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代帝王也行窃

“既是已知拿来便是，何必烦恼？”房玄龄说。

“削发人也这么难说话。”

“陛下的御书房里啥样书没有，还急成这个模样？”房玄龄是驰名的直杠子，向来发言都是一杆子插到底的。

众皆鼓掌称善。

“不是胜负的输，是书籍的书。连这都不懂，还上辅习社（尚书扑射）哩？”李世民抢白说。

“哪个这么胆小？”

“没题目，用人之长嘛！”

一个要买，一个不买，一个要书，一个不给。和尚能斗过皇上，洒家能挡得住孤家？

当然李世民不是不讲理的人，先是要买，钱多钱少不拘，只要有价便可。何如王家的这位七世小哥现在已是做了和尚，他坐化升天以后就把此书无偿地赠送了他的门徒辩才和尚。削发人财帛上看得不是很重的，唯把先人的遗作当了传世之宝，宁肯丢命，不成丢书，留得三寸气在，休想觊觎《兰亭》！

“陛下是常胜将军，为何要输？”房玄龄不解。

“这事你知我知，可不敢鼓吹出去，让百姓们说我李世民是个贼。”

“我要书，你能替我获得吗？”

是日，唐太宗李世民升殿议事，有黄门官报说：“有事奏来，无事散朝。”

“也不卖。”

洋洋洒洒，共是三百九十字。文章清爽扑实、不事砥砺，说话流利、活泼靓丽。画山川、写人物，由远而近，由浅入深。景有崇山峻岭、清流瀑湍，人有孔孟老庄屈原，再加群贤（三十二位与会名流）。论古喻今，哀痛感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生没有不尽的归程。不蒂为百世佳作，万代名文。句式工致而又富于窜改，虽以短句为主，但散句中交叉偶句，韵律调和，令人赏心好看，乐而忘返。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以是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没事没事，自古以来窃书不为偷嘛！”房玄龄安抚说。

房玄龄吃了一惊：《兰亭集序》乃一代书圣王羲之遗言，珍品中的珍品。耳闻的人很多，目睹的人寥寥，谁泄漏了风声，如何让李世民获得动静？此书一旦落入皇家之手，怕是此后平常百姓可贵一见了。

郑板桥啥样人物，纪无首那敢怠慢，仓猝接过大碗。

“你说这小我行？”

未几，二百七十多年以后。唐太宗李世民传闻人间有此一宝，刹时便动了心机，老想攫为己有。严格地说，李世民此人，武尚可，文不精。少时遇乱世，稍长又跟父兄纵横于疆场，岂有闲暇余隙识文断字，舞文弄墨的工夫，最多算个精通也就高抬他了。谁知愈是不知偏要装知，别人说好的东西他以为天然是好，至于幸亏那边妙在哪方他才不管那些哩！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摆布，引觉得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李世民环顾了一下摆布，招手让房玄龄近前，小声嘀咕道：“我要那本《兰亭集序》，现在已知在那边了，就是没法到手，你若能帮我获得，关保你连升三级。”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度量，晤言一室以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以外。虽弃取万殊，静躁分歧，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前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不可不可，”李世民踌躇了一下，说，“这小我出身不好，他是南北朝梁元帝的曾孙，怕和我们不一条心。”

“可不是嘛，我正为这事烦愁呢！”

“朕有苦衷也要给你说吗？”李世民白了房玄龄一眼。

“是个和尚。”

《兰亭集序》名世以后，不几年工夫便鼓吹四海，中华域内凡舞文弄墨者、达文识书之人，无不知王羲之、无不知《兰亭集序》。全文如：

每览古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何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以是兴怀，其致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酒菜宴上，纪无首向向大师报告了一个万古传播的故事：

“诸位听我一句，诸位听我一句。如此待客实属不敬，岂有半桌酒菜欢迎高朋之礼。不如让纪大会长先去沐浴换衣，我等稍待半晌，重整一桌，我们喝他个三日两夜又如之何？”

“买。”

晋）王羲之

唐伯虎还要相让，李太白笑而不言，俄然仆人家一声喊：

苏东坡大学士上前执住纪无首的手说：“兄弟虽是出道不久，但是申明远震，所作所为皆是正大光亮之事，佩服啊佩服！”

有尚书扑射房玄龄眼观太宗气色不正，眼目中埋没憾意。并变态地厌倦朝政，尚未升殿即喊退朝，顿生迷惑之心，启奏道：

“陛下可有苦衷？”

“人家不给呀！”李世民摇点头说。

世人当中郑板桥是个酒鬼，所谓豪杰相见，以酒为媒。老郑两手端两碗老酒上来，道：“兄弟，如若看得起哥哥，让我们共饮了这两碗！”

“陛下，我有一计，可让萧翼去办此事。”

“嗨，现在谁还计算阿谁？你爹还是杨广的表弟哩，你还不是把你表舅也杀了！”

“无妨请陛下说与臣知，可否化解陛下的苦衷也未可知哩？”