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红与黑的对峙！阮元抉择之时
“不是要兵部本身变更听马。”和珅道：“调兵遣将的事，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变更不得。可对外传达军令，调运粮草东西，这些文书可都是要从兵部往外发的啊？到时候，也必然有传达给福宁、惠龄他们的军令，每月都有，我们在传令以外，把要求他们群起进谏的函件一并附上，传令的人只能遵守兵部上命，那里会去看信中写了甚么？或许还会当作皇上的密旨呢，也只会一同拿了出去给福宁他们。如许，我们就和他们获得了联络，以后一旦都城有变的信传给他们，他们就会在外援助我等。以是说，我们能不能和火线的将领同进退，就要看兵部了。”
“夫子，爹爹，你们说来讲去，是不是漏了一小我啊？”孔璐华俄然道：“兵部尚书侍郎共有六人，你们前后所言，只要五个，这位满人中的兵部左侍郎富俊呢？莫非这位富侍郎，在兵部内里半分感化也没有么？咦？他是蒙前人呢。”清朝六部设官，依例是尚书满汉各一人，侍郎满汉各二人，但蒙古八旗有作为者，一样能够当选六部卿贰。只是对于蒙前人清朝普通不加细分，入六部以后就直接弥补满人尚书和侍郎的位置，以是富俊虽是蒙古正白旗人，却只写做兵部满左侍郎。
“既然你也想好了，那是最好。绵恩我之前也去联络过，对我也算客气，给他送了些礼品，也都收下了。和他说咱两个富察家最好合二为一，我看他也没甚么定见。只是……前面的事就有些大了，也不知他能不能再和我们联手。”福长安道。
“以是你想过用阮元？”福长安疑道。
“不错，他年纪是大了些，可我记得，东晋时桓温废海西公，立简文帝，那晋简文帝即位之时，不也都五十开外了吗？如果皇上执意不肯给你我留下后路，那……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和珅将最后的打算也奉告了福长安。
“爹爹、夫人，你们可知这水是从那里流出去的吗？这里间隔护城河，也有些间隔了啊？”
“是如许啊……”阮元自言自语道。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测的灵感俄然在他脑海中回旋了一下，让他面前一亮。
“恰是如此。”和珅倒是不慌不忙，续道：“这富俊虽是受了皇上的调令回京，可他在京之时，与皇上、与我们，友情都未几，如果我们能够承诺他更多的官爵，或许他也会为我们做些事呢？到时候，兵部反倒会更无益于我们办事。”
“常生，你本年也都十一岁了，常日做事还需谨慎些，这水中冰块深浅，在岸上原是看不清的，这天色这么晚了，可不要随便冒险才是。日跋文得本日的经验就是了，可不能再莽撞了。”阮元也只是安抚了阮常生几句，又对刘文如和谢雪道：“如许看也是我不好，其实在济南能够带他出去看看冰的，当时势务繁忙，却给忘了。你们也都极力了，如许就好。归去以后定要好生保暖，却不能再受寒了。”刘文如和谢雪也连连点头。
“京师三大营？诚斋，他们现在已经转动不得了。我一向兼理一部分健锐营和圆明园的营务，最是清楚，这几年火线作战，朝廷调了多少三大营的军队出去，现在还没返来呢？留在都城以外的，眼下只要六成人马不到。更何况，这些日子苏凌阿从刑部也奉告我，都城以外，多有贼盗行劫之事，处所府县寻了数月，也没个成果，三大营如果轻动，香山、海淀、圆明园哪一处受了贼盗侵袭，他们担得起这个任务？这一点我清楚，皇上也清楚，一旦京中有变，三大营的挑选只能是按兵不动。”和珅倒是已经想好体味决体例。
俄然之间，只听得后院传来阵阵哭泣之声，哭泣当中，又异化着几声女子的柔声安抚，听起来像是刘文如和谢雪，阮元等三人忙放动手中书卷，一同循声向后园而来。到了后园，只见模糊的灯光之下，刘文如和谢雪正在给一个幼小的身影悉心擦拭，这身影应当就是阮常生了，几人看着，也颇不解，接踵走了过来。
“诚斋，绝大多数人和你我的设法是一样的，背反大清这绝无能够，但忠于大清，未需求忠于一个三年无所作为的皇上啊？到了当时，我也有下策可循，那便是你最后所想，另立太上皇之孙为新君，或许现在就该考虑，先许他……大不了我们把太上皇废了的议政王大臣集会再拿出来，许他议政王大臣的位置。你多番与我说到订婚王，只要他能支撑我们，我看就有但愿。皇上只是太上皇第十五子，订婚王绵恩但是皇宗子的儿子啊？当年风传的能够担当大统之人，皇上和结婚王自不必提，他不是也有一份吗？只是因他是皇孙，夙来轻易被人忽视罢了。但是也正因为如此，结婚王不得天命之事，在他身上却不会产生。”
“可兵部究竟能做甚么啊？如果变更兵马，没有皇上的旨意，兵部但是一份调令都发不得的啊？”福长安对于兵部这个“眼”还是有些不解。
“以是以后此人不管在六部那里，只要能够联络到兵部的李潢，咱这条路就算通了。”福长安道。可想着想着，仿佛还是有些题目没有处理：“那庆桂如何办？毕竟他是满人，火线这些人又都是八旗兵，李潢也好，台费荫也好，总得过了他这一关吧？另有，再如何说，眼下中外诸军，老是皇上能用的多些，万一到了时候，皇上铁了心要削我们的权，乃至想要我们的命，他们保举你我倒是有能够，直接和皇上圣意对抗，怕是没这个胆量啊？”
“是，但是恩师现下在安徽做巡抚，另一名吏部尚书保中堂，现在做伊犁将军呢，都不在京。四个侍郎内里，成德大人，赵佑赵大人，年纪都不小了，另有刘权之大人和铁保铁恩师，铁恩师为人固然随和，可也正因为太随和了，反而没甚么威望。”阮元道。
“夫子，方才我们和常生一起在这边玩耍，常生看那边那条小河上面结了冰，看着猎奇，就跑畴昔滑冰去了，但是……但是那边的冰太薄，常生跑了几步，冰就碎了，也得亏我们发明得快，才把他救了上来……”刘文如说着，也自有些后怕。
“那天然是最糟糕的成果，可眼下我们不去尝尝他，前面的事，就必定难办了啊？诚斋，你那銮仪卫，传闻前明时可还是锦衣卫呢，手里该有些能办事的人吧？多寻几小我刺探富俊行迹，别漏过他一件事。苏中堂，你做过两江总督，阮元的本籍地仪征，常住的扬州，都在你江宁劈面，如果有空，替我去一趟他那衍圣公府。多与他谈些风土情面，让他放松一下心境，也多探探他口风。如果他并无回绝我的意义，这最关头的一步棋，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只是阮元看着水中破裂的冰块，看着上面模糊活动的水波，却仿佛有一事不解。
“爹爹说的是，但话说返来，南书房再如何首要，总该有些详细的事去做，才气窜改情势吧？只是我还不清楚，我究竟能够做甚么呢？”阮元笑道。
“那这件事，你如何不本身去办呢？”福长安问道。
“如许说来，夫子的礼部，另有刑部和工部，仿佛都起不了甚么感化呢。”孔璐华也不由感慨：“并且你看看，这些几部以内，名字都好熟谙，礼部尚书是纪昀纪大人，刑部有董大人帮手办事，工部松大人、彭元瑞大人和那彦成大人……这、这该不是偶合吧？”松筠这时挂着工部尚书之名，但其实在西藏担负驻藏大臣，并不参与朝政，彭元瑞是工部尚书，那彦成也在工部，倒是究竟。
“伯元，你常日虽忙了些，可这衍圣公府内里的环境，也要多看看才是啊？”阮承信笑道：“这里的路我都看清楚了，水是从东面瀛台流出去的，大要上看不出来，可瀛台之下，之前就有孔府中人打通了水道，引得这水流进府中，他们说如果春夏之际，这里鲜花盛开，小桥流水，但是都城中未几见的美景呢。”
“前锋营和护虎帐？”福长安喃喃道：“如许说来，前锋营右翼统领是德麟，是我侄子，如果有个甚么万一，我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就是了。八个护虎帐统领，公子兼着一个，永鋆永硕各有一个，这永鋆我记得是你半子，永硕和我干系一贯不错，看来也都能用上，另有台费荫，他现在兼着一个正红旗的护军，如许一算，也有四小我在我们手里了。”
“爹爹，璐华，或许……我有体例了。”
“伯元、璐华，依我看来，和珅眼下阵容，固然看起来很大，可如果他真有图谋不轨之意，靠文官可做不了甚么事啊？”此次倒是阮承信一点点阐发起了情势。“他现下想的，多数还是节制中外各路雄师，火线作战的也好，京师戍卫的也好，都得起码拿下一半才够。而此中最关头的，当是传令于中外的兵部。我看你先前拟了兵部侍郎，厥后又改礼部，多数便是和珅对你放心不下之故。可他又放心谁呢？兵部尚书金士松、右侍郎韩鑅年纪大了，只得因循办事，他放心。李潢传闻是他保举，这个满人右侍郎台费荫也是吧？如许兵部与和珅无关的，也就是庆桂大人了，但庆大人既然是尹文端公之子，想来朝中根底深厚，应当不会听和珅的话吧？”
“是啊，我现下已想了个折中的体例，呼什图给我们办事，也有二十年了，我们把往外送的手札托人交给他，这不是难事。只是他当差这些年，最多只是给其他大臣传旨，部务倒是从未经手，他去兵部必定让人生疑。以是还需宫中有一人，能从呼什图那边接了我们的函件，再将函件异化在各部院文书当中，发往宫外的六部。军机处眼下有那彦成在，这个钉子我除不掉，就不能在军机处传送。可南书房眼下大多是一些翰林文人，半分实权也没有的，如果有个既兼着南书房差事，又在六部、都察院或者大理寺有官职的人，那么这件事交给他办恰是再好不过。”和珅对于文书来往的线路，也早就有了打算。
“我有感受，皇上那边，也已经行动了。”和珅道：“这密信不能我来发，也不能由你，或者户部来发，不然都过于夺目，皇上的人也必然会发觉，到阿谁时候，就前功尽弃了。但兵部分歧，我至今尚未完整掌控兵部，皇上看来也是如此，以是对兵部外发的函件，他反而不会想到这一节。可话说返来，眼下要我去兵部发信，只庆桂那一关，我也过不得啊。”
固然外省诸军，与和珅绝无来往的将官也有很多，可他们相互豆割，互不统属。一旦这些亲拥戴珅之人高低一气，也必将构成对外压力，到时候其他各路军队相互难以联络，多数不会有任何行动，只能眼看“兵谏”胜利。如许一来，火线军队就不敷为虑了。
可即便如此，福长安仍然不敢放松，又道：“但是即便内里的军队稳住了，那都城核心这三大营如何办？如果一旦京中有变，但是远水不解近火啊？”
“夫子，常生这也是第一次啊。”谢雪看阮元一时没有回应，也帮他讨情道：“方才我问过常生，有没有见过河水结冰，他说只在两年前和你南下的时候见了几次，滑冰却一次都没滑过，想来也是不知水中冰块深浅，才出错滑了出来。也怪我们顾问不周，方才间隔他远了些，也是我们的错。”阮元细心看时，阮常生和刘谢二女，身上都被冰水浸湿了很多处所，所幸二女抢救及时，阮常生并无大碍。
“常生？常生如何了？文如，方才这里产生甚么事了？”阮元不由向刘文如问道，阮常生见阮元过来，又哭了起来，也不知是方才之事，还是担忧阮元攻讦他。
“爹爹……我……我不晓得……”阮常生看阮元模样，恐怕阮元攻讦本身，又哭了出来，道：“我白白天看着这片小河都结冰了，应当很好玩，就过来想着滑冰玩，但是……但是我也不晓得为甚么……”看他抽泣之状，阮元夙来心软，却也不肯再责备甚么了。
第二天阮元办完朝中公事，回到家时，想着眼下情势奥妙，也不免感慨起来。阮承信和孔璐华见他神采，老是有些不快，也一起聚在书房当中，商讨起应对朝局的体例。孔璐华寻了一册最新的《缙绅录》，将各部院尚书侍郎，都察院都御史的名字都钞缮在了几页纸上，看着一长串高官重臣的名字，也让阮元过来一一指导，看哪些部院能够忠于嘉庆，哪些又有和珅的人马。
并且，此时和珅同时代理吏部、户部、刑部和理藩院。如许想来，吏部几个侍郎，底子没法与和珅对抗，而刑部的董诰，在和珅和苏凌阿的压抑之下，只怕也难有作为。
阮承信和孔璐华看着阮元，一时也听不懂他在说甚么。
“你们看吧。”和珅不知从那里拿出一份圣旨，道：“皇上是要和我们抢兵部了，一个月前给富俊发的回京圣旨，我们竟然现在才看到，如许看来，他都快返来了。哼，现在呼什图想要刺探动静，都没那么轻易了。”
“如许看来，户部在和珅和福长安手里，已经二十年了啊。”阮元看着“户部”一篇“兼户部事”的和珅，和“户部尚书”位置的福长安，不由感慨道。“户部掌天下赋税之事，以是同为六部，却比我们礼部首要很多，对平常之人而言，没有赋税，又能有甚么作为啊？”
“致斋，你可得想好了，这富俊你我如果拉拢不成，只怕他和庆桂联手，那样兵部这只眼，可就完整堵死了啊？”福长安忧心道。
“诚斋，你不是也清楚吗？太上皇给我们的权力，确是不敷我们做这番大事的。可眼下如果再这么按兵不动，更是只要死路一条，前面这些事，即便没有实足的掌控，总也要试一试了。”和珅说着，竟是也有些无法，仿佛在感慨对不起乾隆。但此中关头，他也看得清楚：“眼下有几件事老是还没定下来，绵恩、淳颖，都需求你去联络，时不时的给他们放些风声。至于庆桂、阮元和兵部，就只好我去了。”思来想去，最后几个关头的位置，和珅也没有实足的掌控。
清朝銮仪卫并无监督刺探之权，常日只要供奉仪仗之用。但即便如此，福长安在銮仪卫执掌要事多年，总也有很多亲信，当下也应了和珅，去刺探富俊谍报了。苏凌阿也承诺了和珅，和珅最关头的行动就如许开端了。
“伯元，我记得吏部内里，你恩师就是吏部尚书对吗？”阮承信问道。
“和公相，之前你和我说的，我都明白，可这富俊三年前去了科布多，以后就没回过都城，要说皇上和他有甚么联络，只怕你高估了皇上吧？”苏凌阿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再看都城内里。”和珅又道：“骁骑营很多主力，也被调到了火线，虎枪营人少，不敷为虑。步军统领衙门，眼下是我兼着九门提督，这都二十年了，这支人马谁还能比我更熟谙？銮仪卫的内大臣，现下不就是你吗？咱六个领侍卫内大臣，额勒登保和德楞泰在内里兵戈呢，你我各兼了一个，淳颖是你姐夫，富锐一个糟老头子，不敷为虑。剩下前锋营和护虎帐，你再想想，也有我们的人啊？”
“但是订婚王不是比皇上还大上几岁吗？”福长安道。
“另有个正白旗的护军绵佐，他是从山海关调来的，京中没甚么权势，即便不肯意跟着我们，我看他也不会真刀真枪的对着我们。”和珅道：“各路军队我们把握这些，若只求自保，也够用了。至于文官，也不需求考虑统统人，七卿内里，如果我们拿下吏部、户部、兵部和都察院，皇上也就没体例了。你在户部，我兼掌一半的吏部事件，大吴教员不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吗？如许看来，也就差兵部了……可要把这些人都联络起来，没有兵部可不可啊？”
“富大人啊？我熟谙他啊？”阮元不由笑道：“乾隆六十年我归京办理太上皇禅让一事，富大人当时也是内阁学士，我们也一起会商过很多大典中的细务。富大人学问、兵略都不错，以是常常被委以边防重担，现下在科布多呢。和朱恩师一样，即便京中有事，也赶不返来的。”
“如许看来，兵部应当还是对峙不下。”阮承信道：“庆桂不管如何，也不成能支撑和珅，李潢和台费荫加起来人数多了，但毕竟都是侍郎，怎能和尚书相对抗啊？以是爹爹想着，和珅眼下也在为兵部破局之事烦心呢。或许他留了你南书房的位置，也有他的设法，只怕他过不了几日，也会对你有些表示。但皇上先前未能亲政，反倒和一向受萧瑟的南书房走得近些，如许看来，你这个位置，倒是非常首要啊。”
当然，这时的阮家一家人也不会晓得，不远处的和珅府邸，一样也在停止着一场暗害。此次不但福长安，苏凌阿也到了和府。
“另有这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吴省钦，是先前那位吴学政的兄弟吗？”孔璐华问道，阮元也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