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色月台

夏夏翻开第七页，周寅坤的笔迹力透纸背："1999.3.15，吴在134具尸身心脏植入虫卵，尝试体存活时候不超越137小时。"夹页里掉出张胎儿B超图，边沿标注"夏夏·第零代尝试体"。

"周蜜斯。"穿铁路礼服的男人举着火油灯走近，左脸烧伤疤痕像条蜈蚣，"坤哥说你会来取货。"他敲了敲车厢编号"137"的铁牌。

曼德勒站台的火油灯在暴雨中摇摆，夏夏数着第九根生锈的铁轨。三天前冷冻柜里的心脏标本，现在正在背包里排泄冰水。月台末端的搬运工俄然个人摘下斗笠——他们左耳都戴着和周寅坤同款的银质耳钉。

腊戌制香作坊的沉香屑呛得人堕泪，夏夏数着晾晒架上第七排紫檀木。穿筒裙的老妪用香灰在石臼里画圈，第三道陈迹指向后院佛塔。

"他是我最优良的门生。"老妪的声音从塔别传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骨瓷杯，"直到他发明我在用尸身培养蛊虫。"

尸身栽进敞开的木箱，上百个玻璃瓶滚落月台。每个瓶里都泡着婴儿手掌，掌心纹路拼出曼陀罗图腾。

坟场中心的兵舰残骸上，周寅坤的军牌挂在锈蚀的炮管。夏夏擦拭军牌后背，积垢下暴露两行小字："真正的吴邦其死于2013.4.7，现在的替人是陈悬生克隆体。"

车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七个戴翡翠扳指的杀手倒挂在车窗上。吴邦其猛地推开夏夏，枪弹穿透他眉心时将婚戒塞进她手心："去腊戌...找制香人..."

底舱传来铁链拖拽声，夏夏划亮洋火。二十具骷髅整齐吊在横梁上，每具胸骨都刻着"CXS"编号。最末那具骷髅的指骨戴着铂金戒指，退色的红绳系着把小钥匙。

夏夏将整瓶香灰泼向蛊虫，火折子扑灭的刹时，四周佛的眸子俄然熔化。金箔下的微型菲林显现周寅坤在2003年的录相："如果找到这里，去勃生港找'白象'号。"

茶杯俄然炸裂，蛊虫从碎片中涌出。老妪扯开脸皮暴露陈悬生的疤脸，翡翠扳指在香炉上磕出火星："你觉得他真爱你？你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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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俄然扯开礼服，胸膛纹着缅甸全境毒品线路图，心脏位置钉着枚铂金婚戒："我就是吴邦其。"他转动戒指暴露内侧刻字——"X&K 2013.4.7"。

船面俄然震惊，七个戴翡翠扳指的蛙人浮出水面。夏夏撞破舷窗跳海时，钥匙划开掌心排泄血珠。赤色在海水中晕染成箭头，指向珊瑚礁后的沉船坟场。

夏夏握紧藏在袖中的剃刀："我要见吴邦其。"

勃生港的晨雾裹着鱼腥味，夏夏数着第九根腐臭的桅杆。潮流退去时，"白象"号的船骸像具停顿的鲸骨。驾驶舱积满淤泥的仪表盘上，周寅坤的银质打火机卡在舵轮裂缝里。

货运车厢里堆满印着"吴氏制药"的木箱，撬开第三箱时，夏夏闻到了熟谙的味道。三年前周寅坤在清莱别墅地窖里烧毁的帐本，就是这类异化着罂粟与檀香的防腐剂气味。

塔内供着尊四周佛，此中一面佛脸被烟熏得焦黑。夏夏将婚戒按在佛像耳垂凸起处，佛首俄然扭转，暴露藏在脖颈里的暗格。泛黄的条记本封皮印着MK-137字样，首页夹着张1998年的合照——年青的周寅坤搂着穿白大褂的吴邦其，背景是仰光医学院解剖室。

鱼群俄然惊散，潜水艇的黑影从深海浮起。舱门翻开的刹时，夏夏瞥见穿缅军礼服的男人转过身——他戴着周寅坤的银质耳钉，右脸却纹着陈悬生的曼陀罗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