奶奶美意相唤,将金钗钿助为聘资。偶见阿秀仙颜,分歧辄起淫心,逼迫行奸。到第三日,分歧又往,致阿秀羞愤自缢。”知县录了口词,审得鲁学曾与阿秀空言议婚,尚未行聘过门,难以伉俪而论。既因奸致死,合依威胁律问绞。一面发在死囚牢里,一面备文书申详下属。孟夫人闻知此信大惊,又访得他家只要一个老婆子,也吓抱病倒,无人送饭。想起:“这事与鲁公子全没相干,到是我害了他。”暗里处些银两,分付管家婆央人替他牢中利用。又多次劝丈夫保全公子性命。顾佥事更加忿怒。石城县把这件事当作消息沿街传说。恰是:功德不出门,恶事行千里。顾佥事为这申明不好,必欲置鲁学曾于死地。

《陈御史巧勘金钗钿》

孟夫人传闻,吃了一惊,想:“他前日去得,如何又来?且请到正厅坐下。”先教管家婆出去,问他有何话说。管家婆出来瞧了一瞧,仓猝回身出来,对老夫人道:“这公子是假的,不是前夕的脸儿。前夕是胖胖儿的,黑黑儿的;现在是白白儿的,瘦瘦儿的。”夫人不信道:“有这等事?”亲到后堂,从帘内张看,公然不是了。孟夫民气上委决不下,教管家婆出去,细细把家事查问,他答来一字无差。孟夫人初见假公子之时,心中原有迷惑;今番的人才清秀,说话高雅,倒像真公子的模样。再问本日为何而来,答道:“前蒙老园公传语呼喊,因鲁某羁滞乡间,今早才回,特来参谒,望恕迟误之罪。”夫人道:“这是真情无疑了。只不知前夕打脱冒的朋友,又是那边来的?”仓猝回身进房,与女儿说其原因,又道:“这都是做爹的不存天理,害你如此,悔之不及!幸而没人晓得,旧事不须题起了。现在半子在外,是我特地请来的,无物相赠,如之何如?”恰是:只因一着错,满盘都是空。阿秀听罢,呆了半晌。当时一肚子情怀,好难描述:说慌又不是慌,说羞又不是羞,说恼又不是恼,说苦又不是苦,清楚似乱针刺体,痛痒难言。喜得他志气过人,早有了三分主张,便道:“母亲且与他相见,我自有事理。”

孟夫人依了女儿言语,出厅来相见公子。公子掇一把校椅朝上放下:“请岳母大人上坐,待小婿鲁某拜见。”孟夫人谦让了一回,从旁站立,受了两拜,便教管家婆扶起看坐。公子道:“鲁某只为家贫,出缺礼数。蒙岳母大人不弃,此恩存亡不忘。”夫人自发惶愧,无言可答。忙教管家婆把厅门掩上,请蜜斯出来相见。阿秀站住帘内,如何肯移步!只教管家婆传语道:“公子不该担阁乡间,负了我母子一片美意。”公子推故道:“某因得病乡间,有失奔趋。今方践约,如何便说相负?”阿秀在帘内回道:“三日之前,此身是公子之身;今迟了三日,不堪伏侍巾栉,有玷清门。便是金帛之类,亦不能互助了。所存金钗二股,金钿一对,聊表寸意。公子宜别选良姻,休得以妾为念。”管家婆将两般金饰递与公子,公子还疑是悔亲的说话,那边肯收。阿秀又道:“公子但留下,不久自有分晓。公子请快回身,留此无益!”说罢,只听得哽哽咽咽的哭了出来。鲁学曾更加迷惑,向夫人发作道:“小婿虽贫,非为这两件金饰而来。本日蜜斯似有断交之意,老夫人如何不出一语?既如此相待,又呼喊鲁某则甚?”夫人道:“我母子并无异心,只为公子来迟,不将姻事为重,以是小女心中愤怨,公子休很多疑。”鲁学曾只是不信,叙起父亲存日很多情分,“现在一死平生,一贫一富,就忍得窜改了?鲁某只靠得岳母一人做主,如何三今后,也生退悔之心?”劳劳叨叨的说个不休。

孟夫人有口难辨,倒被他缠住身子,不好解缆。忽听得内里乱将起来,丫环气喘喘的奔来报导:“奶奶,不好了!快来救蜜斯!”吓得孟夫人一身盗汗,巴不得再添两只脚在肚下,管家婆扶着左腋,跑到绣阁,只见女儿将罗帕一幅,缢死在床上。吃紧挽救时,气已绝了,叫喊不醒,满房人都哭起来。鲁公子听蜜斯缢死,还道是做成的骗局,撚他出门,兀安闲厅中嚷刮。孟夫人忍着疼痛,传话请公子出去。公子来到绣阁,只见牙床锦被上,直挺挺躺着个死蜜斯。夫人哭道:“贤婿,你今番认一认老婆。”公子当下如万箭攒心,放声大哭。夫人道:“贤婿,此处非你久停之所,怕惹出是非,贻累不小,快请回罢。”教管家婆将两般金饰,纳在公子袖中,送他出去。鲁公子无可何如,只得挹泪出门去了。

梁妈妈又气又苦,又受了惊,又愁事迹败露。当晚一夜不睡,发寒发热,病了七日,呜呼哀哉!田氏闻得婆婆死了,特来奔丧带孝。梁尚宾旧愤不息,便骂道:“贼恶妻!只道你住在娘家一世,如何又有回家的日子?”两下又争闹起来。田氏道:“你干了负心的事,气死了老娘,又来消遣我!我本日若不是婆死,永不见你‘村郎’之面!”梁尚宾道:“怕断了老婆种?要你这恶妻见我!只本日便休了你去,再莫上门!”田氏道:“我宁肯毕生守寡,也不肯随你如许不义之徒。如果休了到得洁净,归去烧个亨通。”梁尚宾一贯伉俪无缘,到此说了绝顶话,一口气,端的就写了离书,指模,付与田氏。田氏拜别婆婆灵位,哭了一场,出门而去。恰是:故意去调别人妇,无福难招本身妻。可惜田家贤惠女,一场相骂便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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